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篱接过银票,已知无法再从包打听那处得来更多的消息,他与昭婉各自都具以沉默了半晌,而后还是高篱想到了什么。“昭婉,你不是说即使包打听探听不得消息,你也有主张吗?是什么?”
“公子可是真的想助我找到我父母下落?”昭婉兀地肃然瞧他。
“那是当然,高篱自问对你寻找父母之事用尽心思,也求能早日完结。”高篱双目圆睁,还以肃然的眼神,且这种眼神是真诚无二意的。
“也好,那昭婉就斗胆说出我的主意。公子,今个午后听闻大嫂说高府缺少花粉做胭脂,是故要从北方采买一批。因往常派出的人选中饱私囊,老爷已经不再相信那些高家远房亲戚了。这回,可能会派公子独自完成此次采买事宜,并有心安排昭婉护送公子一同前往。想来京城也在北方,昭婉随公子前去若……若能绕道耽搁几天的话……昭婉便能回师傅那……”
不待昭婉说完,高篱“嘿嘿”笑道:“昭婉,这就是你的主意?须知,高篱与你想到一块了。如此,待禀告了父亲,我们后日便出发,陪你绕道京城去你师傅那。”
“公子待我……”昭婉没说完,兀地明眸润染了秋水,嘤咛声后竟轻轻啜泣了起来。
高篱最见不得昭婉如此悲伤,男子心中应当庇护女子的雄阔气概便起。“昭婉放心,高篱会助你得偿所愿,纵有刀山火海、千难万险也阻挡不了我的决心。你别再悲伤了,一切有我。”
“怎会那般严重?”言说间,昭婉破涕为笑。“你这个公子哥呀!心地纯良,就不怕我是借你之手助我完成所需,而后便会弃你而去?”
不过一句玩笑话,高篱顿时杜口不言,蹙起似川的眉峰,傻愣愣地瞪着昭婉。他真的害怕昭婉会这么做、这么绝情。
温软一笑。“公子怎的害怕我会不辞而别吗?昭婉与公子的缔约各执一份,我不会不按照约定当完两年护卫之职的。”昭婉垂首不再观他,心下却思索的是到了京城问及师傅起码还有一线希望探知父母的下落。
高篱只以傻笑回应,而后依然不语。
“夜已深静,公子还是回去早些歇下吧!其他事项明个再谈。”昭婉算是下了逐客令,但心里、面上还是娇甜的。
“那……那好吧,有事明个再说。”高篱也不想再叨扰昭婉,毕竟夜阑人静,该说的话都说了,耽搁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了。遂,憨憨一笑,而后阔步离开。
与此同时,虔敬院里的虔敬堂寝卧之中,一对各自半百的夫妻二人却夜不能寐,细谈着枕边话。
“夫人,你当日把镯子与了莫昭婉,我就知道内里不简单,到如今夫人还有心瞒着我吗?”老爷方才和夫人说了些琐事,突然话锋一转,偏生提及儿子与女教头的关系。“我看,那个莫昭婉根本就没救过篱儿,这一切都是编出来的吧?”
夫人稍作思忖,须臾间便道:“老爷多疑了,我是挺喜欢昭婉这个女子的。我觉着这么美妍的女子真真与篱儿般配的紧……”
孰料夫人话未说完,老爷便强行插言道:“夫人不可随意便给篱儿找个妻子的。须知我堂堂玉湘城高家的二公子怎么也得明媒正娶哪家的千金小姐,绝不会是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
夫人捕获老爷话中之意,遂薄责了一句。“怎么老爷暗中查探过昭婉这孩子的家景了吗?结果是不是哪处庶人家的女子惹你不乐意了?”
高学古听出夫人的责问,也不在意,回道:“没错,我的确派人查过,但这个女子真真的奇了,暗卫遍查之后竟不知她的来历。夫人,你可要三思,若篱儿收留的是江湖骗子,这恐怕就对高府尤为不利了。”
始听夫君这般说话,夫人也惶遽地坐起了身。“昭婉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女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