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担麦说着用手一指,人群呼啦一闪,一个身材瘦削的人闪露在了众人面前。
张怜儿。
沈方鹤怒了,又是这畜生作怪,当初在六合镇他就整过这么一出,可今天他又打算整谁?整自己还是针对云浮?
马振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张怜儿,问道:“他是谁?他能证明什么?”
张怜儿头缩了缩,一双小眼骨碌碌地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马振邦的身后,沈方鹤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云浮站到了马振邦身后。
只见云浮面容憔悴,眼中满是慌乱,一个无靠无依的独身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怎能不惊慌。
“他叫张怜儿,就是这客栈的伙计,就是他告诉我客栈里死的人是我儿子。”梁担麦指着张怜儿大声道,眼睛死死地盯着马振邦身后的云浮。
“他如何知道死的是令公子?”
“因为他跟我儿子常在一起玩耍,昨晚我儿子就是来找他到的客栈。”
“那他说令公子是怎么死的?”
“被人毒死的。”
“谁?”
“她!”
梁担麦说出“她”字用手一指云浮,云浮身躯晃了几晃,伸手扶住了门框,用手指着张怜儿,嘴里连说了“你”字再无法说下去。
这时,马振邦身子一闪,满头白发的谷仵作从屋里走了出来,马振邦忙问道:“谷老爷子,怎么样?”
众人的目光又都看向谷仵作,想听听谷仵作验尸的结果,是不是如梁担麦所说,假如谷仵作说出死者是被毒死的,就证明了张怜儿说的是实话,反之就是张怜儿在撒谎。
“中毒而死,一种奇怪的毒!”
谷仵作的话如一记重锤,击得云浮如风中黄叶摇摇欲坠,听得众人心头巨惊,无不睁大眼睛想看梁担麦如何报杀子之仇。
“你还有什么话说?”梁担麦在问云浮。
云浮稳了稳心神,迈步出了门,说道:“小女子自然有话要说,小女子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开客栈的,与你儿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儿子?再说,这毒药连谷老爷子都不知道名字,我一个寻常女子是哪里得来的?”
梁担麦还没说话,张怜儿猛然一步跨到了云浮前面,指着云浮说道:“你撒谎,你是没有毒药,可你那野男人是做郎中的,他有!”
沈方鹤皱起了眉头,这张怜儿果然是冲自己来的,看来这孩子还是忘不了对自己的恨。
云浮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这畜生,你敢诬陷我……我……我……”
“你要怎样?”张怜儿得意笑道:“你想不想让大伙儿都看看你那野男人是谁?大伙儿都看看,那野男人就在那儿。”
张怜儿抬手一指,数百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沈方鹤,连年先生都瞪着灰白的眼珠子面朝着这边,面沉似水。
梁担麦向沈方鹤面前走了几步,沉声道:“沈郎中,梁某跟你素无冤仇,你为何要对小儿下此毒手?”
“哈哈哈!”沈方鹤仰天大笑:“梁帮主,沈某只不过是一个开医馆的郎中,为病人除却病痛,也为了混口饭吃,梁帮主,你能说出我毒杀贵公子的理由吗?”
不等梁担麦开口,张怜儿一个箭步窜到了梁担麦前面,手指点指沈方鹤:“姓沈的,你就是个妖邪,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灾难,你说你开医馆为别人医病治痛,你到青瓦坊也有些日子了,你说说你治好过谁的病?”
张怜儿说着想围着的众人抱拳一礼:“老少爷们儿说说,他姓沈的治好过谁的病。”
沈方鹤到青瓦坊日子虽不长,但也治好过一些人的病,这会儿有人想出声为沈方鹤作证,但见梁担麦面沉似水,只好把到嘴边的话暗暗咽下,偷偷地为沈郎中捏一把汗。
梁担麦脸色越来越阴沉,冷冷的问道:“沈郎中,这位张公子说得对,你做为郎中到青瓦坊后看好了谁的病,能说出一人来梁某就信你是真是来开医馆的,说不出来你就要给梁某一个说法!”
沈方鹤笑了,真难为他这当口还能笑得出来,眼下青瓦坊的乡民已被梁担麦的气势震慑,没人敢出来为他证明,就算他自己说出来治好了谁谁谁恐怕也没什么作用。
沈方鹤看看马振邦,马振邦也是一付无奈的样子,这当口就算马振邦站出来为他撑腰,恐怕梁担麦也不会退让。
场内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沈方鹤,都想看看沈方鹤怎么来应对,云浮眼里满是担心,而张怜儿抱起了肩膀嘴角涌上了狞笑。
突然,街上响起了“碌碌”的车轮声,一辆马车冲着人群飞奔而来。看热闹的乡民忙四散躲避,马车径直驶到了客栈门口,在梁担麦等人面前停了下来。
快枪燕五。
赶车的是快枪燕五,车里不用说肯定是薛尽欢,他来了也许能帮沈方鹤一把。
马振邦舒了一口气,可让他意外的是车内走下来的人竟不是薛尽欢,而是一个气质高贵的老夫人。
薛夫人,她怎么来了?
燕五扶着薛夫人走到了沈方鹤面前,薛夫人欢顾四周说了一句:“他治好过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