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沙县东南方向,东海以南的海域中,神秘的南宫海岛内。
一艘不甚大的木船上,说道是船,其实也不尽然,因为此木船不是航行于海中,而是在海上千百米之高,于云海之中穿梭而行。
木船上有数人,分别是中毒的南宫兵、南宫小菲,以及随行的南宫家之人,此些人分别是南宫风烈、南宫问剑及一众随从下人。
当然了,木船上少不了一人,此人正是被南宫世家误以为大夫而被掳掠去的段娇娇。
段娇娇前番坐过行于云海的木船,可是前番深感莫名其妙之外,尚有一点惊吓,故而不得好好欣赏云海之美。
此番,她终于有机会惬意地欣赏一番云海之景了。
那白如羊毛的白云,随着段娇娇随手一挥,当即如烟而散,十分妙趣,玩心大起的段娇娇,赫然站在船头上,身上戴着奇妙披风,令她不觉高处之寒,故而只见她挥甩着披风,与那白云一番嬉闹,喜不自禁。
船舱门口的南宫风烈和南宫问剑见状,不曾多言,毕竟,愁闷之事,乃他们自己之事,段娇娇不过懵懂少女,正值豆蔻年华,好奇贪玩,乃本性使然。
南宫小菲是两人的挚爱,可是与段娇娇并无关系,段娇娇如此无忧无虑之相,乃于情理之中,只不过,如此无忧无虑地玩闹,正显少女一番纯真天性,与那南宫小菲如出一辙,不禁勾起了南宫风烈和南宫问剑心底感伤。
此时的南宫兵尚好,毕竟修为极高,功力深厚,勉强可以抵制住毒性侵入心髓,甚至可以勉强说得一两句话。
正是如此,南宫风烈和南宫问剑对两人遭遇之事,基本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此时,祖孙二人已知对方兄妹已死,心下之气稍得舒缓,故而有感,天地异宝,人人幸而得之,南宫兵与南宫小菲不该以死相搏,违逆天意,否则二人也不至如此了。
只是南宫风烈较之南宫问剑更显担忧,因为他在司空家时,已从昔日老友司空了然口中得知了,此毒恐怕正是司空了然玄孙女所为。
若是如此,再回想司空了然之语气,南宫小菲得救希望,十分渺茫,毕竟,司空了然都说了,天底之下,此毒唯有他玄孙女司空小梦可解而已。
不仅如此,若是南宫小菲得救,而司空了然得知南宫兵和南宫小菲所杀之人,正是司空了然的玄孙女,那么南宫家与司空家的昔日深情,恐怕也要因此受到波折了。
司空了然身为司空家祖上,虽然已退而隐居,可是他在司空家中的地位,那可是无可比拟的存在,而司空了然又最是疼爱亦孙亦徒的司空小梦,届时,司空了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综此种种,南宫小菲是否得救,南宫世家与司空世家的关系,恐怕是要因此而跌落万丈峡谷之下了。
木船行如飞梭,宛若天上雄鹰,翱翔云端,遨游宇内,瞬息百米,只是半天光景,已到了青沙县之外,又自云端落于地上了。
毕竟修真之人,此番诸多之人,驾驶飞船而出,若是落入青沙县内,难免引起满城躁动,故而南宫风烈一行人,只能在城外停下了。
木船落地,段娇娇一跃而下,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无比舒坦,毕竟是土生土养的一方天地,呼吸着熟悉的空气,自然多有几分归乡的感觉。
而待落地,段娇娇一展披风,不由又是一惊,暗道,我滴个乖乖,此披风真是绝了,天寒之地,可觉暖意洋洋,酷暑之燥,又是凉意绕身,顿的冬暖夏凉的好衣服啊!
体会一番间,南宫问剑上前一步道:“有劳段小姐带路了。”
段娇娇闻言,方回过心神,心想,先是救人正事要紧,莫要耽误了救人时机,故而回道:“不用客气,你们跟我来吧!”
言罢,在前领头,朝前开路,带着南宫世家一众人群,自南门而入,望东街而来了。
青沙县不甚大,可是日暮时分,段娇娇及南宫世家之人,才落下青沙县南门郊外,此番行程,又自耗时不少,只待段娇娇带人来到东街上时,已是夜幕将落时分。
正自惬意行于东街上,段娇娇猛然一顿,因为一个身影,赫然落在了她眼中。
此时,南宫世家之人也见了那个小小身影,此人正艰苦地拖着一具尸体,在路上挣扎而行,刚自摔倒,却又再次爬起来,继续同样的动作了。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小乞丐七儿。
此时此刻的七儿,满身上下,尽是热汗和鲜血,仿佛一个刚从血潭中挣扎而出的孩子,单是一眼,已让人不忍孰睹了。
段娇娇突然止住了步伐,南宫世家之人也无奈地停下了步伐,众人便如此呆呆看着地上的七儿。
反观七儿,眼中只有自己娘亲,只有东街的菜市方向,心无旁骛,摔倒千百遍,却又爬起来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