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海记-五:穿帘花影乱,犹迷照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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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穿帘花影乱,犹迷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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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料的一点也不错,次日一早就有人禀报:“舅爷来了,还带了许多人。”江雪柔手里的梳子落到了地上,已听见外面的扰攘声。

薛少清却很镇定:“你们在二门里,他们不会进来。我去看看。”便和丫鬟走了出去。

而江雪柔的心中如有鼓槌在敲打,片刻也不能安宁。走到外间找慕容端阳,却只见到伍婉云。

“我们还是赶紧动身为妙。”伍婉云道,“不好连累他人,也免得……免得中了圈套——端阳和南宫少爷去剑庐了,得赶紧寻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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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江雪柔应,“我去寻她。”因出了门信步向某个方向行去。

她其实根本不知剑庐在何处,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迫不及待地要出门,心中满是害怕又满是渴望,像是远处有一块磁石,而她身上的关节其实是铁钉,不由自主的被牵扯过去:少白,少白,无论真相如何,要见上一面,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经过了两院之间的假山池塘,看见那九曲桥上薛少清正引着弟弟散步而来,那容貌气度与过去一般无二。江雪柔喉头哽咽,闪身在月门外擦了擦眼睛。

听薛少白边走边道:“再也料不出会有这样的变故。我在这位子上如坐针毡。偏偏雪柔,她还下落不明。我真怕她落到其他人的手中。”

薛少清没回答,静静地陪着走。

薛少白又道:“那些人,没一个相信雪柔的,没一个真正知道她。她怎么会做出杀人夺剑的事……这都是我的错……”

薛少清还是没有回答,默默走了半座桥去,才说了些话。可是相距甚远,江雪柔没有听见。

薛少白只是长叹,幽幽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雪柔屏住呼吸,悄悄想朝两人移近一些,可两人又朝回走了,她连忙隐身不动。

只听薛少清道:“事已至此,我有句话一定要问你,你不可欺瞒我——江湖传闻,你和雪柔勾结盗走了断情剑,我虽明白你的性子,但还是要听你亲口说一句,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薛少白沉着脸:“没有。”

薛少清道:“果真?”语气中有了几分严厉。

对姐姐素来又敬又怕,薛少白低下了头。

薛少清变了颜色:“你怎做出这么傻的事!现在要如何收场?”

“我……我并不是存心……”薛少白道,“可陈文庆那衣冠禽兽!我好心与他结交,为他拉拢和慕容家的婚事,他居然对雪柔……对雪柔……他跟我说,他坏了雪柔……我,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说着,一拳砸在假山上,碎石飞溅。

江雪柔看见丈夫的手好像流血了,自己的心中也跟着渗出了鲜血:他……他原来是为了我么?是为了陈文庆对我做出的兽行?无论做出的什么事,竟然是为了我。现在纵使我即刻死了,也该满足!想着,泪水不觉涌上了眼眶。

薛少清叹了口气:“我倒不晓得你是这样一个多情种子。”

薛少白笑了笑,看向杨柳低垂的岸边,透过轻烟一般的绿纱,江雪柔打量他的脸:目光和心思都不知飘**在什么地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们初见的春天,在西子门,和师姐妹们打闹着,渡柳穿花,骤然见到白衣的人影朝她们微微含笑……那时惊鸿一瞥,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象。如今梦回,看清楚丰神俊朗,看清楚脉脉幽情,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三生姻缘早就注定,从前自己幼稚任性,非要落到如今这不可转圜的地步才想要扑回他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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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白,少白,你我从此或要永决了!

江雪柔片刻也不敢再停留,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现身与丈夫相见。因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现身,必要陷丈夫于两难的境地。只有一走。只有一走!

她脚下轻飘飘,跌跌撞撞回东跨院去。把女儿抱起了亲了又亲,眼泪扑簌簌如断线珠子。伍婉云看出苗头有些不对,道:“师妹,你寻端阳,怎么好好的哭起来?莫非是撞上了薛少白?”江雪柔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伍婉云猜出了大半,道:“师妹,事到如今,你还要信他?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

江雪柔哭着摇头:“不,师姐。我不是要信他……我是……我们就快走吧!”

伍婉云这回是完全摸不透了,道:“那你也把丫丫穿戴穿戴,好上路。”

“不。”江雪柔颤抖着,“我不带丫丫走……不能叫她跟着我们……受苦……”

伍婉云更是诧异:来到嘉兴的目的就是为了丫丫啊!但她晓得多问无益,因道:“再怎么,也得等端阳回来——或者你坐着,我去找端阳?”

才说着,大门“砰”地一响,慕容端阳已经跳进来了,嚷嚷道:“正好正好,两位姐姐都在这里——薛少白这伪君子来了,咱们可不能叫他把他姐姐也骗得团团转,你们说有什么法子可使?”

伍婉云连忙一把将她拉进来,又把门掩上:“你疯了么,咱们虽然知道真相,但是无凭无据,谁会相信咱们?南宫少奶奶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物,总会看出端倪来的。何况现在……”她朝江雪柔努了努嘴。

慕容端阳见了,一跺脚:“雪柔姐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黏黏糊糊?以前那些豪气都上哪里去了?你真气死我了!”

江雪柔擦了擦眼泪,心想:自己何曾有过豪气?若非仗着师门的名声,就是借着丈夫的威风,只有在太平天下她才豪情万丈,到头来,不过是个孱头!少白,少白!就是这样害了你!

慕容端阳直瞪眼:“真是急死了!也罢,也罢,反正我还没想出揭穿薛少白的法子来,就让他再逍遥一阵子。现在是什么打算?”

伍婉云道:“正等你回来好一起走,再呆下去恐怕夜长梦多。”

“走?”慕容端阳愣了愣,“这也太……太……急了吧?我还和南宫勤讲好……我是说,咱们不想留下来看薛少白遭报应?我想起他自己耍阴谋吃了那毒药,总还有半个月就要发作了,咱们留下来看看也好。”

伍婉云心知这小丫头其实是和南宫勤有什么希奇古怪的计划,但不点破,只道:“讲好的事情都可以等到以后再做。但是你想要薛少白自食其果,却必须保证咱们三个不落到他的手上,否则就成了他的替罪羊。”

“这个……”慕容端阳不情愿的,“南宫勤说他家祠堂这几天闹鬼,将来,要是鬼走了,可不一定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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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到那时候,我们全都变鬼了!”伍婉云给了她一个栗凿,“快走吧!”

慕容端阳说不出理由来了,撅着嘴去背自己的包袱。可江雪柔心里却是一震:半个月,竟然只剩下半个月了么?要是这一走,少白身上的毒……

她倏地站了起来。另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做什么?江雪柔想,这时还有什么选择?只有她出去,夺过薛少白手中的断情剑来,把一切罪名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以她的一条命换回其他所有的人!

伍婉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她:“师妹,我不管你想什么,傻事我决不让你去做。再难再苦,要咱们三个一起承担,不能叫你再为我们牺牲。”

江雪柔道:“师姐,我不是做傻事,这是最好的法子。你就让我去……”

然伍婉云如何肯松手,两人争执拉扯着,房门又打开了,薛少清走了进来:“怎么?你们这架势,是要走不成?”

伍婉云道:“南宫少奶奶快帮我拉住她!她突然发了狂似的,要冲到外面去呢。”

薛少清也便上来帮手制住了江雪柔:“怎么好好的突然要走?你们以为难道就因为来了些江湖人士,我便会把你们交出去吗?”

“不是!”慕容端阳道,“南宫少奶奶,我不能再瞒你了。你那个弟弟实在不是个好东西。陈文庆就是他杀的,断情剑也是他偷的,现在都推到了我们身上来。他这样没心没肺,说不定将来连你也算计了,那就——”

薛少清冷冷地将她打断:“你可有何凭据么?这事关乎人命。”

“我——”慕容端阳没了词儿,咕哝,“还以为你是明理的,结果也还偏袒那混蛋。”

“哼。”薛少清沉声一笑,“你们三个也太小觑我了,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并不是个糊涂虫。威势我是不怕,血亲我也不顾,我就认个死理儿——谁对谁错,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到时候,若是少白有错,我拉了他向天下英雄谢罪。要是你们有错,我也一定不轻饶你们。其他的,不管是谁,只要是江湖的规矩,自然江湖上会有公断!”

一席话说得三个女人都是一愣。她又接着道:“俗话说,一动不如一静。你们要是留在南宫世家,这里好歹有我做主,决不会令那些追兵找到你们。要是你们离开,那就谁也保证不了,小则争斗一番枉费力气,大则身陷重围丢了性命。你们权衡利弊——我可不勉强你们。”

慕容端阳本来就不想走,这时自然头一个拍手道:“有道理。咱就不走了,在他们眼皮底下逍遥,不怕薛少白不露出狐狸尾巴!”

伍婉云却紧锁着眉头,思想再三,勉强答应。

江雪柔和她们转的是两样的心思,怔怔的,觉得去、留都无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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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清道:“既然如此,这东跨院我看你们是不宜住了。少白一会要来看丫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花园中倒有两三间厢房是空着的,用作夏日避暑之地,这时可能冷些,但十分隐蔽,你们就移到那里去吧。”

伍婉云道:“如此……麻烦……”可是也想不出其他的计策,只好向薛少清道谢。

薛少清当下就差了贴身的丫鬟帮着三人准备了后花园的房间,又叮嘱慕容端阳和伍婉云“好好看护雪柔”,切不可叫她意气行事。

她亲把三人送到房内,道:“晚一些我再抱丫丫来,你们千万莫出去。”

江雪柔被强推到**休息,可是哪里能闭得上眼睛,一忽而看见薛少白淡淡的笑容,一忽而又看见他流血的拳头,还有剧毒发作,七窍流血……她浑身僵硬如石,想:如今这是一个死锁,哪里还有比她站出来顶罪更好的法子?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外面淅淅沥沥落起雨来。薛少清带了个丫鬟来送饭食,道:“下雨天凉,倒不好把丫丫抱来。不如雪柔你去看看她就算了吧。”

江雪柔是没有胃口吃饭的,心里的事翻腾不已,心想,这样出去,也许就得了机会脱离她们的监视,可一径冲到前院去。于是随便吃了几口,就和薛少清走出了门。

薛少清让丫鬟留在花园里,亲自撑伞提灯笼引路。江雪柔故意要和她保持一点距离,好伺机脱身。可又怕薛少清看破机关,便无话找话道:“姐姐,你早先说,假如少白有错,你要拉了他向天下英雄谢罪……这……”

薛少清道:“少白是我一手教养出来的。他若做出不齿于天下的事,非但他要谢罪,我也要谢罪。”

江雪柔盯着自己的鞋子:“可是,他是为了……为了我……我知道他是为了我……”

“所以你就要为了他?”薛少清望了她一眼,有了几分笑意,“你们两个真是一双傻瓜!”

江雪柔也笑,甜蜜里饱含着凄凉。

“我知道你动的什么脑筋。”薛少清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少白也跟我说了。陈文庆这个混帐虽死有余辜,但少白自己一时冲动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偏偏江湖上人人都为断情剑红了眼,你们有理也成了无理。这样棘手的事情,还真难想出万全之策。”

江雪柔凄然一笑:“我知道。总有人要出来承担罪名,否则风波不能平息。一人扛好过两人扛。我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我出来顶了,少白能压得住局面,丫丫将来也有依靠。姐姐,你说呢?”

薛少清道:“我拿不了主意。你的心意已决,我现在拦住了你,明天可不一定拦得住。但是你要想,少白一心一意为了你,你却要叫他的心思都白费,不怕他伤心么?”

江雪柔苦笑:“我更怕他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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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清的神色里显出几分震惊,把灯笼一指二门外,道:“好,你若要去顶罪,那些江湖中人都在外休息。不过,你当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不想再见见丫丫么?”

想,怎么不想?柔软的小脸,芬芳的肌肤。那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少白和丫丫,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就先见见女儿。她点点头,和薛少清快步向东跨院去。

可才一推开房门,她立刻就呆住了——薛少白正抱着丫丫站在屋中央,微笑的,好像连月来的变故只不过是一场梦。她一时惊得差点儿叫出了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可除此之外再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雪柔!”薛少白向他靠近一步。“娘……”丫丫也跟着细声细气地唤了一声。

江雪柔的眼泪即刻夺眶而出:她是准备赴死的。这样的情形,让她如何舍得?

不!不!她踉跄地一转身,想夺门而出。可薛少清拦在了门口:“少白,她想要去送死。我可好容易才把她哄了来,你要拉不住她,你就不是男人!”

薛少白哪里要她教?把女儿放回摇篮里,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来把江雪柔抱进了怀中。

江雪柔只觉浑身一热,四肢百骸都失去了力量,像要立刻瘫软散架,可却被薛少白拼合在一起。听见一句轻轻的耳语:“你知道我有多惦记你……”她痛哭出声。

“少白……”

“你这个傻瓜!”薛少白爱怜地责备,“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你只是我的小鸟儿,什么也不用问,什么也不用想,都有我看着……”

什么也不用看,什么也不用想——这如何不是江雪柔连月来的渴望,回到那群小姐、少奶奶们的中间,绣花、打络子、品茶、说闲话,讲讲你的丈夫、我的孩子、你的花圃、我的池塘……但是如今,就算付出一切也回不到从前:“少白,你就让我去,把剑给我,我来担当。是我害了你。”

“不许说这样的蠢话!”薛少白分毫也不放松她,每一句都说在她的耳边,“人是我杀的,剑是我拿的,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要去犯险,反而叫我放心不下。”

“可是——”江雪柔仰起脸来凝视着他,澄澈镇定的眼里仿佛也闪着泪光。

“唉,早说你们是一双傻瓜!”薛少清摇头笑道,“见了面就死来死去的,好像两个人中不死一个就不甘心。你们还嫌我这寡妇不够忌讳么?”

两人都是一怔:在人前也太过忘情了!江雪柔绯红了脸,挣脱出丈夫的怀抱。但是薛少白不让她离去,握着她的手不放。

薛少清忍住笑:“我都快是老太婆了,不打趣你们。不过你们还当真打算去和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说明真相?人人都把断情剑和武林盟主联系在一处,有谁会相信你是为了雪柔的名誉?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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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的是。”薛少白道,“可是除此而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难道就让我一直这样带着那群人追杀雪柔么?”

薛少清道:“难道你现在是在追杀她么?我可将她藏在我的家里,你也可把她藏回薛家去。你在外面随便耍耍那帮匹夫,回到家中还是一切如常,这岂不是一个绝好的解决之法?”

“不行。”薛少白道,“这最多不过是个权宜之计。那些人一日不见到断情剑,一日就不死心。我不能和雪柔这样躲躲藏藏一辈子。况且——”他望了江雪柔一眼,轻声对她道:“咱们还要给丫丫生个弟弟,把你藏起来了,怎么和外人交代?”

“讨厌!”江雪柔推他一把,脸更红了,但是心却被那幻想中美好的未来所迷醉——倘真能如此,叫她躲藏一世,也无所谓!然而,面前却有更紧迫的问题:“他们一日不见到你抓我归案,一日就不给你解药。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薛少白的面上浮现一丝惨然:“半个月又如何?雪柔,从前我只顾江湖,少有时间陪你,这次分别我才明白,与你相守才是我此生最珍贵的经历,哪怕下一刻我将死去,这时有你在我身边也足够了!”

成婚三年,从没有对她说出这样酸溜溜的情话,江雪柔一颤,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却被薛少清打了岔:“好好的,又往死上扯,还说得这么肉麻兮兮的。八仙观的毒药难道非得他的解药才能解么?世上的奇人异事多得去了,或许就有其他的解决之道。”

一提醒,江雪柔想起《天工技》来了,当时被师父擒获,这本书却没有被搜去。她当即告诉了薛少清,道:“也许那上面便有些奇药,我去拿来!”

“不用你去。”薛少清笑着拦住她,“我去拿来看就好。虽然不一定就找到药方,但是总多个路子。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指不定还想出旁的法子逼那钟观主交出解药来呢!”

“怎么好劳烦姐姐……”江雪柔话没说完,薛少清已笑着出了门去,道:“我去和慕容小姐她们说,丫丫要你在这里陪。你晚上就不必回后花园去了 ——我也不来,明儿上西跨院找我。”

江雪柔脸如火烧:“姐姐……”但是薛少清已带上门,去得远了。她只得羞赧地转向薛少白:“你看她……净拿我们打趣!”

薛少白道:“姐姐是疼我。她知道我想你,想得魂都没了——雪柔你想不想我?你说,你有没有想着我?”

感觉温润的嘴唇已经吻着自己的耳垂了,江雪柔浑身都是酥酥麻麻的:“讨厌,说什么!难看死了!”

薛少白搂着她:“难看也只有你一个人看。你老实和我说,你究竟想不想我?”

“还有丫丫呢!”江雪柔连脖子都滚烫,“不怕教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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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不让她看!”薛少白说着,打横把江雪柔抱了起来,大步走进隔间的卧室里去,锦帐在烛火照耀下泛着流光溢彩的波纹。“现在你说,你究竟想不想我?”

“想……”江雪柔把脸埋进丈夫怀里,“想……”她低低的呢喃。

“有多想?”薛少白问,轻吻着她的脖颈。

有多想?哦,江雪柔心里叹着,想得那一颗心日日夜夜疼痛,想得那三魂六魄时时刻刻游**,想得茶饭不思,想得睡难安枕……想得绕指缠绵都成了刻骨的忧愁,想得——从今往后,再有什么事情,也不要和他分开。

“我就是你的影子。”她喃喃,“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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