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仇人,他的确没有关心的必要。
“那个给史连山赶车的小伙子难道没有告诉你吗?”温子轩笑眯眯地反问齐霄。
齐霄沉声道:“他说刘尧和他爹一样,也是死在源义真的刀下。”
“刀还是那刀,但人已不是那人。”
“没错。”齐霄的声音也变得冷淡,“那日我亲眼看见他的人头落地。一个没了头的死人,是不可能再去杀人的。”
“可他若不是个人呢?”
齐霄怔住了。
源义真是个东瀛剑客,武士刀是他的兵器,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不管是哪里的剑客,都会以追求至高至强的剑道为目标。
但源义真却在和他对决时,用出一种与自己身份截然不同的招式。
瞳术,是东瀛忍者才使用的一种术。
即便源义真是个高明的忍者,懂得把自己伪装成一名剑客,他所使用的瞳术也与东瀛忍术有着天壤之别。
东瀛的忍术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迷惑对手,最多是为了防身。毕竟东瀛的忍者的与宋朝的探子在身份上并无二致,他们都不是杀手。
因此,忍者们修炼的瞳术往往不会让对手看出破绽。
源义真则不同,从他用出瞳术的那一刻起,他的破绽就显露无遗。
既然他不是真正的剑客,也不是真正的忍者,那他又是靠什么在短短几年间学到那么多功夫,打败那么多高手的呢?
温子轩已经看出了齐霄的忧虑。他跃至屋梁,将人头取下,用酒洗净了上面的血污。
他素来惜酒如命,但这次却破天荒的用酒浇灌一颗人头。
“可惜这么好的一张脸,却是假的。”
温子轩冷冷地笑了一声。
齐霄瞪着他,道:“是易容吗?”
“不是。”温子轩淡淡道,“是具傀儡。”
“傀儡?傀儡也会流血?”
“死人做成的傀儡都会流血,何况是活人?”
温子轩将那颗五官精致的人头轻轻地放在一旁,悠悠地道:“齐霄,想必你也听说过十戒吧?”
齐霄道:“我不但听说过,还亲眼见到过。就算我们两个联手,也未必能打的过那个人。”
“我们并非打不过她,而是没有机会找她算账。”温子轩顿了顿,道,“以她的修为,让一个武林高手臣服,就是一眨眼的事。”
“可她现在不也和我们一样,进的来出不去?”齐霄冷笑道,“我敢肯定,待会就能找到她好好算上一笔。”
“你哪来的自信?”温子轩讪笑道,“连个头都没我肩膀高的黄毛丫头都能让你丧命,还想着去找她算账?”
“我既然回到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归吧?”齐霄苦笑道,“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是说要帮你,可我没说要和你一起去。”温子轩摇了摇手指头,“自己的锅自己背。”
“那你为什么也跟着进来了?”齐霄说完,朝温子轩做了个鬼脸。
“我,”温子轩瞪了齐霄一眼,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这不是要帮你吗?”
“既然要帮,就帮到底呗。”齐霄笑了笑,道,“温兄,我不求你跟我一起去找她算账,但总得让我在她面前不会吓软了腿。”
温子轩把酒葫芦递给齐霄。“先喝一口,壮壮胆子。”
齐霄一咕噜喝了下去。温子轩见状,抢过酒葫芦,故作生气道:“别得寸进尺啊!我让你喝一口,不是让你喝个精光!这酒贵的很,你赔得起?”
“放心,不会欠你的。”齐霄抹了抹嘴,笑着道,“等我把刀取回来,重建神刀堂,别说是酒,就是命我也赔给你。”
“你想重建神刀堂?”温子轩一脸惊讶地看着齐霄。
“对。”齐霄点了点头,“神刀堂是我爹一手建立起来的。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天绝刀的传人,重建神刀堂是我的使命。我爹说过,天绝刀只在生死关头拔出,如今正是武林存亡之际,我赊刀给九幽侯,就是想告诉他,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让我屈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