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见是单玉如亲自来招呼自己,立即知道她有不杀死他不肯罢休之意。经过几次交手,单玉如怎还会发觉不到他的魔种天性可克制任何魔功,包括了她的媚术在内,甚至可对她生出庞大的吸引力。谁敢担保没有一天,堂堂一教之主,会投降在他的魅力之下。所以最佳办法,莫如趁这讨厌小子未成气候前,先干掉他,落得一干二净。
云素见单玉如出现,忙收敛心神,掣出长剑。那迷情、妩媚横掠而来,两支玉箫左右摆动,发出似有若无、如泣似诉的凄怨之音,叫人一听就心摇魄**。而且箫音飘忽不定,比之柳摇枝的箫音更是难测。云素乃自幼清修饶有道行的小尼,只缘碰上怜秀秀天下无双的色艺,又遇上韩柏的魔种,动了少许凡心,此刻大敌当前,又立心要为韩柏分挡敌人,心志坚凝起来,剑化长虹,往两妖女卷去。
韩柏哈哈大笑道:“单教主是否忘不了我们的一拂定情,回头再来寻那滋味呢!”鹰刀离背而出,快逾闪电,劈往单玉如藏在广袖里的玉环。
以单玉如的修养,听他提起那夜酥胸被拂的事,勾起当时的奇妙滋味,亦不禁芳心微**,玉颊生霞,“啐!”的一声道:“去你的小**贼,有本领的再对本教主轻薄吧!”左手施法,玉环离袖而出,竟朝着远在五丈外,正迎上妩媚、迷情的云素呼啸击去,另一环则由右手广袖处露出少许,凌空横扫鹰刀刀锋。
若换了以前的韩柏,此刻必然手忙脚乱,不知应全力对付单玉如,还是应去拯救三面受敌的美小尼云素,不过他现在魔种大成,道魔合流,全然无惧,口中叫道:“教主还未嫁我,为何这么快吃醋?”鹰刀加速向玉环劈去,左脚一踢,鞋子应脚飞出,刚好穿入疾飞的玉环内圈处。
单玉如想不到他如此厉害,娇笑道:“若能胜过本教主,则我和芳华师徒一起嫁你又如何呢?”手中玉环生出变化,不知如何的,竟套在鹰刀刀锋处。
此时飞向云素的玉环被韩柏的鞋穿入环内,发出“波”的一声异响,鞋子和玉环分了开来,都像有条无形之线牵扯般,并不下坠,各向不同方向弯飞开去,又绕着圈子往他们主人飞回去。韩柏全力的一刀,眼看要重劈玉环,岂知竟给单玉如以玄奥的环法套个正着,刀锋与玉环的内圈左右猛击了十多下,刀劲全消,竟没余下半点力道。心叫厉害时,单玉如从天而降,落到他身旁伸手可触之处,左手翠袖拂面打来,右环则紧锁鹰刀,往侧带去。
韩柏仍是那嘻皮笑脸的样子,把鹰刀用力回扯,哂道:“教主不用性急,要贴身亲热机会多的是呢。”口中朝她的翠袖吹出一股真气,同时虎躯猛往单玉如高修美的香躯靠过去,应变之奇,出人意表。
此时云素的长剑,与天命教两大护法妖女的玉箫,各自交换了三招。云素虽是出云庵出类拔萃的剑道天才,却吃亏在功力和实战经验。妩媚和迷情两女,不要看她们外貌仍是青春少艾,其实年纪均超过五十岁,魔功深厚,任何一人都能独力对付云素,而加起来时,其势更是厉害,再不是增加一倍战力,而是倍增上去,因为二女精擅联击之术,配合起来,并不比单玉如差上多少。她们打定主意,先杀死云素,一方面可扰乱韩柏心神,并可抽身过去,助单玉如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场搏杀韩柏。只要去此心腹大患,何愁诏书不手到擒来。
双方交手,云素立即落在下风,在两女的箫影里左冲右突,却没法脱出对方的箫阵。落败虽是迟早间事,可是云素的韧力却是出乎两女意料外的强大,剑招仍是那么优美奇幻,每能在险处奇招迭出,堪可保住小命,叫两女空自着急,一时奈她莫何,唯有收紧阵法,不断增加压力。
云素打定主意,就算给对手杀死,绝不肯发出半声惊叫,以免分韩柏的心神,抛开一切,沉着应战。既立下死志,她的心灵恢复清明,丝毫不受对方魔音影响,就在此时,耳内忽传来一个好听得像仙乐般的悦耳声音,提点她的招式战略。
韩柏不忘偷看云素,见她剑势忽然大盛,将妩媚逼得退开两步,争回主动之势,还以为妩媚两女不过尔尔,放下心来,就在此时,他也和单玉如到了贴身作战的凶险形势里。单玉如的翠袖飞环,无论远攻近斗,均是厉害无比。兼且她魔门媚术,向以动人的女体为武器,贴身肉搏,更能发挥作用。虽说韩柏身具魔种,但她以为他尚未成气候,见他撞入怀里,哪会怕他,得其所哉地欣然迎上。“霍!”的一声,单玉如左手翠袖拂到韩柏脸上,把他眼耳口鼻全部盖着。这么容易拂中韩柏,连她都要大吃一惊,她已催发魔功,务要拂散韩柏吹出那口真气,好打得他的脸庞血肉模糊,当场毙命。怎知对方那口真气象是全无阻挡的作用,自己轻易便挥打在对方脸上。心知不妥时,韩柏雄壮的身体,已与她玲珑浮凸的肉体紧贴无间。
戚长征和东洋高手冷目姿座的决战,到了生死立判的时刻。由左边墙头飞掠而至的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长衫飘拂,气度不凡,模样看来虽风神灵逸,但总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见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化出满天枪影,凌空洒来,冷哼一声,一掌印出,微笑道:“换了厉若海就差不多,你则只是找死!”
只听他口气,便知此人身份辈分均极高,风行烈大笑道:“好!让在下看看‘夺魄’解符如何厉害。”最后一句话未完,两人凌空对上。
那边厢则传来连串兵铁交鸣的声音和一声尖啸。戚长征此刻刚和冷目姿座短兵交接,鏖战至烈。两人刀法虽不同路子,却都是以气势见长,讲究以命换命,其凶险处,不是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甫一交接,双方连拼数刀,发出穿震耳膜的激响后,冷目姿座立时落在下风,硬被逼退半步。他知道不妙,发出尖啸,召唤后方的同伴来援。胜败就在这刹那之间。风行烈给解符缠着,若让其他东洋高手与冷目姿座联手围攻,他戚长征休想活命。值此生死关头,戚长征把他的惊人潜能彻底发挥出来,大步逼前,狂喝一声,人随刀走,涌出千重光浪,趁对方气势略挫的一刻,把冷目姿座卷入刀光寒芒里。他“嚓嚓嚓!”连进三步,冷目姿座虽展尽浑身解数,仍只落得退后三步,不要说反击,能自保已是邀天之幸。这时那剩下来的十名东洋刀手掠至丈许开外。
戚长征一声长啸,想起干罗为水月大宗所杀,一腔怨气转到这些倭人身上,又知此乃关键时刻,立时排除万念,心与神合,灵台不染一尘,长刀由快转缓,天兵宝刀似变成重若泰山般慢慢举起。冷目姿座本应可趁他胸门大露的一刻,倭刀闪电搠入。可是戚长征这玄妙无比的举刀动作,像忽地把方圆丈许内的空气全抽空了,还有种震慑他心神的气势,使他不但不敢进攻,退后也有所不能。冷目姿座心中叫糟,知道对方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自己,幸好只要能挡过一刀,己方的人便可加以援手,遂收摄心神,摆出森严的架式,横刀护着面门上方处。
“砰!”解符一掌扫中枪尖,往上升去。风行烈则全身一震,往下落去,暗呼厉害。对方不但能在重重枪影里,扫中他的丈二红枪,还连续送来波浪般奇寒无比的真气,把他三气汇聚的劲气硬逼回来,使他难以连消带打,唯有落到地上。解符更是大吃一惊,他一直窥伺在旁,想觑准时机,把两人之一加以狙杀,后见冷目姿座势头不对,被迫现身。本以为自己是蓄势以待,对方却是仓促应战,以他超过七十年的魔功,风行烈还不是一对上便非死即伤。哪知此子年纪轻轻,竟可挡他全力一扫,哪能不大吃一惊。不过他自恃魔功深厚,奇技无穷,冷哼一声,又老鹰攫兔般凌空下扑,双手幻出千重爪影,往下面落地后,仍一阵摇晃的风行烈狂攻而去,冷冽的杀气,远在三丈外的戚长征等均可清楚感到。不过纵是如此,解符终是过不了风行烈的一关,只能任由倭人去自行应付另一大敌。
风行烈心中涌起万丈豪情,心神倾注到对方笼罩着他全身的攻势里,抛开一切,一枪往上搠去,以没有变化的一枪,应付敌人诡奇多变的爪影。他是那么专心,此刻就算戚长征被人杀死而发出惨叫,他都不会受到影响。
藏珍阁内的激战到了分出胜败的阶段。在漫漫黑雾里,范良极凭着绝世轻功和天下无双的灵耳,无声无息地绕过从天而降的十多个敌人,来到那团会散发黑雾的东西处,趁它尚未落地,把脱下拿在手中的外衣卷了过去,大声叫道:“看老子的雷火弹!”运劲一送,外衣包着那黑雾球,发出刺耳的风声,冲天而上。敌人在暗黑里哪知是诈,最后几个由破洞跃下的敌人忙横避开去。
黑雾球“呼”的一声,带着一道彗星尾巴般的浓雾,由破洞穿出,飞到不知哪里去了。范良极的盗命杆东挥西打,挡着了几件往他招呼过来的武器,向地道入口处掠去。他智计过人,知道若不破去敌人的烟雾,由于对方是有备而来,且必有一套在黑雾里进攻和闪退的完善计划,就算己方比他们实力更强,在敌我难分下亦要大打折扣,若非他的轻功与智计同样高明,是没可能完成如此艰难的任务。
黑雾往上升起,由破洞往外逸出,近地处黑雾转趋散薄,依稀可见幢幢人影。庄节等人分由两边偏殿重新掠回中殿里。单玉如方面来的共有十五个人,骤眼看去,认识的只有风林火山四侍、白芳华、“索魂太岁”都穆六个人。有六个是千娇百媚的天命教妖女,用的都是能缠在腰间的软剑。这种软剑可缠在腰间,最适合这些不能暴露身份的妖女携带,所以不是偶然,而是有实际上的必须性。其他三个男人戴着面具,其中一人手持拂尘,再看其身形体态,只要是见过不老神仙的人,便可认得出是他来。不老神仙显然想不到掩护他们的黑雾,如此轻易被破掉,冷哼一声,索性脱下面具,丢到地上,两眼寒芒闪闪,立心杀尽这里的人,以保声誉。来犯的人里,自以他的身份武功最是高明,尤其他过去从未有被人击败的纪录,除了庞斑浪翻云这种顶尖高手外,谁也不敢担保他没有尽杀殿内诸人的能力。
这时通往地下室的入口给这批人团团围着,内圈处是那两个戴上面具的神秘高手,外圈处则是以不老神仙为首的敌人。庄节等散了开来,大战一触即发。烟雾断续往上消散,大殿下方恢复平时的清明。
庄节叹了一口气道:“长白派在江湖一向声誉极佳,不老兄更是白道泰山北斗,为何却晚节不保,与天命教同流合污,应知道不同不相为谋,迟早有天鸟尽弓藏,这道理不是显而易见吗?”
向苍松插入道:“回头是岸,为时未晚。”不老神仙冷哼一声,不屑回答。
白芳华娇笑起来道:“你们不要枉费唇舌了,假定今天你们将没有一人有命回家,谁来泄露这里的事呢?”
范良极漠然道:“妖女厉害,竟懂提醒老糊涂杀人灭口,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大道行。”倏地往白芳华挥杆打去。
白芳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似轻松地一簪点在杆头处,范良极瘦躯一震,竟硬给她逼开两步,阴寒无比的真气透杆而入,在忙于运气抵挡时,竟使不出下一着来,众人看得骇然大惊。虽谓韩柏等曾说过白芳华的厉害,终是未曾亲眼目睹,现在终于知道了。以范良极七、八十年精纯无比的功力,若说白芳华可在这上面胜过他,是没有人会相信的。由此可知她仗的是玄奥至极的招式手法,和巧妙的魔功,硬把名列黑榜的高手挫退。白芳华一出手,众人立知不妙。
都穆狂喝道:“动手!”那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立即解下背袋,取出各种开锁工具,蹲下身子在封着入口的外层钢门动起手脚来。三名妖女蝴蝶般由白芳华身后飘出,往再攻上来的范良极迎去,三把软剑织起层层剑网,铺天盖地的朝老贼头罩下,声势惊人至极。以范良极的自负,仍不敢硬攻强闯,盗命杆东指西打,往后退开。
庄节虽明知这六个天命教的妖女,是天命教内单玉如、白芳华和两大护法妖女外的主力人物,但仍料不到只分出三人,就可缠着这位居黑榜的人物,猛一咬牙,拔剑向不老神仙挑战道:“请!”不老神仙平日常挂脸上的欢容消失无踪,代之是阴险奸恶的神色,仿佛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此际他双眼凶光一闪,倏忽后移到庄节五尺外处,拂尘扫向庄节下颔。庄节一声长啸,先退两步,长剑直取对方拂麈,剑法空灵飘逸,风声雷动,显出深厚的内家真气,不愧京城第一大派之主,比起来叶素冬最少要逊上一筹。沙天放一向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虽见白芳华一簪击退范良极,还以为只是范良极名不副实,武功远及不上他偷东西的本领,呵呵一笑,掠到白芳华身前喝道:“让老夫送你这妖女归天。”一拳当胸击去。
向苍松在同一时间发动攻势,取的是都穆。都穆最是好勇斗狠,狞笑一声,左右双戟立时把这书香世家之主截着,而且一上来便是拼命招式,打来凶险万分。这时薄昭如、云清、向清秋云裳夫妇均同时出手。前两人给另外三名妖女拦着,向氏夫妇则和风林火山四侍杀得难分难解。
机括声响,钢门往横移去。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想也不想,就把几团球状的东西往下掷去。众人虽听得钢门启动的声音,但暗忖有人在下把守,而敌人又太过厉害,都无暇分神,更料不到敌手猛施辣手。只有范良极最关心各位妹子,听到门开的声音,正心中暗喜,以为虚夜月等可趁势冲出,予敌人一个意外,哪知对方早有对策,丢进去的尽是毒火毒雾那类东西,诸女岂非危险非常?尤其敌人只要守稳出口,诸女势难向外闯出来,本来是无比妙计,反变成自困瓮中,一筹莫展。
在这种恶劣的形势下,范良极显出他黑榜级数的功夫,鬼魅般连闪几下,盗命杆硬是破入其中一女的护身剑网里,点中对方咽喉,同时左肩一耸一缩,化了对方因他惊人速度而无法用足力道的一剑,脱身而出,往守着地道那两名凶徒扑去。中杆的妖女则当场身死。
此时沙天放一声惨嘶,胸口被白芳华戳了一簪,破了他护身真气,踉跄跌退。而这妖女纤腰一摆,竟赶在前头把范良极拦着。此时庄节被不老神仙占尽先机,盛名之下无虚士,不老神仙与无想僧,一向是白道并肩而立的两个武学巨匠,庄节剑术内功虽均臻化境,仍然逊他一筹,几招过后,落在下风。
“砰!”的一声,沙天放坐倒墙角,面无血色。不老神仙脸露嘲讽的笑容,他长白派表面上虽与西宁派共同进退,但却对西宁派受尽朱元璋恩宠眼红得要命,兼之年轻时曾和单玉如有过亲密关系,所以与天命教一拍即合,此刻见沙天放受伤,庄节左支右绌,实在痛快至极。他的拂尘可柔可刚,但一拂一扫,均威猛无伦,任由对方剑势如何变化,他总能以飘忽莫测的步法配合着大巧若拙的招式,逼得这西宁派主和他硬拼内力,如此下来,庄节哪还有攻敌之力。他擅长的剑法,愈来愈难开展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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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林火山四侍凭着诡奇的联手之术,配合着防不胜防的暗器,亦占了上风。只有云清和薄昭如堪可挡着那三名妖女,不露丝毫败象,不过要取胜却非一时可以奏功。一时间天命教的人取得了绝对的优势,而这形势全靠开始时,夺得了入口那战略性的重要据点而得来的,否则若依范良极原本的计划,此时虚夜月诸女这支奇兵应由地道抢出来,叫敌人好看,现今却是作法自毙。白芳华的身形如乳燕翔空,手上银簪总能恰到好处地,破去范良极凌厉无比的攻势,使他难以脱身去对付那两个戴着面具的敌人,急得他双目喷血,一招比一招厉害,亦幸而如此,否则可能早被白芳华伤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当单玉如的翠袖拂到韩柏脸上时,充满劲气的一拂,忽地变得柔软无力,便像她正为情郎举袖拭脸,温柔体贴之至。这当然不是单玉如的原意,只是韩柏那口吹来的真气,透过翠袖传入她暗藏杀着的玉手去,沿经脉而行,所到之处,竟把她无坚不摧的真劲化得十去八九。单玉如心中狂震,这么怪异的内劲,以她的实战经验和见识,都从未遇过和听过。事实上韩柏除了刚成就了的道魔合流,能把两种极端和绝不兼容的真气混在一起外,还有自己从无想十式领悟回来的挨打神功,浑融而成他独有的绝技,怎是单玉如可猜估得到的。单玉如整条玉臂酸麻起来,忙摔开翠袖,顺手接着回飞过来的玉环。
韩柏的大脸重见天日,欣然一笑,脚往外伸,一分不差的穿回鞋子,论难度要比单玉如接回玉环更要高出几倍。再哈哈一笑,虎躯往单玉如猛压过去,还故意挤上她圆挺的一对乳峰,朝她催送魔道合流的异气。两人同时泛起曼妙莫名的动人感觉,都恨不得就那样黏着永远不再分开来。
不过那只是刹那的光景,单玉如毕竟道行深厚,首先清醒过来,立把提展至极限的魔功,由小腹处度入韩柏体内。此时她已知道韩柏的魔种可化去她魔门的真气,但却以为他仍未有能力化去她全力的一击。韩柏醒觉得稍迟了点,暗叫妖妇毒辣,一边在丹田处运起道魔合流的独特挨打神功,同时吻上她的香唇,度入另一道真气。两人有若触电,小腹间竟发出闷雷般的一声爆响,同时往外抛飞。单玉如魂飞魄散,想不到这小子不但挡着她全力的一击,竟可趁自己魔功全集中到丹田处时,吻她的香唇,还输来一注使她春情勃动的怪异魔气。由韩柏丹田传来的反震之力,更使她气血翻腾,身不由己地离地后跌。她终是魔门最杰出的人物,还在凌空的当儿,猛地强运真气,压着几乎要走火入魔的经脉,同时收摄心神,强忍沸腾的春意,踉跄触地急退两步,拿桩立稳,只是玉脸上升起了两团前所未有、诱人至极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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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便没有她那么要顾仪态了,抛后丈许,“砰”一声跌个四脚朝天,又翻滚一轮,才爬将起来,笑嘻嘻没事人的张开大手,道:“教主!来!再让我亲亲!”单玉如首次没因此而骂他,因为她确有莫名的冲动,希望可以投入他怀里去。云素叱喝声传来,只见她剑势开展,竟从容挡着迷情和妩媚二女。
单玉如露出讶色,好一会后往韩柏瞧去,神色凝重道:“为何一晚不见,你竟像脱胎换骨地变了另一个人?”
韩柏嘻皮笑脸地直往她走来,得意道:“胸脯给老子摸过,人给老子抱过,小嘴又让我吻了,还不乖乖陪我去睡觉吗?”
单玉如首次露出惊惶之色,旋又变作一脸杀气,尖叫道:“站住!”
韩柏心中大乐,笑道:“娘子何用生气?”
单玉如失常地厉声道:“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功夫?”
韩柏肃然立定,正容道:“也难怪娘子你这般吃惊,假若你命手下停战,我就告诉你为何你相公我会突然功力猛进吧!”
单玉如已无暇计较他娘子相公的乱叫一通,低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发出命令。迷情、妩媚两女应声退开,来到单玉如身后。云素亦娇喘吁吁来到了韩柏身旁,茫然不解地看着两人。单玉如这么急切想知道他体内奇异真气的路数,是绝对有理由的,因为这小子的魔功刚好克制着她,所以就算她的功力比韩柏高上一筹半筹,亦全无杀死他的把握。不过若能多知道一点,以她博识天下武功的智慧,说不定能找到对付他的方法。韩柏目光又在迷情、妩媚两女身上转了几转,笑道:“最好三个一起陪我。”两女都禁不住掩嘴偷笑,还与他眉目传情。云素虽明知韩柏这叫以魔制魔,仍俏脸微红,垂下头去,若她懂得骂人,早在心中骂他。
单玉如寒若霜雪道:“快说出来!”
韩柏伸了个懒腰道:“教主你太小觑魔师庞斑他老人家,竟敢将他们出卖给朱元璋,他可能怕人说他以大欺小,又或根本不屑出手对付你,所以留下了一封信,把魔种大成之法,透过花解语,嘿!即是教主外老子的另一个情妇,把那功法传授予我,再加上你相公我的聪明才智,便创出这前无古人的功夫来,教主现在想谋杀姘头都办不到哩!”
单玉如“哦”的一声,脸色恢复正常,泛起娇笑,其实却是遍体生寒。她虽利用种种形势,希望使庞斑和浪翻云双方人马拼个两败俱伤,不过终究不能成功。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庞斑留此后招,使她现在一筹莫展。
韩柏笑道:“说完了!再动手吧!老子我还未玩够我的教主情人呢。”
单玉如双目杀机一现,旋又笑道:“不要得意,杀人是有很多方法的。”
韩柏哂道:“假设娘子能以玉环在我额上敲上一记,保证你夫君我一命呜呼,不过却要问过我手上这把刀,看它肯不肯让你如此不守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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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玉如差点给他活活气死,眼内寒光闪闪,点头道:“好!便看你的运气可让你活得多久。”
一个娇甜温柔的声音由左侧墙头传过来道:“单教主说得好,我的好夫君是天生一世行好运的人,谁也杀他不死,单教主当然不会例外。”韩柏虎躯剧震,不能相信地往声音传来处望去。
戚长征的天兵宝刀终举至头顶,在日光下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闪亮,此时敌方援兵先头部队的两名刀手已扑至他两侧,却受他天兵刀的压力气势所迫,在离他半丈处骇然停了下来,还上下运刀,以抵抗由他发出的惊人杀气,呼吸困难。他双目神光如电,罩着冷目姿座,令这东洋高手不禁一阵心怯,觉得他凌厉的眼神似能看穿他的五脏六腑、经络血脉,又似根本不是看着他。冷目姿座脑海一片空白,忽地兴起了“逃”的冲动。戚长征的气势在此刻达至平生以来最巅峰的状态,直有三军辟易之威。蓦地戚长征狂吼一声,其声威有若猛虎出林,震得正待扑上来的敌人耳鼓轰轰鸣响,同一时间,他的天兵宝刀化作一道精芒眩目的慑人彩虹,迅如电闪般以没人可看清楚的速度,照脸往冷目姿座疾劈过去,刀风带起了惊人的狂飙,却奇异地吸摄着冷目姿座,只把其他赶来的援手全逼退至方圆一丈之外,凛然有君临天下之态。冷目姿座终是一代高手,在此生死关头,知道除出手硬拼,见个真章外,再无别法,凝聚全身功力,横刀力架。
两刀相触,发出“呛”的一声清音,刃身交触处火星四溅,既好看又是诡异至极。钳形般围在冷目姿座四周的东洋刀手,无不由心底泛起一种冷目姿座输了的感觉,一阵抖怯。戚长征退了一步,捧刀而立,神态有若天神。冷目姿座仍是横刀顶上的姿态,看似稳若泰山,双目紧瞪着眼前这不可一世的对手,接着双眉间现出一道寸许长的淡淡刀痕,然后由淡转为血红,往上下延伸至三寸的长度。这时众人耳鼓内还似听到刚才两刀那一下硬拼的袅袅余音。冷目姿座眼神转黯,血箭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脸上血色尽褪,猛摇了一下,“砰”的一声往后倒跌,尘屑扬起,当场毙命。四周的倭子全停止了进攻的动作,脑中空白一片,呆瞪着冷目姿座再没有半丝生机的尸体,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他明明架着了这一刀,却落得中刀身亡的结局。
戚长征天兵宝刀一振,指着最接近的其中两人,厉喝道:“来!”狂猛的刀气,立即潮涌过去。那两人见一向称雄东洋的冷目姿座如此不堪一击,心胆俱丧,不由连退数步。戚长征哈哈一笑,大步踏前。十名刀手竟应声而动,往后退去。也不知是谁先行动,其中几个倭子忽地转身就逃,其他人立即受到感染,一阵呼啸,不一会逃个一干二净。戚长征不用动刀,就把他们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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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风行烈正与解符缠战不休,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化作千万道光影,把解符卷在重重枪网里,可是解符一点不受约束,行云流水般凭着双掌隐隐封架着对方狂暴的攻势,只不过脸上再没有先前那神采飞扬之色。戚长征提刀朝战圈走去,杀气直逼解符。解符显出他惊人的魔功,使出一招玄妙的手法,一指点在枪头处。枪影散去。
解符倏地退开,厉声道:“想来夹攻解某人吗?”
戚长征哈哈笑道:“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像你这么可口的美食,老戚自然要来分一杯羹。”
解符进退两难,他的任务是要缠着两人,直至殿内己方之人得手退却,方可离开。可是刚才目睹戚长征以先天无形刀气,斩杀冷目姿座那无比霸道的一刀,哪还敢同时接下这两个年轻高手,他生性自私,绝不肯牺牲自己成全大局。忘情师太的声音由屋顶遥传过来道:“两位施主请立即回殿对付敌人,这奸贼交给贫尼好了。”解符身体一震,骇然往忘情师太看去,眼神惊疑不定。
此时殿内出现了新的情况。庄节终在内力比拼一项上吃了大亏,被不老神仙一拂扫得连人带剑踉跄倒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虽仍举剑作势,但谁都知他是强弩之末,难再逞强。不老神仙正要冲前了结这眼中刺时,一阵禅唱之音,由地下室悠悠传了出来,充盈着和平安逸的超然意趣,殿内虽是刀刃交鸣,竟不能掩盖其分毫,传进每一个人的耳里。本是弥漫全场的肃杀惨烈之气,立时大幅消减。不老神仙脸上现出惊异之色,舍下庄节,往入口处掠去。白芳华勉力再逼退了范良极,亦往后移。
那两个负责投掷毒火弹的人,正因内里全无火弹爆发的轰响而惊异不定时,禅唱响起,使他们心神受制,竟忘了继续以独门手法投弹,发起怔来。就在此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由入口处抛了上来,“呼”的一声斜斜上冲,准确无误地由殿顶破口处飞出去,接着是连串轰隆的爆响,声势骇人。白芳华眼尖,看到掷出来的是一件僧衣,包裹着的自然是厉害至极的魔门秘制毒火弹了。不老神仙刚来至入口旁丈许外,那两个戴着面罩的人蓦地齐声惨哼,往后抛跌,接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僧人现身入口之旁,低宣一声佛号。敌我双方诸人无不吃了一惊,纷纷停手,薄昭如等忙乘机去察看庄节和沙天放的伤势。白芳华一声尖啸,招己方之人随她来到不老神仙身旁,布成阵式。虚夜月等则娇叱连声,提着兵器由入口处跃了出来,阵列在僧人身后,狠狠盯着不老神仙等人。庄青霜看清形势,悲呼一声,往庄节和沙天放扑去。范良极此时正忍痛掏出他偷来的两颗少林寺灵丹,往两人口中送去,使人摸不清他确实的“身家”雄厚至何等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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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神仙深吸一口气道:“想不到净念禅宗之主,竟会冷施暗算?”
了尽禅主微微一笑,柔声合十道:“仙翁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贫衲奉梦瑶之托,今天怎么也不能让仙翁奸谋得逞。”环目一扫后续道:“看来尚未弄出人命,你们可立即离去,否则莫怪贫衲宁犯杀戒,亦要出手降魔。”他由老公公那里得到开启地道之法,所以趁黑雾弥漫时,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地室里。
不老神仙虽是“白道”的泰山北斗,但比起地位超然的了尽禅主,无论身份武功始终差了一截,只看秦梦瑶的厉害,便可知了尽的不好惹。不老神仙一向不是漠视生死的人,否则当日早向浪翻云出手,不由一阵心怯,望向白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