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如梦令-第五十四章 致命一战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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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致命一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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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一,”明隐大帝用疲倦的声音说:“我们击退过北苍人和图戈人....可是羽士团好像杀不完似的,我们还能撑多久呢?”

“撑到他们死得一干二净为止,陛下...他们就像田里的害虫,我们要一直追捕到底。”我喝掉杯里剩余的酒润喉,对自己的话也不太有把握。“胜利向来就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想要给这位泾阳的勇敢君王打打气。

“你说的话不无道理。”

“陛下,因为我们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耀而战!”

“我找你来是因为谣言愈来愈盛,”他忽然压低声音,仿佛隔墙有耳。“是秦羡攻打缥缈峰的事情。似乎什么也阻止不了他对权力的渴望,他的魔掌已经伸人了整个王国。万一宇文术没撑住,秦羡就会集中全力攻击我们这里。包围我们的羽士团和图戈人就会比现在还多。南边传来消息说他在缥缈峰如入无人之境,已经攻破了好几处要塞。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的边境了。”

听见了这个坏消息,我忍不住发起抖来,全身热血沸腾,握紧了拳头。我不由得纳闷,我们究竟要跟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征战到何时?究竟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和平?才能简简单单地过日子,才能踏踏实实地活着?我究竟还要等多久才能和凌安结婚?婚期被迫拖延让我对那些恶徒更加愤怒,巴不得喝干他们的血,拆了他们的骨头。

“秦羡打算把宇文术逼迫到陇南去,把他压制在那里动弹不得,等到他的铁蹄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践踏了, 他就会一举击溃宇文术, 把他当胜利品带进坟墓里。

才说着,我们就听见远处有马嘶,路的转弯处也扬起灰尘。一名骑土抵达,带来了噩耗。

“陛下!”马匹和骑士都汗如雨下,他们外驰了一整夜,旁人一眼就可看出马蹄磨损得很厉害,骑土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南方又出现了一支羽士舰队!他们说是‘蛇眼'冥河,雷炎的兄弟所指挥。舰队十分庞大,动向不明,可能攻击凌都城南部或缥缈峰北部。目前看起来像是朝缥缈峰进发!”

明隐大帝叫人给信差和马匹水喝。他问信差饿不饿,大声呼喝仆人送吃食上来。我走向信差,凝视他的眼睛好半晌,让他冷静下来。我请他坐下,慢慢吃,我们已经了解了事态严重。然后我又跟国王说话,口气比先前紧张。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陛下?我们要在泾阳南部大战,否则缥缈峰和宇文术就完了。在这些北苍援军抵达之前,他的处境已经够危急了!”

“景一,其实这两件事根本就是一回事。 我刚才说过,万一缥缈峰完了,下一个轮到的绝对是我们的边界。”

“陛下,我请你允许我带人去打探冥河的军情!”

我们有许多事宜必须考虑,没有时间详细规划战略;不过,现在也不容犯错。比起眼前的严峻情势来,以前在战前的短暂时光都充裕得好似永恒了。

“好,我同意你,景一!!”

“我会尽快送消息回来,陛下!”我严肃地注视他。这一刻十分微妙。国王坐着向前倾,两手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捂住眼睛,深深叹口气。我仿佛也体会到他的焦虑,同样感到沮丧。

“该是我们两个王国设法协议停战或互相保护的时候了。”国王深思道。

随后一片静默,静得可以听见昆虫的拍翅声,话声似乎都堵在喉咙,发不出来。最后,国王开口了。

“召集你的人,景一,我会拟定一份缔盟文书, 派人送去给宇文术。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们的王国必须要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来抵御外辱!你带一面泾阳的龙旗去。我和杨舒离、高章守在这里,以防他们攻击我们。”

“那我就去准备,顺便和他们道别,陛下。”

什邡跟我准备所有需要的东西。我对部下宣布任务,他们都非常激昂,因为他们想赢,而要赢就得要狠狠打上一仗。这些只出力却不动脑筋运筹帷幄的人真是轻松。比起来,那些绞尽脑汁定计筹划的人尚未开战之前就已经感受到战争的痛苦了。对那些不动脑筋的人来说一场战役和下一场战役之间起码还有时间可以休息。对那些不参与议权的人来说,定计筹划的时间是用不着打斗的,既不需防卫也不需攻击,但实际上,我们却在脑海里把战况演练过一百遍, 感受过败战的痛苦百遍,看着我们的人马,勇敢的战士兄弟,在我们怀里死过一百遍,就只因为我们犯了一个错。明隐大帝教过我,最高明的战略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审查可能犯下的错,会预见自己的失利,像一名先知, 甚至像一名能够组织未来的人。

且不论那些军事上的呕心沥血,我还是比较喜欢在精神上和我的兵士为伍,他们奔赴战场,没有预见任何事,也没有预先承受战争的痛苦,只是想着战胜敌人或慷慨就义。

我离开了摘星塔,心情十分宁静,好似冰块。但我的思绪却忍不住飘向凌安.......我俩的快乐得再等一下了..我相信她和她叔叔会把国土守卫得很好,因为他们有许多城池,又有杨舒离和高章襄助,一起和国王以及国王的舰队驻守在摘星塔里,谁也攻不进来。

我们抵达了南部的涪城,打探到敌军舰队已经笔直通过泾阳南部,随时都可能攻击凌都城,凌安和寒婴的土地。

我们要驾驶四十艘龙船,当作完美的伪装。反正我们带着泾阳的龙旗,万一有盟友把我们误认成羽士团,我们可以升旗,澄清误会。我们选了个晴朗的早晨出发。 我那支生龙活虎的军队信任我,我这一次也不会令他们失望!我们进入了天鹅湾,风势对我们有利。没有暴风,没有乌云。晚上,繁星闪烁.......我举目四顾,叹了口气。思潮起伏,想起了家乡,回忆纠缠不放。我闭上眼睛,坠人浅浅的睡眠。隔天,“蛇眼”冥河的龙船出现在我们前方.....我们靠近凌都城,立刻派出探子,探子回报说泾阳南部没有发现冥河舰队。这么说来,宇文术才是目标....现在不是回头的时候。我们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再者,什邡跟我都对敌人的伎俩十分熟稔。

我们朝缥缈峰的最北端全速前进。我们琢磨了半天才想通秦羡的策略是四面八方夹杀宇文术。秦羡把军队分成了两股,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给由南方增援的部队地面掩护,一个是要分散缥缈峰国王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另一支由冥河率领的舰队从北边上来,所以我们决定用我们的四十艘船来尾随冥河。

下午天气转变成阴雨, 我们接近了冥河舰队登陆的地方,看见船上有几名卫兵。从我们的位置看,船只是朝我们而来。什邡跟我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意外。我们悄悄地划船,等到够近了,我大喊:“永苍大帝!同时我们射出一支火箭,表示我们到了。目前我们是北苍人。对方也是立刻响应。

“永苍大帝!”

他们会很高兴有更多部队增援。出兵打仗当然是多多益善,愈来愈多的玉子率兵来协助北苍人完成大业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

可惜我们却是来向这些北苍人催命的。我只有一千名跟我同样有东翰血缘的人马,就帮他们把这一辈子的负担、狂热都给解决了。毕竟谁也没资格抱怨自己天生倒霉。空白的墓碑会吃掉他们的尸体。

我对他们没有悲悯。我们的攻势暴猛。我们把尸体抛到海里,烧毁了部分船只,有一名俘虏告诉我们有部分船只去和冥河会合,另部分去攻打康县地区的北方一座城池。 我们也决定往那里去,打算给他们一点打击。

“什邡,骑最好的马,带些人先走,去找要塞的统领,想办法说服他我们是盟友,是来帮忙的。”

什邡立刻上路了。他就像是雪狼的兄弟。我们一起作战,一起大胜,一起欢笑,一起伤心。现在绝不会一起失败。

“我会在天黑前抵达要塞,隔天一大早我就会带好消息回来。”他对我说,拍拍坐骑。虽然这匹马十分高大,负载他可也不轻松。我留在原处,望着传说中的城池方向,距离我站的地方骑马不到一天的路程。我请求老天保佑我的朋友以及随他而去的二十名战士。夜空跟上了一朵乌云,可能要下雨。我低头注视部下,觉得应该沿着山脚下的小溪扎营。铁匠和枪匠需要磨锐武器。我会下令隔天一大清早出发,或许正午刚过不久我们就可以抵达小城池的围墙边了。

我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是心里却老觉得该继续前进,当天晚上就赶到城池。不知为何,我有些心神不宁....我也说不上来怎么会心跳得很急,焦躁得不得了,吞噬了我内心的宁静!我必须立刻启程,管不了大家有多累.....

什邡离开了几个钟头,一路顺利的话,他会在我们前头大老远,赶不上他。这样也好,因为等我带着军队抵达,他已经和当地的领袖费过番唇舌, 拟定了对我们有利的决策。

于是我们就出发了。我们抵达了保垒,保垒并不很大,没多久我们就听见了卫兵大声示.警....

不论男女都已经进入了战斗位置。

我命令军中举起龙旗,左右挥舞,泾阳之龙好似想吞噬羽士团。我希望他们能当我们是盟友......

首领带着许多弓箭手登上了城墙,什邡也是,还对我们招呼大喊。我们吹号角响应,很快城门就放下了。

我们就在弓箭手的瞄准下进入了保垒,还放下长剑,表示没有恶意。首领很快就在重兵环卫下过来。他叫嬗变,这名字我听来还真怪。当天晚上,夜色愈来愈暗,光线愈来愈不足,我的人马发现自己让好几支火把照亮了。缥缈峰的人民以宇文术之名热烈地款待我们,这一次我又遇见了一位仁厚的首领,也就是嬗变领主,他的模样有点像杨舒离,不过没那么结实,他非常好客,丝毫不怀疑我们的意图。他解释说宇文术收到了一份文书,言明南泾阳及北缥缈峰两国互相协防。嬗变领主和缥缈峰国王似乎关系匪浅。等我们吃饱喝足,他就把王国内最新的发展全部都告诉了我们。交谈了几个钟头之后,他道,“大家休息吧,”他说:“赶了那么长的路,你们一定都累了 。”的确,我们真的该休息,恢复体力了。

隔天我们需要筹划防务,我先要求和嬗变谈话。

“我有个计划,领主....我爬上城墙,从这里可以观察有无敌军动静。“我们找出他们的位置,第一天早晨拂晓前就攻击。”

“这样不会太芥撞吗?在这里我们有城墙保护..”嬗变是有道理,不过他把自己的战略位置限制在防卫上。

“领主大人,我绝对不是在这里说大话。你从我的外表也看得出来,我以前也是羽士团的一员,我知道万一他们围城,你的城池就会沦陷。比这里还要大上许多的其他城池都在一天之内给攻破,而‘蛇眼'冥河的军队势必非常庞大。根据俘虏的说法,他们有六十艘船,每一艘大约五百人,那么总数就将近三万了,大人.....”

“我的天,我的军队也不过两千人啊,景一!”

“三千人,大人.....”我说,把手伸给他。

“无论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景一。我相信你的决定。”

“攻击这些混蛋最好的时机就是趁一大早, 他们还没醒,还有点醉醺醺的时候...”

嬗变哈哈大笑,非常开心。他跟杨舒离一样有种老小孩似的天真。当天稍后探子回报,说冥河的舰队距离城池还有六个钟头的路程,可能是直扑我们而来。探子还说他们已经袭击了两处城池,夺走了所有的补给品和马匹。

今晚他们不会攻击,我心里暗想....他们会休息,隔天才攻击。两处城池提供了他们需要的东西,但攻打要塞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相信他们会在城池附近扎营,所以一听完我的解释,嬗变立刻同意我在隔天清晨出击。他派出更多探子,而我们则准备战斗。

我们比较晚出发,三千人空城而出。

那个冬夜,月色惨淡,乌云蔽天,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只能隐约辨识出自己的脚步。但就是这样月黑风高才最适合突击冥河的营地。我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就连可怕的寂静,鹰鸣狼嚎都和我们行军的声音融合为一。

冥河的军队根本就军纪荒弛,营地卫兵醉的醉,睡的睡,连武器都不保管,只见地上到处都是弓箭、大锤、长剑、枪矛,跟孩子的玩具一样。

我和嬗变、什邡详细地把计划全盘复习过一遍,等他们认可之后,我下令进攻。我的人和嬗变的人就像麦田里的昆虫大军一样,悄悄地扑向敌人。

没有多久,我们就粉碎了羽士团营地。那些不知大势已去的人浑浑噩噩地迎战,连脚步都站不稳,只是凭一股惊骇和怕死之情在硬撑。我们杀得他们大败,北苍人逃走了很多,攻击我们的人则都死于我们的武器

兵器交击。我们的攻击撕装了敌人,斧头在敌人脑袋上开出一道血河。

破晓之后。只见空**的营地一片狼藉、那些不战而逃的人只是苟且活得一时,早晚也是跟这里的死人样下场。 等到曙光冲破了浓雾,我们才真正看见自己的战果,到处是断肢残骸,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战场流满了恶魔的鲜血。远处仍看得见骑马逃生的人扬起的灰尘,后面还尾随着追兵。

这场杀戮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我们能够留给家人和兄弟姊妹的遗产也就是击败敌人,释放正饱受奴役之苦的王国。

我们损失了一些人,勇敢的战士,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嬗变损失的人手更多,因为他的士兵习惯了在城墙的保护下迎敌,不习惯野战。冥河死了,雷炎一定气得在坟墓里翻身。我们搜集了他们夺来的战利品,当然没放过军事装备,那可是价值连城。我们最珍贵的战利品是一面绣 着星星的锦旗,是由固原王国的三个女儿亲手纺织的。我们返回了城池。九九六年冬,我们也有节制地庆祝了胜利,浑然不觉这一仗对南苍的历史有多关键。

战士的快乐时光总不长久。

我们才刚击败了“蛇眼”冥河,就又听说秦羡的军队急速扩充,攻击肆虐了南缥缈峰所有的土地,许多人不得不躲入锁江。

南方已是哀鸿遍野,前所未见之惨。最不公平的是缥缈峰王国并不是因为昏君荒**无道,而遗祸百姓。宇文术是少见的仁君,他把沉重的王冠当作是必须要背负的重担,而不是荣耀奢华的表征。他非常公正,不像其他的国王会耽于逸乐,他反而像父亲般时时刻刻都在为王国打算,看见人民受苦,他更是苦在心头。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宇文术像俘虏一样困在定西,而秦羡那暴君却率领大军横行无阻,害愈来愈多的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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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嬗变告别,他驻守城池以免有别的攻击,我们则出发去协助宇文术。我已经不敢肯定我究竟是在为谁而战。我离开了北苍土地北方的家乡太久,跟着太多的南部众王国作战,现在我变成是为了全四苍而战。只要有哪个国王够胆识,愿意牺牲自己来对抗羽士团,保卫自己的人民,我就为他而战。

嬗变的探子指引我们穿越了因为下雨而变得泥泞不堪的土地,然后我们就出发向宇文术提供绵薄之力。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赶到,一见城池的踪影,嬗变的探子就先去通知国王我们此来的目的,而我们则在大雨中等候.....

探子很快就回来,国王自然是很感激我们这支援军,所以我们就朝城池前进。

城池是匆忙建造的木墙,又老又简朴,我还以为回到了家...营火点燃想要给这寒酸的聚落一点风采。羽士团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踏平这里,因为这里已经很破旧很凄惨,我从来也没想到会在这么寒酸的地方见到那么伟大的一位国王。

我们正在泥泞中跋涉,宇文术已经出现...就国王来说,他的头稍微垂的有点低。

“陛下!”我跪了下来,不仅是出于尊敬,也是想给他打气,因为在我眼前的是一位谦卑的统治者。

“我很感谢各位能仗义援手.......”他说,凝视我的目光单纯诚恳。他是个心事重重的人,却散发出安详的气质。或许是因为他无愧于自己的职责,尽管所有的努力都败在羽士团手下,还付了两次和平贡品,但他的心灵却很平静。

“我很感激能够在全南苍最艰苦的时候贡献一点力量。”我答道。国王很亲切地要我把我的经历说给他听,我言简意赅地说完了。然后我们谈论了好几个钟头,谈的都是整个王国的困境,我们开始计划几个可行的策略。

大雨断断续续地下,并没有暴风雨,可是却下得很久,一下就是好几个钟头不停,已经吸饱了雨水的土地无法再吸收一滴雨。低洼地区很快就到处是小水坑,又扩大成水池,定西的沼泽又应运而生。沼泽再度醒来,生机勃勃。这种急速的地貌变化真可说是老天的神迹,给了宇文术元气。避居一隅的他视线失焦,任思绪与大雨融合,他有把握这一阵子秦羡的羽士团不会折磨他,因为沼泽就像天然屏障,谁想通过,必定会惨遭灭顶。再者,困守定西的残兵败将可以猎捕到更多动物,因为鹿群会迁居到沼泽后面的森林。

宇文术深知天堂转眼即逝。一旦太阳露脸,羽士团就会蜂拥而至,摧毁他们最后的堡垒。不过,这个上天所赐的礼物却让他有机会来推敲战略军事行动。他可以有时间提振士气,可以把他每天清晨构思出来的计划付诸实现。

宇文术是一名充满了神明主义的国王,无论是性格上或态度上都看得出来,他总是感谢老天赐子的礼物,但和他兄弟宇文玄不同的是,他认为人生不能单单静思不动,一味地祈神实思,对他而言,人生充满了激烈的战斗,充满了勇气,充满了艰辛急迫的工作;所以,他打算建造一座桥,横跨老天所赐的沼泽地,和秦羡的军队隔离起来;在他的人民、他的城池还没有完全被入侵者占据之前,他会守住这座桥。筑桥可以让士兵锻炼筋骨,让他们的肌肉有力。给军队加油打气是非常重要的事,可现在要想提振土气是愈来愈难了。毕竟,他的人马已经是自愿追随他,忠心耿耿,牺牲奉献,他没有权利要求更多了。必须要给他们一个目标,一个更光明的未来,为了他们自己,也为了南苍。唉,要是宇文术能看见未来就好了!要是他能预见未来的几天、几年,他就会微笑着面对压在他肩膀上的不幸,明白那不过是一点点的悲惨,是来挖掘他的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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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术决定造桥,他的考量完全放在他的人马和整个缥缈峰王国上。他唤来自己的左右手,发布命令,开心地看见众将士的眼睛里闪动着热心的光芒,他们都很佩服国王的主意。这位国王,不过三十岁,已经像是智者,因为战争的锻炼,祭司给他的书籍熏陶,他总是坐在祭司脚边,全神贯注地倾听。

宇文术实在不应该忍受这么多愤怒和残酷...但是我自己的人生经历让我知道力量总是存在弱点里,而得自经验的智能会在混乱中发光。国王挣扎痛苦的时光其实是表示更大的光荣就要在这些简单的沼泽地里成型,将来南苍南部所有王国都会萌芽。

天机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了解的!我们怎么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承受灾难不幸。不过,我们也不该被动地等待,否则的话老天也就不需要用灵感和感动我们的事件来激发我们,来对我们耳提面命。就是这样的态度会让我们的信仰在人生的每一刻发扬光大。亲眼目睹宇文术的遭遇,我不禁纳闷换作是我,我有没有力量来尝试这样一个不可能成功的行动。

宇文术的人马在定西埋头苦干,横渡沼泽地的桥梁几近完成,再有几处细工就可以通行了。再等两天每个人就可以来来去去,不用顾忌处处陷阱的沼泽了。大雨仍无情地下,筑桥工人却一点也不气馁, 因为国王曾跟他们解释过这座桥代表了老天的庇佑,让他们能够在敌方气势正盛的时候有块安全地。白天,半数人干活,晚上轮班,换另外半数人,如此一来造桥的速度增快,而且森林里猎物增加,也提供了源源不绝的食物。

宇文术很高兴筑桥顺利,他请来了他的老朋友,甘玲祭司。祭司陪伴他走过漫漫旅程,倾听过他的告解,为他施行授意,也把他的一生记录下来。多亏了这位神职人员,南苍的历史才能够流传给后代,不会像秋天的落叶般凋零....

不过,要想不调零,宇文术还得仰仗冬天。只可借冬天并不是多有力的支援,因为天气再冷,羽士团照样从南部海岸登陆。严寒的冬季,来风似乎能割裂肌肤,必须把全身都包得密严的。可是这些人却不在乎刺骨寒风,而是更在乎心灵的创伤。南苍人虽然不比我的人马耐寒,却在造桥期间无畏低温,唯一能够动摇他们的只有秦羡的攻击,因为即使传到我们耳里的消息再怎么微不足道,那一次又一次的杀戮都能够消磨身体和精神的力量。

宇文术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多敌人!他们渡过的海峡是没有人胆敢挑战的。部队带来无数的船舰。秦羡侵袭了南缥缈峰的大小土地:从左边,从右边,陆地上,海面上。然而在这个小小的堡垒里,宇文术仍企图抵抗,仍企图凝聚抵抗的勇气,而援手却只有我们这一小群人。不管用的,我心里暗想,羽士团的军队太庞大,一且雨季停止,沼泽干涸,他们就会团团包围住我们。不过命运不会这样对待宇文术。他已经抗拒了这么久,这么一位勇武的人是不会埋尸泥坑的。再说,我的军队训练精良,士兵热血沸腾,才不会让秦羡轻易吓倒,谁叫我们是东翰土地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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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沉默不语,但从他的眼神我看见战争已成形......是北苍人的噩兆.....这位信仰坚定的人不会轻易屈服的。

我想说点什么来让他心情好一些。

“陛下,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应该向那些协助你的人致上最崇高的敬意!”

“你太客气了,朋友,你的慷慨援手就像是在最苦难最关键的时刻送上了救命药。我们必须好好补偿偿那些日夜赶工造桥的土兵,不过我得承认以目前的状况,我哪有那个能力补偿他们”

“那就邀请他们去打一仗好了”我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我这种粗鲁直接的风格反而让气氛变得轻松、我们都哈哈大笑,忘记了这些日子的紧张。突然间,筑桥地传来尖叫**,人人都朝那边跑过去。原来是一根木桩滚落,压住了一名土兵。那可怜的年轻士兵腿被压碎了,他痛苦尖叫,其他人则手忙脚乱的想把他救出来。人人面面相觑,张口结舌,不知有什么方法能够徒手抬起那么大的一根木头, 除非是有神力才办得到。祭司赶来帮助受伤的人,想要给他止血。宇文术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交给祭司,要他绑在伤者的腿上。还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大家已经围拢了过来。一名士兵走向前,神色古怪地瞧了瞧伤口,把宇文术叫到一边。宇文术示意祭司也一起来。祭司的看法一点也不乐观。

“截肢! ..一定有别的解决办法! ....“宇文术不想做最坏的打算。

“没别的法子了,陛下......”祭司显然了解他的意思。“要是放着不管,也会感染,他还是非死不可....血液没有办法流通,反而造成更大的痛苦。”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还是先救他的命吧。”宇文术让这场灾难给吓了一跳。

“一条腿总比不上一条命.....”祭司想给老朋友打气。

“谁来动手?”又一名战上问,看着几乎昏迷的伤者。

“既然如此....”宇文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受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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