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鹤躲在人群后笑了,笑后仍不忘盯着几人的一举一动。龚县令认定了钱应文是个瞎子,一步跨出了竹亭,向捕快们喝道:“给我进屋去搜,都给我看仔细了。”
龚县令刚说完,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道:“龚憨子,我劝你还是别搜的好,我怕搜出来什么你担当不起!”
一句龚憨子听得龚县令又惊又怒,惊得是这刚才只下棋不语的锦衣人原来不是聋子,不但不是聋子,更不是哑巴,一出口竟然喊出了自己的乳名;怒的是自己已年过半百,这人敢直呼自己的乳名。
“你是谁?”这是龚县令第三次这样问钱应文了,这次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话语里火气更大。
“我是谁,”钱应文冷笑着站了起来:“龚大老爷先别管我是谁,我来问问龚老爷,你为什么来六合镇?”
“我来抓捕犯人。”
“犯人在哪里?”
“就在这里。”龚县令用手一指亭子中的宋蓝轩,就这一下子把沈方鹤吓一跳,宋蓝轩又犯了什么罪,惹得龚县令如此大动干戈。
钱应文又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龚县令愣了一下,没料到钱应文会问这个问题,支吾了一下:“他姓……姓李,叫……叫……李五。”
“哈哈哈……”钱应文仰天大笑:“龚大人哪龚大人,还在我钱某人面前胡说八道,你认为我不知道他是谁吗?”
“你说说看。”龚县令心里有点打鼓,又弄不清钱应文是什么来路,还好他也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手,心里虽慌嘴上却不认输,想再试探试探钱应文的路数。
“他姓宋,叫宋蓝轩。”钱应文说着眼神掠过龚县令的脸:“他家在广平县落翎岗,他有个威名赫赫的爹,龚大人知道吗?”
龚县令脸色变得很难看:“没听说过。”
“是吗?”钱应文笑了,笑得有点阴狠:“龚大人,听说你有个姐姐?”
“是的。”龚县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听说你姐姐嫁了个人也姓宋,你那姓宋的姐夫也是落翎岗人?”
龚县令脸色变得煞白,指着钱应文颤声道:“你、你到底是、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龚县令说着又看看宋蓝轩,宋蓝轩低着头一语不发,也弄不懂是不是他跟钱应文泄露了什么。
“我是谁,你看这是什么?”钱应文说着掏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在龚县令眼前一晃,又收了起来。
龚县令颤抖起来:“你是……你是刑部的人?”
钱应文向龚县令躬身一礼:“刑部捕头钱应文见过大人。”
“京城钱捕头!”龚县令这一惊非同小可,身体竟然哆嗦起来。
钱应文慢腾腾地走回了亭子里,瞅瞅默默无语的宋蓝轩,又看看浑身打颤的龚县令,嘿嘿笑道:“龚县令,这里面的事是你说还是我说。”
“本县不明白大人的意思。”龚县令还想蒙混过关,拖延着不肯说。
“那么我来说,”钱应文一指院子里的捕快,说道:“大人你要他们都听着吗?”
龚县令一挥手,捕快们一个个走出了院子,把躲在人群后面的沈方鹤露了出来。
“先生在这里?”钱应文招呼沈方鹤:“也好,先生就留在这里做个见证!”
龚县令似乎不大愿意沈方鹤留在院子里,但钱应文这样一说,他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倒是宋蓝轩见沈方鹤出现脸色变化较大,先是红又是白,到后来低下了头似乎很是愧疚。
“龚大人,刚才我说到了你有个姐姐嫁给了一个姓宋的,你那姓宋的姐夫家在落翎岗,名叫宋小头。”
钱应文如此一说,沈方鹤吃了一惊,没想到龚县令竟然跟宋小头有这般关系。
钱应文接着道:“提起宋小头可能有人不知道,但他有个外号却是天下闻名,他的外号就叫大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