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四章 前尘旧事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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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前尘旧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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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翻云道:“韩小弟现在怎能分身追她,恐怕追也是徒劳无功。”

韩柏搔头道:“现在该怎么办呢?干掉胡惟庸,总是好事一件吧!”接着再叹道:“还有件更奇怪的事,听白芳华的语气,这几天都不会来缠我,难道她或单玉如不想用我的魔种进补吗?”各人听他说得有趣,笑了起来。

翟雨时神情一动道:“我终于想到单玉如为何要舍弃胡惟庸这个手下了,问题出在他暴露了真正的身份,这事必是由白芳华传回去给单玉如知道,使单玉如狠下决定。”

浪翻云微笑道:“雨时的分析极有道理,但再推论下去,就是单玉如即使没有了胡惟庸,仍有方法在朱元璋死后控制大局。”

范良极一掌拍在桌上,狂叫道:“定是与允炆这小子有关,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注意到他,事实上他却是朱元璋皇位的合法继承人,若朱元璋忽然死去,最大的得益者当然是他。”

翟雨时的脸色变得凝重无比,沉声道:“单玉如可以把白芳华安排到燕王和鬼王身边,自然亦有方法把另一个护法妖女安排到允炆身边,说不定就是他的母亲恭夫人。”

凌战天色变道:“若事实如此,允炆的父亲朱标定是给单玉如害得英年早逝,加深明室的危机,这些毒计真叫人心寒。”

浪翻云淡然道:“你们现在明白我说头痛的意思了。整件事计中有计,局中有局,若没有方夜羽的外族联军,这事简单至极,但现在却混乱复杂至无以复加的地步,要说也很难说得清楚。”

韩柏道:“我们要不要把对恭夫人的怀疑,告诉朱元璋呢?唉!朱元璋身边还有个陈贵妃,我也头痛了。”

翟雨时道:“对恭夫人的怀疑,我们只是凭空猜测,若害了无辜的人就不妙了。”

浪翻云道:“这一仗说不定我们会输给单玉如,她部署了二十多年,所有布置根深蒂固,若胡惟庸一去,我们更连她的尾巴都摸不着。在这种形势下,唯有尽力而为,最好能保住朱元璋的命,若不可能的话,也要燕王不死,否则天下终将落入单玉如手中。”

韩柏“霍”地站起,道:“让我去见燕王,坦白说出盈散花的事,看他自己是否发现不妥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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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良极喝止道:“千万别作这种蠢事,燕王会怀疑你是朱元璋的人,和他坦白,可能会弄巧反拙。”

翟雨时道:“其他事都可摆到一旁,眼前的头等大事,就是该不该把这些信件,交到朱元璋手里?”

众人的眼光均移到浪翻云身上,当然是信任他的智慧和决定。浪翻云苦笑道:“若从大处着想,无论是谁掌政,除去了蓝玉和胡惟庸,外族联军便失去依恃,难以入侵,对万民总是好事。去吧!把这些信交给朱元璋,但提醒他觑准时机才好动手。若这真是单玉如的阴谋,一天朱元璋未去掉蓝胡两人,单玉如仍不会发动的。”顿了顿道:“我们则必须在这之前探查到单玉如的部署。”转向韩柏道:“交信前,小弟最要紧把事情始末向鬼王详细说出来,他深悉朝廷之事,又精相人之法,应该比我们这些外人更有卓见。”

韩柏独自回到鬼王府,通知了戚长征到左家老巷和凌战天等会合后,立即到金石藏书堂与鬼王密议。鬼王静心听毕整件事,又逐封看过那些书信,蓦地仰天狂笑起来,说不尽的欢畅。韩柏愕然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笑成这样子的原因。

鬼王收止笑声,长长一叹道:“造化弄人,任朱元璋千算万算,仍算不过老天爷。唉!单玉如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竟可作出这样的部署。翟雨时不负谋士之名,凭着一点线索,看破单玉如的手段。若我估计无误,恭夫人定是单玉如的女儿,而允炆则是她的外孙。正因单玉如藏身处是深宫之中,所以我们千查万查,仍找不到她的踪影。”

韩柏色变道:“那是否应该立即告诉朱元璋?”

鬼王叹道:“太迟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保着燕王之命,让他逃返顺天。”伸指一弹,指风击在门旁的大铜钟上,发出“当”的一下清音。

铁青衣出现门前,施礼道:“府主有何吩咐?”

鬼王喝道:“给我立即找燕王来!”

铁青衣领命去后,鬼王唏嘘道:“这是虚某最后一次理他朱家的事,为的不是对朱元璋或燕王有任何好感,只是不想天下落入单玉如手里,她乃魔门之人,行为邪恶,若让她掌权,万民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毒害,中土势必长期沉沦。”

韩柏道:“我们揭穿她的事不就行了吗?”

鬼王道:“很多人根本不晓得天命教是什么一回事,我们又只是空口说白话,谁会相信我们?而且京中大部分人的利益均和允炆挂钩,死也要维持他的继承权。就算朱元璋也不敢将允炆废掉,因为那将立刻引致天下大乱。”

韩柏大感头痛,不知该作如何是好。方夜羽他们有他们的阴谋,单玉如又有她的阴谋,蓝玉和盈散花则又是另一套阴谋,而每一项都可对明室构成致命的打击,他能有什么应付的办法呢?登时想起秦梦瑶,趁她尚未起程去赴八派的元老会议,不如找她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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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却肃容道:“只要朱元璋下手对付蓝玉和胡惟庸,你须立即把所有人全集中在鬼王府,则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可利用密道安全逃出京师去。”

韩柏想不到事情严重至此,色变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鬼王伸手抓着他的肩头道:“我和浪翻云均看出此点,就是朱元璋的性命已操纵在单玉如手上,所以你绝不可把允炆的事告诉他,那只会逼单玉如早一步送他上西天,明白吗?”

韩柏一呆道:“朱元璋有影子太监保护,手下又高手如云,单玉如怎样可杀他呢?”

鬼王神色凝重道:“朱元璋今年七十一岁,大运流年均为最旺盛的运程。但老年人最忌行旺运,所以很难过此险关。单玉如二十多年来长期隐身于朱元璋之旁,对付起他来有如探囊取物。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插手,试问区区几天,如何可以察破她二十多年处心积虑的阴谋?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诈作不知单玉如的存在,如此或可使大家保命逃生。”

韩柏深吸一口凉气,想到了左诗小雯雯陈令方等人,点头道:“小婿明白了!”

记起了背上鹰刀,忙解下来,正要递给鬼王,鬼王举手阻止道:“宝物祥器,唯有德者居之,贤婿留下它吧!”

浪翻云和凌战天并肩站在落花桥头,默默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我们多久没有在街上这么闲逛了?”

凌战天眼中射出不胜缅怀的神色,道:“很久了,在被帮主收养前,一直都是大哥照顾我,找到东西大哥先让我吃,被人欺负时大哥用身体护我,每天都在逃避战乱,若非遇上大哥,凌战天早饿死了。”

浪翻云苦笑道:“你想得太远,不过那段浪**乡野街头、奋力求生的日子,确是既凄酸又动人,为了生存,我们学会了别人一生都学不到那么多的东西。”

凌战天唏嘘道:“战争实在太可怕,那时年纪还小,只要能填饱肚子便满足快乐。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那时是多么凄凉,真不希望再见到这种可怕的灾难,出现在我们下一辈的身上。”

浪翻云轻叹道:“但这看来是难以避免。只望可局限在最少的地区内,时间也缩至最短,祸害不致那么惨烈!”

凌战天道:“单玉如的耐心非常可怕,竟可等到朱元璋把所有功臣诛掉,将大权集中到他身上时,才发动阴谋,暗地夺权。若非韩柏这小子识破白芳华的身份,我们一败涂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浪翻云双目爆起精芒道:“自遇上惜惜后,我已多年没有动过杀机,但现在我却下了决心,决计不择手段杀死单玉如,否则若有她在背后支持允炆母子,恐怕燕王也不是敌手。”

凌战天微笑道:“我早知大哥心意,大哥准备何时入宫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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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翻云淡然道:“夜长梦多,绝不可迟过今晚。”

凌战天点头道:“单玉如仍不知我们察觉到她的存在,所以会待我们与方夜羽拼个两败俱伤,才会动手。明天是朱元璋三天大寿开始的第一天,所有事必在这三天内发生。”顿了顿道:“大哥认为方夜羽他们知不知道单玉如的存在?”

浪翻云油然道:“方夜羽他们或许还不知道,但却绝瞒不过庞斑,他的心灵力量已臻达天人至境,像单玉如这种武功媚术均臻极境的高手,定会使他生出玄奥奇妙的感应。”

凌战天道:“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精神力量确是玄之又玄,叫人防不胜防。”想了想后道:“今晚大哥进宫,定要特别小心,宫内高手如云,对允炆的保护必像对朱元璋般严密周详。那里面又布满密道密室,一击不中,单玉如躲了起来,以大哥之能,亦要奈她莫何。”

浪翻云笑道:“你真知我的心意,唯一把单玉如逼出来的方法,就是诈作刺杀允炆,看来我要扮作水月大宗才行。”

凌战天失笑道:“水月大宗真抢手,希望他不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别的地方就好了。”

浪翻云搭上他的肩头,走下桥去,欣然道:“不会的!水月大宗的目标既不是鬼王,自然就是浪某人。他送上门来给我试剑后,包管什么地方都去不了。所以只会有一个‘水月大宗’,而不会有两个之多。”

凌战天失笑道:“过了今晚!希望形势会清楚一点。”

浪翻云肯定地道:“一定如此,信件交到朱元璋手上,他必然趁今晚方夜羽等人无暇分身的时刻,围剿蓝玉和胡惟庸,不让任何人逃出京去,若非有单玉如在,他确会成为唯一的大赢家。”

凌战天哈哈一笑道:“今晚将会好戏连场,不过先让我们找间馆子大吃他一顿。”

浪翻云望着攀上中天的太阳,微笑道:“长征应该来了,我们不如拉大队去吃午饭,谁想得到我们这些叛国的水贼,竟可以在京城有这么风光的日子?”大笑声中,这对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加入了大街上潮**往般的人流中去。

庞斑和里赤媚两人悠闲地在巨宅的大花园内漫步。

里赤媚柔声道:“魔师似乎并不看好我们这次对付明室的计划。”

庞斑平静地道:“那有什么关系呢?告诉我,即使没有推翻明室这远大的目标,你肯放过与鬼王的决战吗?”

里赤媚微笑摇头道:“当然不会。那就像你不肯放过水月大宗和浪翻云。否则生命是多么乏味和没趣。”顿了顿再问道:“我们的计划可说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能逆转过来,为何魔师仍不乐观呢?”

庞斑来到一株大树前停了下来,伸手抚上被霜雪包裹凝结的梅树横支,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漫不经意地道:“那是一种难以向你解释的感觉,隐隐中我感应到皇宫内除了鹰缘,还存在着一个可怕的人物,默默地操纵着一切。浪翻云正为此事动了杀机,真是精彩得使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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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赤媚一震道:“什么?”

庞斑微笑道:“不要继续追问,这类精神的感应最是微妙难言,总之要谨记切戒贪妄之念,应退则退,保持元气才是最重要的头等大事。日后无论事情往哪一个方向发展,赤媚都应当感到不虚此行。”

步声在后方小路响起。“玉步摇”孟青青娇甜的声音响起道:“孟青青谨代表女真族向魔师请安问好!”

庞斑转过身去,见到在孟青青带领下,一众女真高手跪倒地上,向他行叩首大礼。庞斑欣然上前,扶起孟青青,并命其他人站起来,不必多礼。孟青青一双柔荑被这天下第一高手握在温暖的大手里,娇躯掠过奇妙无比的舒畅宁和及深远无尽的感觉。沛然莫测的真气由对方手上传来,与戚长征决战所受的内伤,迅快痊愈。

庞斑深深看进她眼里,柔声道:“在公主的领导和启发下,女真族将来当可大有作为。”

孟青青心头一阵激动,涌起对尊敬的长者孺慕之情,赧然垂首道:“魔师夸赞了,青青平庸得很哩!”

庞斑放开她的手,哈哈一笑道:“只看公主能抛开种族间的成见,为更远大的目标努力,便知公主的心胸和识见,诚女真族的福气。”

旁边的里赤媚笑道:“若非有魔师作号召,想我们这些人团结合作,真的难之又难呢。”

这时方夜羽来报道:“蓝玉的伤势看来颇为严重,我们应否先助他逃出京师?”

庞斑双目精芒一闪道:“先不说我们能否分出人手助他,若蓝玉保不住自己的小命,哪还有争霸天下的资格?”

韩柏步出金石藏书堂,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虚夜月和庄青霜大喜迎上来,分在两边挽紧了他。两女见他脸色凝重,满肚子的怨言顿时烟消云散,知道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韩柏偎红倚翠,还是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芳香盈鼻,令他心怀稍放,道:“我要立即找你们的秦姐姐,我的小梦瑶,你们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有天大重要的事情急着去办。”

庄青霜傍着他边走边道:“恰好霜儿亦要回家探望爹和娘,所以想和秦姐姐一道回道场。”

虚夜月不甘人后道:“月儿也要陪霜儿哩!”

韩柏知道两女不见了他半天一夜,定然不肯放过他,不过他亦喜有两女在旁相伴,笑道:“好了!不要耍把戏了,我带着你们两个去玩儿吧!”两女大喜。

这时月楼在望,秦梦瑶刚好步出楼来。三人见到秦梦瑶,同时呆了起来。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清修后,秦梦瑶更是清丽照人,使人不敢逼视,尤其她那种宁恬超然于世俗的气质,越发令人生不出冒渎之心。

秦梦瑶笑着迎来。韩柏大声赞叹道:“梦瑶的仙气又加重了,那我这徒儿亦惨了,纵使师父传了我一门最珍贵的手艺,看来都派不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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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梦瑶淡淡一笑道:“韩郎是否有事要告诉梦瑶呢?不如我们边走边说好吗?”向两女柔声道:“月儿霜儿,让我们把臂同行,韩郎便让他追在后面好了。”

两女大喜,娇嗲地附到秦梦瑶两旁,看得韩柏眼也呆了。嘻!谁比我“浪子”韩柏更能享受到如此仙福呢?忽然间,凶险的斗争也无关痛痒,整个人轻松起来,心神倏地提升,方醒觉到自秀色死讯传来,心内魔障重重,精神跌至前所未有的低点,始会生出惊惧、颓丧种种负面的情绪,此刻见到秦梦瑶,受她道胎的影响,把自己解放出来。忙追在秦梦瑶背后,把单玉如的事说出来。秦梦瑶平静无波地听着,到关键处问上两句,听完整件事后,已远离了鬼王府,到了秦淮河旁。虚夜月“游兴”大发,找来小艇,由她和庄青霜负责操舟,韩柏和秦梦瑶同坐船尾处。贴着秦梦瑶的仙体,看着虚夜月和庄青霜两女操舟,韩柏哪还知人间何世,但心中出奇的没有半丝绮念,只觉这样已满足幸福得要命。

秦梦瑶幽幽一叹道:“师父当年早说过单玉如会是祸根,想不到她的预言终究成了现实,还这么严重。”接着向庄青霜道:“霜儿切莫对令尊提起此事,由韩郎找机会直接对他说会妥当一点。”

庄青霜乖乖点头答应,又担心地道:“爹他们一向拥护允炆继承皇位的,怎么办好呢?”

秦梦瑶爱怜地道:“韩郎和姐姐怎会不关心霜儿的家人,只是要找到适当的机会,才提醒他们罢了!假若允炆得势,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八派的人。问题只在除田桐外,八派还有多少人被单玉如收买了。”再叹一口气,把脸颊侧枕到韩柏的宽肩上,软弱地道:“韩郎!梦瑶终于明白师父拣选朱元璋时的心情。”

庄青霜和虚夜月从未想过这超然于物外的仙子,也会有这种柔弱女儿家的情态,一时只懂呆看着她。韩柏亦是心中一震,伸手搂紧她的香肩道:“梦瑶何出此言?”

秦梦瑶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轻轻道:“因为那就像梦瑶现在要选取燕王般,纵使千万个不情愿,可是再无他法。”

燕王把三十多个随从高手留在外面,独自进金石藏书堂去见鬼王。鬼王虚若无踞坐堂上,冷冷看着进入堂内的燕王,面容肃穆。燕王下跪施礼。

虚若无面容不动道:“朱棣你被封为燕王后,还是首次向我行跪叩大礼。”

燕王沉声道:“朱棣为了争取皇位,愈来愈不择手段。见到若无先生,想起一向得你提携教导的恩情,心中惭愧,忍不住跪下来。”

虚若无哈哈一笑,道:“我没有看错你,起来吧!”燕王弄不清楚他是褒是贬,长身而起。

虚若无丝毫没有请他坐下的意思,戟指厉喝道:“朱棣!你可知自己性命危如悬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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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吓了一跳,愕然道:“先生指的是哪方面的事?”

鬼王虚若无脸色一寒道:“你竟斗胆派人行刺我的好女婿,你我本已恩断义绝,若我要毁掉你,在现在这情势下,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待会你父王会来见我,只要虚某点一下头,你会发觉燕王府外全是禁卫和东厂的高手,所有地道均被堵死。大军同时开入你的领地,朱棣啊!你仍不是朱元璋的对手。”

燕王想不到鬼王如此不留情面,立时汗流浃背,跪了下来,叩头道:“朱棣知罪!”

鬼王喝道:“看在你没有像一般愚蠢之徒那样出口否认,仍算是个人物,给我站起来,挺起胸膛听虚某说话。”

燕王听得事有转机,忙站起来,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朱元璋一直动不了他,全因有鬼王在背后撑他的腰。他之所以行刺韩柏,也是不得已中的险招,这时给鬼王骂出来,心中反舒服了点。

鬼王两眼神光闪闪,盯着他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值此紧要关头,仍不收起色心,如何能成霸业?你可知盈散花乃蓝玉特别请来对付你的高句丽无花王的后人?‘散花’两字正暗含无花王朝消散之意。”

燕王遍体生寒,骇然叫道:“什么?”

虚若无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看你眼肚气色灰暗,显然中了盈散花高明至极的女蛊术,只要遇上引发蛊术的媒介,立会倒毙当场,可是你还懵然不知,真是既可怜又可笑。”

燕王双膝一软,跪了下来道:“这是不可能的,女蛊术只能由具有处女元阴的女子施展,而她……”

虚若无一声长叹,语气转为温和,喟然道:“元璋诸子中,我只看得起你一个,一直刻意栽培你,又传你兵法武功,足当你半个师父有余。”再叹道:“你还得多谢韩柏这不记仇的人,若不是他,我也会被盈散花骗了,此女狡猾多智,竟懂利用秀色布施肉身,为她制造出**女艳名,使你在毫无戒心下着了道儿。现在天下间只有三个人能解你身上的艳蛊,一个是盈散花,另一个是身具魔种的韩柏,至于第三个人,当然是庞斑了。”

燕王浑身冒出冷汗,低头不语,更不敢站起来。

鬼王虚若无叹道:“若你真的杀了韩柏,月儿恐怕也活不了。虚某受此打击,必败于里赤媚手下,你也只好等着几时蛊发惨死。我们更发觉不到白芳华原来是天命教的人。可见你是如何不智莽撞。”

鬼王的话一浪比一浪惊人,燕王剧震下朝他望去,不能置信地叫出来道:“什么?”

虚若无的锐目射出爱怜之色,摇头苦笑道:“小棣你和我都栽了个大跟头,你是好色,我是忆妻,来!坐到我身旁来吧!纵使当上了皇帝,若没有知己,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元璋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见过他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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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虚若无,现在被鬼王以攻心之术,连串地施以无情的打击,利欲熏心的神志蓦地觉醒,坐到鬼王下首,汗颜道:“小棣这次是真心羞愧,再不敢忘记先生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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