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一声,苏染尘手捧的饭碗掉在地上摔个粉碎,碗中的米粒撒了一地。
“对不起,先生。”苏染尘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看到苏染尘的表现,沈方鹤皱起了眉头,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云浮,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惊慌?云浮不是她姨娘吗?自从到青瓦坊后就没见过这两个人有过交集,莫非她们两个之间也有事儿?
沈方鹤默默地喝着酒,不再问了,既然是别人不愿说的事,就干脆别问,就算问了,往往得到的都不是真正的答案,既然不是真正的答案问它又有何意义!
酒已冷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仅剩下几类花生米。门口人影一晃,马振邦走了进来。
“坐,酒!”
没多余的废话,两个人相对而坐,一杯接一杯的对酌起来。
后院里的苏染尘走过来跟马振邦打了个招呼,看了看桌上,默默地出了门,消失在夜幕中。
马振邦看着远去的苏染尘担心地道:“先生,你这侄女这么晚一个人出门……”
“没事,喝酒……”沈方鹤笑笑,他知道苏染尘的本事,在青瓦坊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马振邦放下了心,又问:“今晚是不是要去那里。”
“二更。”
“定下了?”
“定下了。”
马振邦不再问,心里头似琢磨着什么,眼皮耷拉着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
“慢慢喝,时候还早。”沈方鹤劝阻他。
马振邦叹道道:“酒是不错,可惜没有了菜!”
“菜来了!”
门口传来苏染尘的声音,暗影中一晃闪出了苏染尘,一只手提着一个油纸包,另一手提着一坛子酒。
油纸包打开,一只冒着热气,香气扑鼻的烧鸡。
“哪里来的?”
“买的。”
这话问得怪,回答的也怪。烧鸡卖烧鸡的卖的,有卖的自然才能买的。
可沈方鹤的意思是问她在哪里买的,这么一问苏染尘更觉得奇怪了:“当然是在老高酒馆买的了,去别家哪里能这么快回来。”
“确定是老高酒馆?”马振邦的声音有点颤抖。
“是啊!”苏染尘回答得很坚定。
“你见过老高?”
“那没有,”苏染尘摇摇头:“是伙计给拿的。”
马振邦舒了口气,沈方鹤绷紧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到底怎么了?”
苏染尘看两人的神色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前天晚上老高死了!”
“死了?”苏染尘吓一跳:“老高死了,那开店的是谁?”
对呀!老高死了,是谁接着开店做生意?那伙计?有点不可能,那伙计看起来有点笨笨的,绝对不是做生意的料。难道死而复活的老高又回到了酒馆里?若是这样的话当初又何必去劳师动众地演那场戏?
酒没有心思再喝了,烧鸡也没有动,三个人瞪着眼睛看着热气腾腾的烧鸡渐渐地变成冰冷,烧鸡里也许没毒,不止没毒,也许味道还不错,可就是让人吃不下,特别是想到高掌柜是进过棺材埋进过坟墓的人,经过他手的东西,哪怕是天鹅肉恐怕也没有人有胃口吃。
门外刮起了风,屋里的蜡烛也跟着风摇晃,屋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的响,听得苏染尘变了脸色。
“快二更了。”
“快二更了!”
“咱们该去了。”
“咱们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