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复说:“是我最近手上有点吃紧,能不能借点钱财给我花销?”老阎皱眉摆手:“大哥说出这种话来,岂不是要折杀我们?如果不是大哥有心关照,我们两个能有今日?”淳于复轻笑:“放心,我有钱了便还。”
老阎也不多言,即刻从房里去拿出银票、金银等值钱之物,约有八百多两,结个包裹赠送。淳于复也不客套,就收在身边使用。
三人吃罢午饭,闲聊一会后,各去房中歇息。至未时末,淳于复勾画了一张战刀图纸,走去一处铁匠铺里,嘱咐匠人用好铁锻造,依照图形打造一口四尺战刀,十三把小飞刀。先付了钱,打造好后,令人送来老月巷屋宅交付。
夜转亥时,淳于复坐在屋中与老阎吃酒。铁匠铺已按图纸打造好了刀具,令人送货上门。
淳于复拔刀出来观看,见是用钢铁锻造,质地坚韧,无比锋锐。打赏送货人后,把刀比划起来。
老阎笑问:“莫非大哥又要去执行任务了?”淳于复说:“我去办点事情。”
两人正说着间,小茂已经打探到了消息,快步赶回屋宅报信:“大哥,秦少风今夜在城南柳花街,一座月光楼上设宴请客。”
淳于复听了,把刀插束在腰带上,辞别二人,即刻前往那去。不到半个时辰,来到月光楼前,看了一眼招牌后,大步走进门去。
淳于复上了楼来,找到一座雅阁房间后,一脚把门踹开。只见房中烛火通明,中间摆着一席华宴。四个汉子坐在桌边说笑吃喝,边上几个歌女倒酒伺候。乍见一个带刀生人闯进门来,无不吃惊,一齐回头去看,瞬间悄无声息。
淳于复冷眼盯看那秦少风,目不转睛。片刻后,一个壮汉打量他一番,起身喝问:“你是什么人,竟敢来这里搅扰?”
他上前把手来推,却哪里推得半分动?淳于复瞟他一眼,往他面上挥了一拳,打得面目生花,步伐一阵趔趄。众人惊讶不已,都站起身来看他。
淳于复冷笑:“夜色降临,华灯初上。秦少爷在此对酒当歌,招朋会友,真是悠闲快乐。”秦少风问:“你是何人?”淳于复回答:“在下蝮蛇。”
秦少风与那三个大汉听得一脸惊骇。
淳于复把手往后挥动,那些歌女皆是胆小怕事之人,连忙退出厢房。他把门关上后,依旧冷眼虎视。
秦少风也听说过蝮蛇之名,把话询问:“阁下今夜来此,有何贵干?”淳于复笑说:“复某特来向秦少爷借一样东西。”
秦少风疑问:“什么东西?”淳于复指说:“复某要借你的项上人头一用,秦少爷可不要吝啬。”
秦少风吓得心惊肉跳,惊恐询问:“阁下何出此言?”淳于复冷笑:“何出此言?复某特来为小莲讨回一个公道。”
秦少风转着眼睛,假意询问:“谁是小莲?”
淳于复见他装模作样,便懒得磨嘴解说。正待拔刀上前,另一个大汉站出身来,挥着手说:“蝮蛇,你怎能如此仗势欺人?”淳于复问:“你又是什么人?”
那大汉抱着拳说:“在下米老高。这两位兄弟都是本城豪杰,一位名叫徐达海,一位名叫张文虎。”
淳于复就停下手来,听他有何话说。
米老高询问:“不知少风日常有何过失,阁下今夜要来为难于他?”淳于复指问:“莫非你们想要帮他出头?”
米老高说:“阁下做事不明道理,专横霸道,岂能让人心服口服?”淳于复说:“复某虽然蛮横,却也不愿意滥杀无辜。既然这位仁兄心胸豁达,复某便说个道理也无妨。”那三人皆认真听着。
淳于复便将小莲之前如何被他暴行欺虐一事,如实说了出来,让他三个外人评理。三人闻听秦少风竟然如此心肠歹毒,滥发**威,把一个小女孩来迫害取乐,不当人看。心头激愤之下,回头怒视着他,无不鄙视他这等下作行为。
米老高指问:“少风,你竟敢如此毒辣,在背后残忍虐待一个丫鬟,你还是人吗?”徐达海怒说:“你若做了这种造孽事,那你便是自作自受,休想我们帮你出头。”张文虎疑问:“你平日也是一个斯文人,一派君子形象,怎能干出这种短命事。难道你就不怕现实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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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风自知眼下性命攸关,认了必死无疑,不认或许尚可开脱罪责,便叫屈抵赖:“他在胡说,我哪有这么回事?如果真有,我怎就毫不知情?”
淳于复冷笑:“现在你还敢承认吗?你这个伪君子,无胆的匪类,敢做不敢承认。”秦少风焦急地说:“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淳于复说:“我今夜只为小莲一事而来。害妹之仇,不共戴天。既然你把小莲虐待致残,复某也请你来尝一尝这种好滋味。”
秦少风为人只是外强中干,空耍派头,全仗兄弟秦阳风的虎威。此刻只是大喊冤枉,厉声叫屈。
淳于复铁证如山,不容他来抵赖,霍然拔刀而出。米老高挥手劝阻:“阁下何必如此性急,不容他人分辨原委?即便是刑部杀人,那也得有个手续过程。莫非阁下行事只凭个人喜好,不顾法理森严?”
淳于复说:“我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怎么还要强行阻拦?你们既然想要为他出头,就请一并上来赐教,生死自家负责。”
米老高与秦少风只是生意伙伴,自是不愿把他的黑锅抢来背在自己身上,更不愿意去得罪蝮蛇这种枭雄人物。就拱手说:“目下你们各有说辞,一时真假难辨。不如明日就把小莲姑娘带上,我等一齐去衙门对证此事,以公论断。如此一来,必能真相大白。”
淳于复纵然人证物证俱全,那也不敢去衙门对证。就挥手:“我没时间去打官司。江湖事,江湖了,没必要耗费时间。”
米老高指说:“话虽如此,可是少风并非练武之人,拳脚懦弱。蝮兄却是武艺超群,不可以大欺小。你要杀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可如此一来,蝮兄却变成了恃强凌弱,动用私刑,有理岂不是也变得没理了?”
淳于复见他说得不乏道理,寻思一番后,点着头说:“既然秦少爷有欺人之威,却无还手之力。那复某就让他一把刀。只要他能输我半分便宜,这桩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们觉得这个方法如何?”
米老高也不好替人主张,回头询问:“少风,你认为此事如何解决?”秦少风疑问:“他不用兵器,让我来砍?没开玩笑吧!”
淳于复把刀递送在他眼前,轻笑着说:“我已经赤手空拳,阁下却有刀在手。十个回合之内,只要你能躲得过去,复某立即走人,绝不再来。这是你唯一的求生机会,要不要,还请自便。”
秦少风看着他递来的刀,内心犹豫不决。脑海寻思:“他不用兵器,了不起我也只是被他爆打一顿,却不会致命。如若让他先动起刀来,我即刻性命难保。”
淳于复见他思考了半晌,迟迟不作回应,就用激将法嘲讽他:“好个擒虎庄大少爷,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居然也敢欺男霸女?这是谁给你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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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风为争一口恶气,就拔刀在手,狠狠点头应允。
淳于复虽然精通武艺,身手敏捷,此刻却也不敢丝毫大意。秦少风把刀紧握在手,乱砍而来。
淳于复躲避几个来回,寻觅机会。他身材似虎豹一般壮大,手脚却如猿猴一样灵活。跳躲闪跃,并无丝毫差错。秦少风一连砍了数刀,竟碰不着他半分衣裳。累得气喘吁吁,内心一片惶惶。
米老高三人站在墙边观战,只见蝮蛇似在玩闹着他,身手游刃有余。
彼此交斗六个回合后,淳于复看准一个破绽,待他把刀迎面砍来之际,侧身躲避,伸手把刀牢牢抓住,脚下一记扫腿,把他踢翻在地,趁势将刀夺过手来。
秦少风急待挣扎起身,淳于复赶去踏住腰背,一手提了起来,不待他嘴里发出求饶声,就着窗外扔了出去。听得楼下一声惨叫,那秦少风已从二楼直直摔落在地。身躯不能动弹。引来无数客人走去围看,窃窃私语。
米老高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淳于复收刀回鞘,嘴角冷笑:“好了,该收工了。”
张文虎惊叹:“蝮兄真是太狠毒了。”淳于复说:“对付这种人渣,蝮某一向都是这么狠毒。”
米老高摇头叹气:“真让人不敢相信。秦少风一个斯文君子,竟然干出这种禽兽之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淳于复冷笑:“若不是看在你们的面皮上,我早就把他给报销了。”米老高疑问:“蝮兄此来,只为替天行道?”
淳于复轻笑一声,对那三人拱个拳礼后,返身下楼而去。毕竟那秦少风生死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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