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模一样的对手打这种经历对于吴逸来说并不是没有,清浊世界里修炼身外身和三十六变的时候,就没少跟圣尊师傅变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打过,虽然前期经常因为术法不熟悉而挨揍,但也不是没有没有赢过,因此对于现在她所说的问题,并不是太担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余的问题,他懒得想。
圣尊师傅眉梢一扬,正要发作,却忽听门外一阵尖细的呼唤声道:“御马郎,殿下召见。”
骤听门外有动静,圣尊师傅直接顿化虚影,遁入了吴逸身中,只在他心头里悠悠留下一句:“算了,也是你命该如此。”
吴逸瞧瞧地上的昭武王谕旨,先捡起来后打开了房门,就见到一名王府宦官候外门外,又重复一遍:“御马郎,殿下在文运殿召见。”
文运殿是昭武王的书房。
吴逸又是经过一阵连穿数道宫门的跋涉,经引导走到殿内时,昭武王犹在案前提笔练字。
见吴逸到场,昭武王搁笔移步,走到阶下,威武面上春风得意:“御马郎,听说你接了旨,孤王还想着这要求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现在看来,是孤多虑了。”
话已经说出去了,吴逸总不能说这是自己师傅的话,并非他本意要接。
况且上京也是前一天和素绫答应好的,现在跟着一群人,上就上吧,就当旅游了。
之后又过了两天,王府诸事停当后,就由康伯武领着浩浩****的朝贡队伍,由灌州东城门出发。
由于去洛京远隔不止万里,这支朝贡大队,一共一万八千人,几乎全是由骑兵组成。绝大部分朝贡重礼,都以马车大辇乘运,重重围簇而行。
灌州军马行速快疾,哪怕拉着巨大的马车辇驾。也不是普通人力能赶得上的。有右军都督康伯武起首,率着十余名将官领军前进。
吴逸因为不善骑马,也不能直接抛开队伍直接御风纵走,就被安排到了大队中的一辆大马车里。
巧的是,素绫也入了这马车中,与他相对而坐。
吴逸拉开车帘,前后张望,前头车马重重,旌旗如龙,在大官道上畅通无阻,他所在的马车因为是随行,更靠后一些,与负责辎重粮草的后方殿军差不多更近一些。
外头树木在风驰电掣之中,一瞬就往后曳得远远的,吴逸见这车马速度尽管不是第一次,但还是不得不感叹这速度远超他以往所认知的马车。
难怪没步兵,这速度估计神行太保来了,要赶上也是够呛。
他在一边观景吐槽的同时,却也注意到了队伍中的一抹熟影。
咦?
“是你?”吴逸认了出来,脱口而出惊呼道。
“哟,是我。”赵从道一身骑兵服饰,身在奔马之上,骑马之姿却是不同旁人,别人都在扬鞭策马,他确实空出双手,直接以马背为床榻,卧在我马上,连缰绳也不握,任由军马一路驰骋,不光其身不坠,甚至也没有掉队的迹象。
这么独树一帜的骑法,很自然地就入了吴逸的眼。
吴逸闲来问道:“我说赵兄,你不是被昭武王投入牢里治罪了吗?怎么如今又在这朝贡队伍里了?”
赵从道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游而答道:“治了啊,我被打了五十大板,又被罚了做这骑兵营的小卒,不再是小旗喽。”
贬职一事本来不算好事,但从赵从道嘴里说出来却是风轻云淡,好似全不挂怀一般。
这小子……
吴逸从车帘里收回了目光,又在软榻中倒头卧下,一瞥眼,又见左边榻上的素绫,仍在打坐行功炼气存神。
本来想着直接睡过去,但吴逸发现自从不久前圣尊师傅教训过自己后,他不光叫人不应,甚至也没办法再用睡觉的方式进去清浊世界。
就离谱,自己的身子竟然不能完全掌控。
百无聊赖睡也睡不着之下,吴逸没得办法,才在卧榻之上,一边享受着车辇环境的舒适,一边悠悠唱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他的唱腔自然不算多么优美,用的音调也是前世流行唱法的调调,音韵虽差强人意,但词却出自前世名家所做,意境非常,数句下来,一直行功默运元神的素绫,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轻吐出一口气后,淡淡说了一句:“你这歌词有些隐逸气,有什么名目?”
吴逸撇嘴回道:“桃花庵歌,事先说明,不是我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