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司马悌数封寄往总堂的书信,都被张云涛等贼头在暗中篡改过了。那关浩表面上装得温顺听话,被司马悌所信任,把信交易他去递送。他返身便与三个贼头偷看信中内容,找人模仿笔迹,改用温和平稳之词,为自己巧说不少好话。
燕千树认得司马悌笔迹,也没看出什么破绽,心中便以为司马悌已经对张云涛等人改良训正过了。若非徐州官员怕惹出大祸,又写来书信提醒,差些儿就被他们蒙骗过去。
待那信使走后,司马悌把燕教主书信给了张云涛看,警告他们不要再胡作非为,否则自己不但保不住他们小命,就连自己也会有杀身之祸。
张云涛等人看见燕千树言行字语之间暗藏杀机,也是吃惊不小。深知往后不能再向寻常百姓家下手了,几个贼头一向欺压百姓惯了,哪里真会悔改收敛?心中便又开始另外盘算一个敛财榨钱的邪恶念头。
时如流水,转眼又到四月初夏。自从上回姜孟生遣派猿月等人前往开封、郑州成功袭杀昔日老友刘正安、莫林德之后,后来收到了昔日金兰兄长燕千树寄来一封求和书信。虚荣心得到满足之后,因此撤回了中原人马,暂时熄戈一段时日。姜孟生只在江湖上接受其他雇主的生意。
近来魅影山庄买卖清冷,寨中杀手们皆无事可做,便三五成群,到处去都市里游**买醉,找人惹事生非。有些杀手醉酒后闹事,已被抓进了官府里去拘押审问。
姜孟生虽然不愁钱财使唤,却也不愿看见麾下的人跑去外面惹事,给山庄惹来麻烦。他脑海中突然旧恨上头,又恨上了昔日老友,欲除之而后快。当日,教人召唤麾下所有心腹徒弟,聚在魔殿之中听令。
姜孟生指令五号弟子豹军,带领十名精锐刀手潜入郑州城去,把那最后两个昔日仇友周元化、白同贞夺命斩杀。如有机会,就把燕千树的女儿燕子凤绑来地宫。
那豹军二十五六年纪,身材虽然矮瘦了些,武艺却是超群,为人倔强不屈。他本是一个普通人家孩子,在五岁时,于闹市里不慎与父母走散了,却被人贩拐走去买卖。后来机缘凑巧,又被姜孟生给收养了。自幼教他练武学艺,性格冷酷忠勇,人狠话又不多。他一向对恩师命令视为圣旨一般遵守,从不违抗。听得恩师给自己指派任务后,即刻去做出行中原的准备。
旬日后,豹军率领十个刀手,扮作一行客商,分批进入郑州城门,来到城南一处据点屋宅落脚。豹军先派人去那周元化、白同贞所住的庄院进行踩点窥看,秘密收集各种情报回来,以便择时进行突袭暗杀。
当日正午,黑莲教大小姐燕子凤吃罢午饭,坐在自个书房里,静心观看一本奇门遁甲书籍。那贴身丫鬟寒梅,手持一封信件,快步走来面前报告:“小姐,门外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书信。”
燕子凤放下书来问她:“信封检查过了吗?可别带有什么剧毒。”寒梅摇头回复:“两个武士检查过了,说这封信没什么异常情况。武士还告诉我说,那妇人并不是第一个送信的人。她也是受另一个男子所托,才把信辗转送来总堂的。”
燕子凤听得满心好奇,就把那神秘人信封拆开来看。信文内容,是对自己发出警告之声,有人要来郑州绑架自己。燕子凤看得一片惊讶。连忙持信走去后堂面见父亲。燕千树在和老友白同贞对弈,看完信中内容后,沉吟片刻,问她:“凤儿,你认为信里内容可信吗?”
燕子凤回答:“这我不太清楚。既然有这个消息,我们不妨去试试看。即便有假,那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果这是真的,那可就有意外收获了。”燕千树指说:“既然如此,那你派人去试试也好。”燕子凤连忙应允。
燕千树轻叹一口气:“真没想到,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我这个孟生兄弟还是念念不忘旧仇,非要对故友斩尽杀绝。老夫迫不得已,只能反戈一击了。”燕子凤劝慰:“爹爹,咱们一退再退,不能再纵容下去了。这才过了多久,他们又来搞这种偷袭暗杀。我们今夜若是不及时反击,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燕千树点点头,把手指着外甥杨穆发话:“穆儿,你也去那帮忙。跟你表姐多学一点江湖经验,对你以后是有好处的。”杨穆作揖笑说:“多谢大舅成全,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燕子凤冷冷问他:“你笑什么?杀人这种事情,让你很高兴吗?”杨穆连忙摇头否认。
燕千树摆手轻笑地说:“燕子,不要为难你的表弟,他还年少浅薄。”燕子凤就带着杨穆走出后堂去做准备。
那白同贞虽与燕教主是多年好友,彼此年岁仿佛。但他却不管教务中事,也没敢询问信中内容是什么,因此毫不知情。
杨穆告求:“表姐,这次机会难得,您就让我跟在身边好好的学。”燕子凤说:“你想学些什么?”杨穆说:“教主说了,让我多学习江湖经验,对我是有好处的。”燕子凤冷笑回答:“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你以为这种事情很好玩吗?”杨穆问:“那我该做些什么?”燕子凤说:“你要做的,就是学会闭嘴。祸从口出,多看少问。”杨穆即刻把嘴闭上,在背后跟着表姐脚步走。
却说豹军教人探查到了周元化庄院防备松懈,并无异常情况。翌日深夜,他便率领十名刀手秘密潜来庄院外埋伏。豹军跳上墙头伏看,宽阔的内院里,里面一片幽静无声。便与刀手们潜入院中,脚步无声无息,靠近屋宅而去。
附近一处楼上,燕子凤、杨穆与四个武士头领手持战刀,居高临下,暗中俯视杀手们全部进入翻墙入院,立刻进行发令反击。
一个头领从身后拿出一管信号炮筒,对着夜空发起信号,一道烟花炮声绽放绚丽光彩。头领们即刻拔出刀来,返身奔下楼去。
声响过后,庄院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里外通明。上百名黑莲教武士包围整座周家庄院,刀剑层层叠叠围拢。豹军等人未曾想到这院子里早有埋伏,十一人瞬间成为网中之鱼,瓮中之鳖。他虽不怕死,却也清楚此次刺杀任务失败了,自己难以逃出包围网去。
燕子凤在高楼上盯看一会,返身下楼而去。杨穆第一次遇上这种面对面的江湖斗杀凶险场面,心中颇为激动,便紧紧持刀跟在表姐身后。
燕子凤止步问他:“你跟着我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楼上好好看着?”杨穆挥手:“不不,我要亲临现场,不能错过机会。”燕子凤又问:“你是不是想要冲锋陷阵?”
杨穆自知年少浅嫩,武艺还没学精,上了只怕生死难料,不上又怕丢了面子。嘴里便不作声。燕子凤也不过多强求,任由他跟着自己亲临现场。
燕子凤走进院子,拔出手中一把唐刀,大喝一声:“你们这群杀手狂徒,夜郎自大。如今已成败局,竟然还不投降保命?”杨穆挥舞着刀:“赶紧投降,不然老子一刀一个,剁翻了你们。”燕子凤转头盯看着他。杨穆连忙把头低着。毕竟燕子凤如何擒捉豹军,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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