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正是他。”
沈方鹤沉默了,霁又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能跟他扯上关系,从胖掌柜的面馆开始,到侯六酿的酒花满月做的烧鸡,再到山谷巧遇海娃子被杀,再到山顶之约。
看似巧合,可这些事加在一起就分常的可疑。特别是山顶之约他送来的那张纸,上面的字迹分明是出自女子之手,难道这与梅童有关?
再到这次路家庄之事,他是碰巧遇上还是早知道路家会有这事发生?
谜!
也许背后这一切只有霁又春一个人知道,可这会儿霁又春又去了哪里?
“老爷子可知仇家是谁?”
“唉!”路长风又是一声长叹,苦恼得头摇个不停,“这是我自作自受呀!”
“路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路长风说道,“这海棠园刚开时那姓郭的曾去路家庄拜会过我,说些什么久仰大名之类的废话,完了提出了要我入伙的想法。
“先生,你说我一习武之人哪懂得做生意,就婉言谢绝了,那姓郭的见我拒绝了他也没说什么,陪我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我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这事情还是没完。”
路长风说得渴了,端起桌上一碗茶一饮而尽,擦擦嘴又接着道:“没过几日海棠园开业,那姓郭的派人送来请柬,请我去喝喜酒,念着将来同在一块地上混事,我备下厚礼,开业那天去了海棠园。
“到了那里我才发现,姓郭的不只请了我一个人,凉溪街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有凉溪谭老财主、布行的常掌柜等,就连刚来没多久的宋财宋大财主都请到了,可以说简直就是凉溪名人的大会……”
听到路长风说到凉溪的名人都到了,沈方鹤忍不住插嘴道:“焦家庄的焦大宝在不在?”
“不……不在,”路长风回想了一下,语气坚定地道,“那天没看到焦大宝,应该是姓郭的没有请他。”
“焦大宝在凉溪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郭南平为何没有请他?”
路长风道:“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没看到他,事后也有人说过此事,但大伙儿都不喜欢焦大宝的为人,不见他也是好的。”
沈方鹤应了一声,抬手示意路长风继续说下去。
路长风接着说道:“那次喝过开张酒后,好长一段日子彼此没有来往,可后来我那亲戚来了。”
“黄元聪?”
“对,黄元聪跟我家并没有什么实在亲戚,只是他堂兄黄富在落翎岗和青瓦坊做生意时常在我家走动,多年下来就像亲人一样,但这之前我从来没见过黄富这堂弟。黄元聪找到我后先对我说了一个消息,这消息就是黄富死了。”
路长风说着回头看看窗外,窗外起风了,风吹动白杨枝叶哗哗如奔马,在月光下摇晃的树影如张牙舞爪的魔鬼,恰好这当儿又说到黄富死去的事,听得人忍不住心里发毛。
说到黄富,沈方鹤想起了黄富在大青山峭壁的山洞中被梅如澜棺木中暗器射杀,被梅童丢入了延青湖中,只怕尸首早被鱼虾分食一空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生在世贪念往往都是灾难的开始。
路长风定了定神,接着道:“黄元聪跟我说起黄富死前曾让人捎信给他,信中说起了梅园的秘密,他说这梅园中藏有大量金银珠宝……”
沈方鹤听得皱起了眉头,最怕有人知道这件事偏偏黄富又把这事告诉了黄元聪,先不说梅园中有没有龙啸方贪来的金银,光是这消息就能引来许多贪财之人,到时候只怕梅园又有腥风血雨。
路长风没看到沈方鹤的表情,依旧接着说“……他说这次来就是为宝藏而来,希望我能助他一臂之力,到时候金银到手分我一半,唉!”
路长风有点羞愧,低下头脚尖蹭了蹭桌腿,低声道:“财帛动人心,老朽也没能经受住**,就按他的想法把他引荐给了郭南平。”
“然后郭南平与黄元聪就决定联手?”
“三一三剩一,说的是宝藏到手一分三份。”
“然后老爷子就跟黄元聪受了郭南平的指派。”
“对,”路长风苦笑着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但焦家这事我路某人可是真不知情。”
沈方鹤相信路长风所说,焦家跟郭南平属于私仇,郭南平不会笨到让太多人知道是自己灭的焦家。
夜已深了,风越刮越大,刮来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外面已是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