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七章 南郊祭天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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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南郊祭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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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拉开马车的门,花朵儿先走下车来,搀扶怜秀秀下车。怜秀秀脚才沾地,忽地一阵地转天旋,幸得花朵儿扶着,没有倒在地上。众禁卫、厂卫和歧伯人人大惊失色。

花朵儿惊呼道:“小姐!小姐!”

怜秀秀抚着额角,恢复过来,摇头道:“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心中模糊地想起当曹国公李景隆望向她时,也像现在般晕了一瞬间的光景,接着一切如常。

众人见她没事,只以为她演戏太劳累了,没什么大碍的,都松了一口气。那刚才曾阻止李夫人送杏仁露的东厂大头目马健荣,恭敬崇慕地躬身道:“小姐刚才的表演真是千古绝唱,我们一众兄弟无不深受感动。”

怜秀秀淡淡一笑,谦虚两句后,便要进屋,好等候浪翻云的大驾。马健荣陪她一道走着,低声道:“小人们接到皇上密令,浪翻云大侠会亲自来接小姐离宫。嘿!我们对他亦是非常景仰。”

怜秀秀惊喜道:“什么?”马健荣再说一次,怜秀秀才敢相信。却怎也弄不清楚浪翻云和朱元璋之间的关系。

来到内进大厅里,马健荣道:“小姐那十多箱戏服请留在这里,将来只要通知一声,定会立即送上。”怜秀秀仍有种如真似幻的感觉,答应一声后,告罪入房歇息,她的确有点累了。

众人来到干清殿时,朱元璋离开龙座,下阶相迎,免去了君臣之礼。他和忘情师太、向苍松等早是素识,正要叙旧,忽地龙体剧震,不能置信地看着风行烈身旁的谷姿仙。谷姿仙记起鬼王警告,心中叫糟,她自知道浪翻云与怜秀秀有深厚交谊后,一直心神恍惚,疏忽了此事。众人都愕然相对,不明白一向冷静沉稳的朱元璋,为何神态会变得如此古怪。

朱元璋定了定神,龙目闪过复杂至极的神色,摇头叹道:“对不起!这位姑娘和朕相识的一位故人,有八九分肖似,使朕一时看错了。”哈哈一笑,恢复了一代霸主的气概,与众人寒暄一番后奇道:“韩柏到哪里去了?”

范良极道:“他陪岳丈去见燕王说话,转头便到。”

朱元璋目光落在云素处,停留了小片刻,笑道:“朕一直想设宴款待八派诸位高人,正是相请不如偶遇,中殿处预备了一席斋菜,各位请!”众人欣然朝中殿走去。

谷倩莲凑到小玲珑耳旁道:“想不到吧!我们竟然有机会和皇帝老儿平起平坐地吃饭。”

范良极在后面促狭地嚷道:“小莲儿你说什么?可否大声点。”

谷倩莲吃了一惊,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不敢再说话。

韩柏进入后殿,朝座上的燕王跪叩下去。燕王吓了一跳,站了起来,抢前把他扶起,责道:“韩兄弟怎可如此对待朋友?”

韩柏乘机起身,笑道:“你就快要做皇帝老子,小子怎敢疏忽。”

燕王大生感触,叹道:“做了皇帝亦未必是好事,但在小王的处境,却是生与死的选择,韩兄弟万勿如此。父皇有虚老做朋友,让我也有韩兄弟这位知己吧!”

韩柏吃惊道:“可是你千万不要封我做什么威武王或威霸王之类,我这人只爱自由自在,逛青楼泡美妞儿,其他一切可免。”

燕王亲切地拉着他到一旁坐下,道:“这么多年来,小王还是首次见到父皇喜欢一个人,小王现亦大有同感,若非韩兄弟,明年今日就是小王的忌辰。何况韩兄弟还是小王大恩人虚老的娇婿,所以无论小王当上了什么,我们仍是以平辈论交。”

至此韩柏亦不得不佩服僧道衍的先见之明。自己来此一跪,由燕王亲口免去君臣之礼,当然比自己大剌剌的和他说话不可同日而语。笑看着他道:“燕王确是内功精湛,这么厉害难防的蛊毒都给你排了出来。”

燕王苦笑道:“不过我的真元损耗甚巨,短期内休想恢复过来,但总算去了心腹之患。”较平时黯淡的眼神细看了他一会后奇道:“韩兄弟的魔功大有精进,现在恐怕小王亦非你的对手。”

韩柏谦虚两句后道:“今日小弟来见燕王……”

燕王伸手抓着他肩头欣然道:“不必说了,只看在韩兄弟的分上,小王就不会与西宁派计较,快请他们进来!”韩柏大有面子,欢天喜地走出后殿。

雁翎娜果然言而有信,在门外等他,知道燕王要见庄节和沙天放,立即命人去请,拉着他到了园中僻静处,娇笑道:“要人家哪一晚陪你喝酒呢?”

这回轮到韩柏大费思量,搔头道:“过了今天再说好吗?”

雁翎娜哂道:“还说什么大丈夫三妻四妾,空出一晚来都这么困难,本姑娘不睬你了。”竟就那么跑了。韩柏空自搥胸顿足,唯有往干清殿去。

怜秀秀刚步入房门,便见浪翻云跷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喝着清溪流泉,名震天下的覆雨剑横放椅旁的长几上。怜秀秀掩上房门,一声欢呼,坐到浪翻云腿上去。

浪翻云双目电芒一闪,似是有所发现,旋又敛去,左手绕过她背后,五指轻按着她背心,若无其事的赞叹道:“全场戏迷中,恐怕浪某是最幸福的一个,因为秀秀的表演愈精彩,浪某愈感到幸运。”

怜秀秀深吸了一口气,曼声轻唱道:“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此词刻画的是初嫁娘在新婚中的幸福生活,生动非常,“入时无”指的是否合乎流行的式样。怜秀秀不愧天下第一才女,信手拈来,巧若天成。歌声之美,更不作第二人想。浪翻云听她檀口轻吐,字字如珠落玉盘,掷地生声,不由呆了起来。

唱罢,怜秀秀柔声道:“浪郎啊!只要你不嫌弃,在拦江之战前,每晚人家都替你煮酒弹筝,唱歌共话。”

浪翻云忆起昔日与纪惜惜相处的情景,只觉往事如烟,去若逝水,轻轻一叹道:“浪某何德何能,竟得秀秀如此错爱。”

怜秀秀深情地道:“在秀秀眼中,没有人比浪翻云更值得秀秀倾心爱恋。”

浪翻云虎躯剧震。这句话为何如此熟悉,不是纪惜惜曾向他说过类似的话吗?怜秀秀活像另一个纪惜惜,同是以倾国的姿色、颖慧的灵秀、绝世的歌艺,驰誉天下。由第一眼看到她,他便难以自制地由她身上苦思着纪惜惜。谷姿仙是形似惜惜,怜秀秀却是神似。

浪翻云微笑道:“秀秀想去哪里呢?”

怜秀秀俏目亮了起来,试探着道:“洞庭湖好吗?”

浪翻云潇洒地耸肩道:“有何不可?”

怜秀秀大喜道:“就此一言为定。翻云啊!可否立即起程,人家盼望这一刻,望得颈都长了。”

浪翻云忽变得懒洋洋起来,悠然道:“待我们见过客人后,就可去了。”

怜秀秀愕然道:“什么客人?”

浪翻云双目精芒亮起,淡淡道:“单教主大驾已临,何不现身相见?”单玉如的娇笑声,立时由窗外传进来。

与大明皇帝同桌共宴,实乃非同小可之盛事。众人都有点小心翼翼,反而朱元璋意兴飞扬,不住劝酒,又说起打仗与治国的趣事。他的说话有着无可比拟的魅力,不单因他措词生动,思虑深刻,更因他视事的角度乃天下之主的角度,与众人的想法大异其趣,使人听来竟像当上了皇帝般的痛快。喝的当然是清溪流泉,朱元璋对谷姿仙显得特别客气和亲切,却没有丝毫引起对方的不安,拿捏得恰到好处。叶素冬和严无惧两人,因身为八派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作了陪客。老公公等影子太监,则退到殿外,免去了众人的尴尬。说到底他们都是来自两大圣地之一的超然人物,有他们立侍一旁,众人哪还好意思坐着。

朱元璋谈到当年得天下之事,喟然道:“朕之所以能得天下,故因将士用命,军纪严明,但更重要的是因言斋主临别时,赠予朕‘以民为本’这句话,故此朕每攻陷一城一地,首要之务是使百姓安宁,不受骚扰,人们既能安居乐业,自然对朕拥护支持。以民为本,使朕最终能战胜群雄,推翻元室。”向苍松和忘情师太都是当年曾匡助朱元璋打天下的人,闻言点头表示同意。

朱元璋忽地沉默下来,默默喝了一杯闷酒。这时韩柏匆匆赶至,打破了有点尴尬的气氛,坐到了庄青霜和虚夜月两女之间。朱元璋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幸运的小子,朕现在才明白妒忌的滋味。”众人不禁莞尔。

韩柏忍不住望向左侧那又乖又静,坐在忘情师太身旁的云素,后者垂下眼光,避了与他目光相触。当他巡视众人,发觉薄昭如竟坐在戚长征身旁,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照理刚才看戏时两人已坐到一块儿,薄昭如怎也要避嫌,不再坐在戚长征身旁,现在如此,难道薄昭如终抗拒不了戚长征吗?

忘情师太道:“庄派主和沙公是否有事他去呢?”

韩柏答了后正容道:“想不到白芳华如此厉害,竟能由重重围困中施展魔门秘技,轻易脱身,所以这回保护诏书,必有一番恶战。现在最不利的,是敌暗我明,只要多来几个像白芳华般厉害的人物,我们……嘿!”

严无惧深有同感,点头道:“白妖女确是不凡,若非敌我难分,我们大可调来禁卫厂卫中的精锐助阵,但现在却唯有倚赖诸位。”

忘情师太沉吟道:“照理说无论敌人如何厉害,可是我方有浪翻云隐伺暗处,他们岂敢轻举妄动?”

书香世家的向夫人云裳,仍是那副高雅悠闲的模样,柔声道:“若妾身是单玉如,一天未找到克制浪大侠的方法,绝不会轻率出手,待会说不定风平浪静,安乐无事呢。”

朱元璋淡淡一笑道:“从钟山架炮一事,朕感到自己一直低估了单玉如,也低估了她二十多年来秘密培植的实力,诸位万勿掉以轻心。”

范良极吁出一口凉气道:“皇上高见,像白芳华我便一直低估她,以为她凭的只是媚惑那些自作多情小子的本领,岂知她的魔功竟达到了如此骇人的境界。”各人都知他在暗损韩柏,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虚夜月伸手过去,在桌下重重扭了韩柏的大腿。

韩柏痛得苦着脸,知道范老贼不满自己不理他一向对白芳华的看法,借机嘲讽他,道:“唉!老贼头,试想若我这小子不多情,怎能看穿白妖女的真正身份?你也不能暗偷不成后,明抢般得到了皇上心爱的‘九龙掩月’。”

这几句反击非常厉害,使范良极也消受不来,举杯道:“来!让我们齐喝一杯,预祝一战定天下。”就这含混过去。

朱元璋首先举杯和应。众人除忘情师太和云清师姊妹酒不沾唇外,都把盏痛饮。韩柏心中一动,想到假若能让云素喝一口清溪流泉,将会是怎样动人的情景?旋又暗责自己没积阴德,整天动着令美小尼思凡的不轨之念,矛盾至极。气氛至此稍见轻松,不过因有朱元璋在座,没有人敢互相间低头接耳交谈。

向苍松道:“虽然我们对天命教的真正实力无从知晓,但可猜个大概,例如当时的‘玉枭夺魂’魔教四大高手,其中三人已现了形,‘夜枭’羊棱还被风兄弟杀了,只有‘夺魄’解符仍未冒头,剩下这三人可说是天命教的核心力量。”顿了顿续道:“至于白芳华这种魔教的后起之秀,要培养一个出来已非常困难,老夫不信天命教还有另一个白芳华。再加上那化身为工部侍郎张昺的天命教武军师廉先生,又或再加一两个这种人物,应可总括了天命教最高层的实力,其他就是专以媚术惑众的妖女,纵有武功出色的,应亦远比不上白芳华。就若刚才在戏棚偷袭风兄弟等三人那种料子了。”

朱元璋赞道:“苍松兄分析得很透彻,不过‘夺魄’解符乃单玉如的师兄,一向深沉低调,当年朕因他掳杀童子练功,曾派出高手千里追杀,仍损兵折将而回,可知此人功力高绝,不逊于单玉如,切不可轻忽视之,以为他只是羊棱都穆之流。”

众人吐出一口凉气,只是一个单玉如已如此叫人头痛,现在又多了个解符出来,确实不好应付。

忘情师太双目闪动着众人前所未见的异芒,沉声道:“假设长白派真投靠了天命教,那依附天命教的高手里,自以不老神仙武功最高强,稍次的展羽已命丧戚小弟刀下,‘魅影剑派’的‘剑魔’石中天又伤于覆雨剑下,难再参与叛举。所以天命教本身的高手和外援,理应就只是这几个人。”

众人表情木然,那晚只是单玉如一个人已叫他们穷于应付,对方又有层出不穷的魔门秘技,斗起来仍是殊不乐观。

范良极道:“向宗主和师太可能漏掉了魔门其中一个厉害人物,这人就是符瑶红的小师弟‘邪佛’钟仲游,若此人未死,现在至少有一百岁,乃单玉如的师叔辈。庞斑甫出道便找上这魔门第一高手,在十招内把他击得伤败遁走,自此销声匿迹。初时我也以为他就此一蹶不振,到今天才想到他可能只是配合单玉如的诡谋,隐身不再露面。像他这种魔功深厚的人,活个百来岁毫不稀奇。”这次连朱元璋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韩柏吁出一口凉气道:“不如我们快些把浪大侠找来,又或看看了尽禅主回家了没有?”

忘情师太沉声道:“若钟仲游仍然健在,这次的诏书之战,我们将会陷于非常不利的形势。”

众人讨论到这里,仍只限于对方最强的高手,次一级的好手尚未计算在内。若把齐泰和黄子澄这等朝廷内第二代顶尖高手计算在内,实力确是非常惊人。假设帅念祖和直破天两人也投靠了单玉如,那除非有浪翻云助阵,否则这场仗就不用打了。当然,问题是老公公等人,必须陪伴朱元璋到南郊去祭祀天地,否则无论单玉如等如何强横,亦强不过朱元璋的力量。这“引蛇出洞”之策最关键的一着,就是要叫单玉如抢不到这子虚乌有的诏书,那朱元璋诈作喝了毒酒后,单玉如等就只有铤而走险,出动所有与天命教有直接联系的大臣将领,控制局面,使“诏书”胎死腹中,见不到光。假若单玉如成功打开春和殿藏珍阁内的宝库,发觉没有“遗诏”这回事,那他们只需静观其变,而“引蛇出洞”的妙计亦要功亏一篑。

戚长征冷哼一声道:“管他来的是什么高手,老戚……嘿!我戚长征才不怕他。”

风行烈淡然道:“皇上放心,有忘情师太和各位前辈带领,我们定不会让单玉如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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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表现出强大的信心和一往无前的气概,比起来,韩柏便显得胆怯多了。不过却没有人敢小看韩柏,因为他的道心种魔大法,正好是魔门人物的克星。

叶素冬道:“末将的两位师兄都会来助阵,单玉如这次若来抢诏书,必不敢大举来犯,那只会惹得守卫皇宫的二万禁卫全部投入战斗,那时他们多来一倍人都不能讨好离去,所以他们来的只应是少数的几个高手,这一战纯以强对强,至于朝臣中叛徒如齐泰、张昺之辈,则必须出席南郊祭典,分身不得。”

严无惧皱眉道:“我们似乎把楞严和他的手下忽略了。”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朕早想到这个问题,所以一直不公布他的罪状,亦没有撤他的职,故他仍是厂卫的大头子,假若他公然来犯,就算他蒙着头脸,亦会轻易被守护皇城的锦衣卫认出来,那谁也知道他背叛了朕,日后若要指挥厂卫,便会很有问题。而且他乃天性自私的人,除了对庞斑忠心耿耿外,不会放其他人在心上,所以朕猜他会置身于此次诏书之争外。”接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描淡写地道:“何况他还有更迫切的事去做呢。”转向严无惧道:“你可向手下放出消息,说朕祭祀天地回来后,立刻处决陈玉真。”

众人心中凛然。最厉害的还是朱元璋,这一招既引开了楞严,更硬逼他在手下前现形。不过抢救陈玉真自比谋反容易使人谅解,假设朱元璋毒发身亡,日后也好辩白是非。此时的形势非常微妙,允炆就算能登上帝位,他也绝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他的位子是篡夺回来的,那会立使天下大乱。所以若楞严变成了这么一条线索,那允炆亦只好把他牺牲了。当然楞严唯一方法,是趁混乱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陈玉真救走,不过以朱元璋的老谋深算,自不会那么便宜了这奸夫情敌,亦可知他定有方法应付楞严。

韩柏道:“假若动起手来,皇城的守卫干些什么呢?”

朱元璋微笑道:“这个可由你决定。方案有两个,一是集中高手,配合你们保护宝库;一是把春和殿划为禁地,除你们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前一方案的弊处是说不定有人忽然倒戈相向,那就防不胜防。张昺齐泰这种大臣都可以成为天命教的人,那些禁卫厂卫则更难幸免。”沉吟片晌,续道:“这样好吗?由燕王那里抽调人手来增强你们的实力吧。”

范良极嘿嘿笑道:“这大可免了,有浪翻云为我们撑腰,还要怕谁?何况现在友敌难分,皇上更需要人手护驾。”

朱元璋一声长笑,站了起来,吓得众人忙随之起立。这大明皇帝脸上现出振奋神色,意态豪雄道:“就这么决定,现在朕起程往南郊祭祀天地,再回宫时,就是叛党伏诛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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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秀秀眼前一花,对面床沿处已坐了个白衣如雪,有种说不出来的动人味道,千娇百媚、诡艳无伦的女子。单玉如笑吟吟瞧着浪翻云,水灵灵的眸子异彩连闪,当她眼光落到仍坐在浪翻云腿上的怜秀秀时,“哎呦”娇呼道:“秀秀妹子的声色艺真到了天下无双的境界,若肯入我门墙,保证独步古今,无人能及!”浪翻云左手微紧,搂得怜秀秀挨入他怀抱里,同时指尖发劲,五道轻重不同的真气直钻入她经脉里去。单玉如又乖又静地手肘枕在床旁的高几处,支着下颔,大感有趣地看着浪翻云,似乎一点不怕浪翻云寻她晦气。

浪翻云忽地脸现讶色,淡然道:“对秀秀出手的人,走的虽同是魔门路子,但恐怕要比单教主的魔功更要胜上一筹,恕浪某孤陋寡闻,想不起是哪一位魔门前辈。”

单玉如微笑道:“是谁都没关系了!问题是浪翻云能否破解?”

怜秀秀色变道:“什么?”曹国公李景隆的眼神立时浮现心湖。

浪翻云爱怜地道:“秀秀不要担心,教主的目的只是要浪某不再插手她们的事罢了!”

单玉如娇笑道:“与浪翻云交手真是痛快,玉如尚要提醒浪大侠,秀秀小姐除了被我们魔门奇功制着经脉外,另外还中了混毒之法,说不定喝了一滴水后,立时会玉殒香消,那时浪大侠纵有绝世无匹的剑术,亦只好眼睁睁看着她渴死。”又妙目流转道:“这计策看似简单,却实在花了我们不少心思,方找到浪大侠唯一的弱点。”

怜秀秀想起那晚恭夫人的侍女小珠,借花朵儿来探查她与浪翻云的关系,至此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慵懒地伏入浪翻云怀里,柔声道:“死便死吧!只要能死在浪郎怀里,秀秀已心满意足。”

浪翻云好整以暇地看着单玉如。单玉如立时泛起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似乎什么都给他看穿看透。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单玉如忍不住道:“你再没话说,人家要走哪!”

浪翻云洒然一笑道:“教主虽有四名高手随行,可是浪某保证只要教主动半个指头,浪某可立即当场扑杀教主,谁都救不了你。”

单玉如美目一转,娇笑道:“玉如当然不会相信!先不说大侠有没有那种能力,难道大侠忍心看着怀中的娇娃,历尽种种令人惨不忍睹的痛苦,才一命呜呼吗?”话虽如此,她却指头都没敢动半个。

浪翻云从容道:“若不相信,单教主请立即身体力行试试看。”

单玉如楚楚可怜地幽幽道:“玉如怎会呢?上回早给大侠杀寒了胆,哪还敢造次?”

她一施媚术,立即使人真假难辨,反以弱胜强,争回主动之势,这时轮到浪翻云落在下风,至少要询问她要怎样的条件,才可放过怜秀秀。浪翻云当然不会落入她圈套里,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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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玉如心呼不妙,以她的魔功,就算保持着这姿势,三天三夜都不会累,问题是朱元璋即将起程赴南郊,她再没有时间磨在这里,道:“奴家自问斗不过浪大侠,这样好吗?只要浪翻云立即离开京师,不再过问这里的事,玉如可设法把秀妹体内无迹可寻的﹃毒引﹄延迟百天,到时再另外送上解药,人家还可立下魔门毒誓,保证绝不食言。”

浪翻云两眼寒芒一闪,直透入她那双乌灵灵的美眸里,冷喝道:“何用如此费周章,教主立即说出解法,浪某验明无误后,立即偕秀秀离京,再不插手你和朱元璋之间的事。”

室内两女同感愕然。怜秀秀是想不到浪翻云肯如此地为她不顾一切,单玉如则是预估不到浪翻云如此好应付。秦梦瑶和庞斑已走,浪翻云又肯袖手不理,那她单玉如还有何顾忌。

单玉如怀疑地道:“浪大侠必须真的不管玉如的事,不要甫出京师,又转头来寻玉如晦气。”

浪翻云不耐烦地道:“再噜噜囌囌,这事就此拉倒,不过你最好不要走出京城半步。”

单玉如大喜,迅速说出了禁制怜秀秀的手法和毒引,浪翻云听罢亦不由折服。任何一法他均可轻易破解,但当两者配合,却可使他茫然摸不着头绪。真气贯体,刹那间怜秀秀体畅神清,恢复了正常,秀额却渗出点点红色的汗珠,把毒引排出体外。

单玉如长身而起道:“浪大侠一诺千金,玉如可以走了吗?”浪翻云微一点头。单玉如甜甜一笑,倏地失去踪影。

浪翻云以手掌吸去怜秀秀香额上的红汗珠,笑道:“没事了!让我们立即到洞庭去,共享风月。”

怜秀秀感激无限,凄然道:“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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