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古宁昌对昭婉爱念至深,他焉能放过今儿个的相会而匆忙就别离。遂哈哈一笑道:“胭脂坊?甚好,愚弟也打算去醉香楼办些琐事,不若一同前往。”
天干日烈,如何一同前去,高家的马车倒宽敞,且帐幔蔽日,古宁昌莫非是想与他夫妻二人一道乘坐?
简直荒谬,可昭婉却故作羞赧地抿唇一笑道:“夫君,我们就送古公子一程,而后再去胭脂坊亦不打紧。”
心若烈火,欲断然拒绝。想及昭婉做事赅备,必定有道理。千万不能紧要时刻得罪了古宁昌。“好,那就烦请古贤弟同愚兄一道,我夫妻送你一程。”
“哎呀!实不敢当,多有叨扰。”古宁昌抱拳佯装推辞,心中甭提多乐意了。
“无碍!古公子这就请随我们夫妻一道出府吧!”昭婉柔柔弱弱,和颜悦色。
面上无光,高篱气恼在心,迅疾转身便阔步就迈开。昭婉随后,古宁昌吩咐小丫鬟收拾残羹剩饭,他则美滋滋地跟在昭婉香背之后。
暗香侵鼻,体味出奇,与别个女子不同,昭婉身上发散出的香味好闻且适中。嗅来不浓不腻,淡雅素清。古宁昌亦非不识,往时虽不近女色,但他断定程昭婉玉体所释出的正是体香,无需涂脂抹粉也能令人嗅来心潮澎湃。
奇哉!奇哉!这般绝色佳人,又暗香蚀人心魄的无匹女子却被他人娶回府上做娇妻。
可恨!可恨!为了讨好这绝色女子竟然不知羞耻地一再退让,委曲求全地应承替人蒇事。
别做梦了,先给你高家机会,可你高家却将四王爷的希冀置之不理,如今事态严重,又打算求请四王爷出面压制六王爷,真个笑话。古宁昌与他夫妻二人同乘一车,自然想多瞧瞧昭婉,奈何帐幔掀开,高篱在侧,他只能失落地如同平日里一般,对身旁的佳人可望而不可即。为此,他怅惘心碎,翫味一番,终究狠下决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高篱,别怨我古宁昌心狠手辣。只怪你高家不好生偏安一隅,非得与官家勾连,如今越发惹出是非难以收场。那就待你被抄家灭族之后,我再设法救出昭婉,将她纳为己用,可不就能日夜销魂了吗?
高家的子嗣,哈哈,只怕来不及生下了吧?古宁昌怨毒的心中勾勒出高篱下狱的情状,兀地一瞥唇角,诡异的偷笑转瞬即逝。
昭婉锐目从未停辍对古宁昌的窥察,虽然是眼角窥观,她亦心儿一沉,仿佛瞧见古宁昌轻薄她的情景。暂且昭婉亦无法全然断定古宁昌这一抹诡异的暗笑究竟意欲何为?
马车停下,古宁昌抱拳谢过,下了车辇,缓缓迈步,醉香楼就在眼前。
走吧!去你的胭脂坊吧!终有一日,我古宁昌将会娶昭婉为妻的。古家也会因她而绵延子嗣,儿女当个个俊逸潇洒、美妍无敌。
又再偷偷一乐,古宁昌这双脚便加快。
二楼,一雅间,启开,再关闭。
“古公子,你来了?”
“来了,前辈别来无恙!”
“哈哈!老夫见着古公子甚好!请坐。”
古宁昌抱拳谢过,落座。双眸盯着对面之人。“前辈深明大义,决心投靠四王爷乃是明智之举,晚辈必定会在四王爷那好好盛赞前辈的功绩。”
那人颔首,哈哈大笑。“古公子爽快,日后同心协力替四王爷办事,我冯开必定与公子一道将六王爷及其余孽尽数铲除。”
不错,说话之人正是冯开!
古宁昌舒眉欣忭。“前辈可手握六王爷的罪证,只消呈去我姐夫那,姐夫必定会转呈当今圣上,到那时,六王爷非死不可,而前辈的功绩当今圣上必会铭记,也少不得赐官加爵,从此冯前辈再无需躲在暗处不敢示人,开端仕途,光耀门楣。实在想来可喜可贺!”
“不敢!不敢!如今少不得古公子鼎力相助,日后我冯开得势必定不敢忘怀公子。”言罢,冯开便从袖中取出一张奏贴,其间细列了六王爷的桩桩罪过,构逆之实情。
古宁昌接下,有些心悸,令他颤巍巍地接来。须知,有此罪证,扳倒六王爷便不在话下了。高家所说的什么楚三豹亦不能比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