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青沙县,显得尤为宁静,尤其是小萌医馆内,摇曳的烛光,在薄纸灯罩内,跳着轻灵的舞蹈。
医馆内的小梦自午时便是念念叨叨个不休,皆是小贼的坏话。
有道是:“臭贼哥,叫你去看着人家,那么老久都不回来……”
然而此时,小贼正在屋顶上吃着肉包子呢!
又道曰:“贼哥是不是掉茅坑里了?如此久不回来,怕不是臭不要脸,不敢见人了?”
那时,小贼正在屋顶上啃着鸡腿呢!
……
时入夜色,黑幕拉帷,门外东街上,终于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漆黑至伸手不见五指的东街上,不见人影攒动,不见重车深辙,独独传来重车滚轮的声音。
似乎故意而为,又似有心无意,小梦气鼓鼓地最后念叨一声道:“大半夜不回家,估计是忘了正事,与哪个姑娘鬼混去了,哼!”
小梦说罢,甩下抹布,往门前跺脚而行,临近门边时,双手往门上一推,便要将门关起来了。
“咔——”一声,随即“哎哟,小梦,你是想谋害亲哥吗?”募地,小贼的声音从外面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小梦一大跳,只待低头看时,小梦的坏心情就好转多了。
原来,气急之下,在小梦推门之时,小贼的一只脚刚好踏入门中,两扇门一夹之下,将小贼的脚夹在门缝里了。
难怪不见小贼本人呢!已先传出他呜呼哀哉的惨叫声。
随即,小梦重新开了两扇门,却在一定眼时分,又自吓了一跳道:“咦,怎么那么多的人,哥,他们是你新的贴身护卫吗?”
“贴你的猪头啊?快先看病。”小贼没好气地啐了小梦一声道。
小梦闻言,方低头看了一眼小贼怀中横抱的老妇尸体,只此一眼,小梦也是急了,一边慌忙转身一边迫不及待地说道:“快快,快把她送到病房。”
此声方落,小梦已觉不对,同样有此感的,还有已经解毒的李芊云师徒,正当李芊云刚要开口时,小梦却碎念道:“不对,不行,病房没有了,你等一下。”
小梦说时,一边让小贼进门,一边四下里扫视,只此环顾一番,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桌台。
二话不说,小梦当即就去挪桌台,奈何她力气有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憋红了脸,也不能把桌台移动至医馆正厅中央。
届时,小梦抬眼看向旁边的李芊云道:“白眼狼!”
莫名其妙躺枪的李芊云也是一顿语塞,正欲出手,在一旁对小梦语气很是不悦的何秋菊,却是随意地一蹬腿,桌台“呼——”一声,在小梦身边活过来了。
若非小梦反应得快,手都要被划破了,气得小梦转头对着何秋菊又是一句“白眼狼”。
“我……”何秋菊见状,欲争辩一番,奈何小梦说完之后,已经将她忽视为空气了。
随后,小梦快速转身,自药架上取下一匹布,却是之前他们刻意留下的上好布匹之一,随着小梦一撒手,布匹刚好盖住了桌台。
小贼将老妇人放在了桌台上,小梦二话不说,“嘶啦”一声,将老妇外衣解开,随后两手十指,在老妇身上几处要穴按了几下。
“哥——”小梦喊小贼一声,小贼会意,自药架上取下一条带子,却是小梦之前束在腰间的软带,随着小贼一甩手,软带当即在老妇人旁边铺开了。
只见软带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粗细不一、长短参差的一排银针,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小梦按着的十指,起一手五指,说时迟那时快,玉手一甩,无根银针已然在手,随之一扎而下,又是精确无比地插在了原来五指所落之要穴处。
正所谓,十指有限,银针无极。
小梦手指所按之穴位,只要她一抬手,立即又重新扎下了银针,如此数番,老妇人头上脚下,无不是扎满了银针,整个人仿佛刺猬一般。
如此鬼手之能,莫说段娇娇与何秋菊了,便是李芊云与门口处的南宫风烈、南宫问剑,都是望而咋舌,惊叹于心。
不过,没人敢打扰小梦,他们的呼吸甚至屏住了,生怕惊扰到了全神贯注中的小梦。
此时,南宫风烈和南宫问剑终于彻底相信了段娇娇的话。
若是世间各大著名大夫都无力能救南宫小菲和南宫兵了,恐怕问此一人,尚有一线生机。
此时的小梦已完全沉浸在了施诊疗毒之中,完全忘了外界环境,而她眼里,只有小贼的存在而已。
而小贼并未让她失望,只要她随意地一字一句,小贼都能提供她所想要的任何东西。
“碗——”小梦道。
只当小梦要碗时,小贼却一愣,警惕地环顾一番四周,小跑着到了小梦旁边,附耳道:“小梦,人心叵测。”
小梦一听之下,心神一激灵,按着要穴的左手一抬,右手一甩,又是五根银针,扎在了老妇人身上。
此时,小梦也收了心神,抬眼环顾一番四周众人。
李芊云师徒与段娇娇作罢,毕竟,都是小梦熟悉之人,至于小贼,那就更是无话可说了。
故而,小梦把目光投向了门口位置的南宫风烈和南宫问剑身上。
只此一眼,小梦已经暗吃了一惊。
两人神韵,让小梦无法淡定,小梦暗道,此两人非一般之人,李芊云在他们面前,也必然是自叹弗如,还有就是服装,何故如此熟悉?
小梦绞尽脑汁回想往事,似乎要找个所以然来,才善罢甘休的样子。
南宫风烈和南宫问剑感觉到了小梦贼贼的眼神,暗想,兄妹两人何故此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