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短刀行-第一章 杀手神话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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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杀手神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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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桃树林里,一个女子,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念着这首诗,边走边念。

唐诗人杜甫笔下的诗境的确非同一般,寥寥几句,世态炎凉之感,跃然纸上,千百年读来,犹自倍感艺人人生的颠沛流离之艰辛。

她轻声朗诵,情凄凄,意切切。听得出她悲伤的哀怨,因为,她念着念着,竟哭了起来,嘤嘤而泣。

嘴里仍不忘念“……又逢君……逢君……君”声音断断续续,愈念愈小,像是雨后屋檐下的雨滴,久之才掉下一滴,闻声像是垂死之人。

突然,她停住脚步,大叫一声:“逢君,你出来呀!怎么不敢出来呀!”然后又静了下来,她的声音忽大忽小,道:“你不出来,为什么……”她未酒而醉,声音有点颤。

周围,静得很,无人应答。

她到了一棵最大最高的桃树下。

她手一抛,黑色的酒坛子“哗啦”的一声,陈年女儿红上品,酒香四溢。

她似乎生气了,更像是受到什么打击。看她的样子,不像,真的不像:

盘着黑色长发,两枚金簪,(当年的女子,未嫁之前是不能盘发的)身披黑色长纱,黑靴子。若不是就着朦胧的灰白色,真难看出她的脸,那是一张十八岁的脸,脸若敷粉,标致极了,匀称的五官却泪迹斑斑,眼泪却挡不住她天生的美,美得动人,美得无可挑剔,这是谁看了都会说真美的一个女子。

她不是站着,也不是坐着,跪着,她选择躺着,平躺了下去,泪光里,天空黑云片片,暮霭苍茫,像一块蘸上几滴墨水的手绢。

时已三更,本来灰白不明的天空,现在却是风起云涌。

黑暗吞噬了这里的一切。

桃树与人,就在一座小山丘顶上。

小山丘,就在江南苏州桃花坞里。

桃花坞,江南水乡上的一朵绯红色彩云,风景格外迷人,虽然离武林中原甚远,却很有名气,对于这个地方,常在江湖上的行走的人都知道。因此常常会有些成功富贾,朝廷宦官,文人学士,绿林好汉之士来这里“捧场”。这个捧场却很有含义,很多人来游玩,经商,消遣,寻仇。

最出名的不是这里的桃花,而是这里“埋”着一个“杀手”,一个大名鼎鼎的“职业杀手”,一个江湖上行走一年间杀了一百多个江湖败类,强盗恶霸,贪官污吏等罪有应得而竟然没有拿到任何酬劳的人。

一个杀手不为钱,不为正义,不为女人,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不让世界上的人知道他的存在。最奇怪的是,杀手没有名字,但是杀手每单事毕后会留下一张纸:刀客·逢君

江湖上的人称作这个杀手,便用这个日本扶桑名字:刀客逢君

刀客逢君是出了名的“不应该”,就是该他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却会变出来。

这是他的坏毛病,岂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坏毛病?

现在好了,有人来找他来了。

这个女子口里的“逢君”,就在这棵最高的桃树底下,而今他却不希望有人来找他。

江湖传闻他“死”了,这女子却还是要找他,她不信。她知道,刀客逢君死了,却没有仪式下葬,甚至连尸体也没有,不过是很久没有在江湖行走啦,细细一算,少说也有五年,五年前刀客因为自己的纠缠而失手,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怪了,杀手五年来,埋在底下,应该早就被人忘记啦,怎么还有人来看他呢?可不?这里有人来过!

这个黑衣女子掏出火折子,啪的一声点着。

桃树下的有座坟墓,一个土堆垒成冢,荒草初长。墓牌上面斜挂一张白纸,一行血字:逢君,当何为何?司马琳。下有一只陶瓷杯,杯里盛满红色的鲜血,血已凝,旁还有燃过的香烛。

女子侧头一瞥间,心里徒动:“司马琳,来得比我还早?”她想了片刻,继而又泣,声音也略微大了些。

天很黑,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风很冷,她的心更冷。

“你答应过我的,桃花盛开的时候,你会出现的,你不守信用!……不守信用……呜呜呜……”他向着墓牌轻声诉说,说得很慢,很慢,如山间呜咽的泉水。“逢君,你是杀手,你怎么可以认识其他的女人?呜呜……”如此光景,无论是谁见了都会怜悯心疼的,可是坟墓里的人不会动心呵。

她知道,刀客逢君就在坟墓里,他在里面一定可以听到。

墓牌上,无名无姓。书上说:杀手死后,碑上无名无姓,才能天长地久。

一个女子半夜躺在坟墓前,哭哭啼啼,情景凄惨,多半是情人,是不是情人?一目了然。

年轻人嘛,爱情一鸡死一鸡鸣,好正常呀!

然则,事实却不是这样,刀客逢君既然无欲无念,女子夜半来此又有何用?

这是刀客逢君的规矩,他的杀人规矩:有主求他杀人,必须夜半来找他,先是念首诗,然后哭上一阵,道出被杀者的名头,主儿喝醉倒去,杀手现出……

哭了很久,很久,天色微明。

“刀客逢君不会起来了,甚至也不会说话了”这个女子慢慢坐了起来,四周巡视一番。

满山桃树,满眼也是桃树,好像整个世界都是桃树。

如今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这里的桃花却没有开,并不是这里没有春天,这里是江南,春天来得比任何地方都早。硬说桃树是假的,那不可能,满地却是桃花。

敢情是桃树的春天已过,这个女子来得太迟了。真不巧呀。

她取下腰间的布包,抖了开来,慢慢取出一束**,一沓纸钱,三柱香,两支蜡烛,还有一把短剑。

点起香,燃起烛,烧了纸钱,也该结束自己啦!

她拿起短剑,拔出黑哨,闭着眼睛,对准胸口刺了下去……

一个人若是生死都已经看破,世界上还有什么令她留恋?

就算是杀手,杀死别人只需要技术与胆量。用自己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岂不是更加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决心。何况,她只是一个女子,年轻美貌的女子?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时候,一片树叶小的东西不远出射来,“叮”的一声响,短剑对半断折。

就着摇曳的烛火,她低头一看,地上一枚铜制钱在打转。

“谁?”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让她死。

“谁?出来!”她求死不成,大喊一声。“我知道是你……”她非常的无奈,怅然,失落,悲伤,难过,开始绝望……

树顶上一溜烟消失,悄然无息。

这个女子也知道有人,但是武功不如他,发现了不是谁,当然也无法辨别去向何处?

“小姐——”一声急促尖锐的女子声音,划破整个桃林上空。

噗噗噗……

一匹健马飞驰而来,马蹄落在松软的泥土上,噗噗闷响。

这个人勒紧缰绳,健马仰头嘶鸣,停了下来,轻轻一跳,翻身落地。一看就知道是会武之人。

“小姐——跟我回去,老爷找你好急!”这个人一把就拉住黑影女子小姐的手,她的手冷若冰块。

“小雯,你回去吧,我不回去!”小姐手一缩,收了回去。

小雯是丫鬟,被大小姐这么一说,实在很难为,但是她又得按老爷的吩咐去做。她低着头,说:“小姐,活人都很多,为什么要去求死人?我们回江南逍遥山庄去吧,老爷等你呢!”

“他不是死人!他不是死人!”小姐猛甩头大叫,脸上微露紫色,甚是激动,道:“他没死,没死,死——”她永远不相信这个死人已经死了,这个等了五年的杀手死了。

小雯被主儿一吼,惊呆了。

主儿小姐凶了一阵,转身就走。

片刻,小雯见主儿小姐要走,跟了上去,道:“小姐,让我陪你去”

“停!你先回去!我想静一静”主儿小姐脚步快了些。

小雯很听话,停了下来,望着小姐没入桃林。她是逍遥山庄的丫鬟,怎敢不听话,逍遥山庄是江南第一庄,世代经商,水陆码头,洋行酒铺,生意大的很,庄下人手愈千,可谓是兵强马壮,连丫鬟都配了坐骑,武功了得。这样的庄主大千金小姐说话,丫鬟敢不听?

小雯跳上马,正要往回赶。突然他瞥见桃树不远处躺在一个人,一个白衣人。

她走近一看,一个花季少女,脸色灰白,已无鼻息,左手手腕伤口凝血未结。她立即大叫一声:“小姐——找到了——”

小雯没有见过刀客逢君,她以为这就是他,所以才大声叫。

小姐没有走远,再说没有见到那个人,怎么会走呢?她就在不远处的小河边洗脸,女人嘛,天生爱美,就是要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的。

现在她听到丫鬟的叫声,找到了?刀客逢君?

这句话就像一支强心针扎在她的心上,她精神顿增,飞了似得来到了小雯身边。

“司马琳!”她一眼就认出这个死去的女子。“司马琳,你比我早来一步,为什么?我本来要叫你一声姐,你要让给我的,以前好吃的好玩的你都让我,这个男人,你为什么不让给我?”

司马琳是小姐的结拜姐妹,中原腹地洛阳的牡丹之“花”,比小姐大一岁,小姐是江南一枝“花”一次姐妹花在元宵夜花街上误遇恶贼强盗,险些送命。幸得杀手刀客逢君路过出手相救,刀客逢君名字也没有留下就走了。数年来两姐妹一直追随这个刀客逢君。

两年后,再次见面,在洛阳的大街上,刀客逢君正在执行任务,被她俩姐妹花纠缠,于是就告诉她们:找最高最大的桃树。然后每个人一张纸条。

第三次,就是现在相会。毫无疑问,那纸条上必定就是注明了今年今日此地相见的。

现在司马琳死了,怎么死的,小姐不去理会,毕竟来说,今天她要找的是刀客逢君。

多年的结拜姐妹,姐妹连心,跟男人相比,竟然如此的贬值,这样的情形,很是让人费解。

很让这个刀客逢君费解。

啪啪啪——

三声掌声渐近,小姐主仆二人望去。

一个和尚慢慢走来,他穿的袈裟很奇怪,颜色很怪,绿色的袈裟,恐怕是天下第一了吧。

更奇怪的事情还有,两个绝世美女,一个丫鬟,一个青衣和尚,天蒙蒙亮时分在偌大一个桃林里见面,谁都无法想得通。

“女施主谢婷婷,你来迟了,你的姐妹司马琳已去了!”和尚弯腰施礼,双眉微闭,表情淡然。

小姐谢婷婷大为不解,她瞪大眼:“是你?是你?”她听出了这个和尚的声音,爽朗圆润的声音,刀客逢君的声音,尽管她只听过他的两句话。“逢君,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施主,你认错人了,贫僧从灵隐寺出门化缘,路过此地……”绿衣和尚始终没有抬头,双掌合十,转身欲走,道:“打扰了……”

“且慢!大师请留步!”丫鬟小雯道。

青衣和尚停了下来。

谢婷婷望着青衣和尚的脸,目不转睛地望着,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谢婷婷?地上的人是司马琳?”

青衣和尚抬起头,慢慢睁开眼,道:“吾受人之托,来告之一声便去!”他再次施礼“贫僧告辞,就此别过!”他一旋身,如一股劲风掠过,转眼不见。

谢婷婷细细回忆这个和尚的背影,想:“怎么如此像一个人?没错,他就是刀客逢君,错不了!”

“小雯,追!”谢婷婷语出跃上了马背,与此同时,小雯也被她提了上来。

驾!叱马追去……

天色大白,桃花坞里桃花林,桃树枝上冒新叶。

天空中飘起了细雨,细雨如灰。

谢婷婷两人同骑转遍了整个桃林,仍未发现青衣和尚的身影。再次回到坟前,司马琳的尸首就平平正正横摆在墓牌前,上面还盖着一件绿色袈裟,掩盖着半张脸。谢婷婷看的清楚,就是和尚穿过的袈裟,错不了!

如今,却不见了和尚,放眼望去,灰茫茫一片,满地的落花,满目的伤感。谢婷婷心里好失落,明明是刀客逢君,见面却互不相认!那种落寞与悲伦,是局外人士无法体会的。

“人呢?……刀客逢君呢?……”谢婷婷喃喃自语。此刻,止不住两行泪夺眶而出,冷冷的泪水,就如这里的天气一样冰冷。混合着冷冷的雨水,滚落下来,没入黑色的薄纱间。薄纱内的红色棉纱早已被雨水湿透,自上而下,苗条的身段曲线添几分寒意。

好一个“冷”美人坯子!

堂堂一个逍遥山庄千金,什么角色没有见过,什么场面没有听过,如今却是为了一个追寻六年的杀手而失魂落魄,实在是太诡异了。丫鬟小雯见主儿不语不悦,一个箭步将司马琳身上的绿色袈裟揭了起来。

俗话说:狗仗人势。大户人家的丫鬟也不弱,不但武功了得,而且判断力也不差,她就知道袈裟里面有什么秘密。

其实,谢婷婷也知道,如今她正死死盯着绿色袈裟,只是小雯动手比主儿谢婷婷快了一些。这也难怪,丫鬟想拍马屁岂不是常事?

等小雯的手一伸出,就要捻起绿色袈裟时

“慢!”一声叫住。男人的声音,极像是刚才那个和尚叫声:“人死了,还不让她休息么?”

语出,“嗖”又是一枚铜钱射来,打中毫无防备的丫鬟小雯的手腕。

小雯手腕酥麻,绿色袈裟又跌落下去。

她回过头,小姐谢婷婷的速度更快,人已到了声音出处,一棵水桶粗的桃树后。

谢婷婷的步法很快,那丫鬟小雯的目光更快,却没有发现这个说话的人。

这人在树上,跳了下来,如一张纸片飘落下来,落地无声。

却见他年方二十出头三十不到,剑眉凤目,面若冠玉,一脸英气,丰神俊朗。一袭蓝衣,蓝帽,书生装扮,手摇折扇。

谢婷婷见他如此淡定,神情自若,奇怪了?春寒料峭,摇起折扇干什么?她心里十分疑惑:刀客逢君,是你么?

她怕再次见到人,又不承认,先问清楚再说啦。

书生不理不睬,似乎没有听到。轻步走向司马琳的尸体旁。

小雯见主儿谢婷婷的话不起作用,便生气地站了起来,道:“喂!你聋子呀?”她手指一指,前走两步:“我们小姐问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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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婷婷马上接口:“小雯,不许你这么说他!”

小雯闭口,嘀咕道:“什么人物?架子那么大,不就是一个穷书生吗?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呢?”

可不,时值清初1636年间,不主张儒家治世,读书人不被重用是常事。

谁知这个丫鬟小雯一声低微的嘟哝竟然被蓝衣书生听见了,他听了穷书生三字,似乎有点生气,他浓眉一动,大眼瞪起,道:“治世济世,乃是儒家的宗旨哪,你别小看读书人。”

丫鬟读书不多,时间花在习武上去,对于这个蓝衣书生的问题无以应对。她秀脸微红,双眉紧蹙,上牙咬住嘴唇。

谢婷婷见丫鬟被欺,心头一动:居然这个刀客逢君不肯认自己,不妨给他对上几句试试。她送上一句:“儒家当然不错,可是,目下的朝政,学儒显然是自掘坟墓。读书人的风骨,已经不适于现状。趁早改行吧,刀客逢君。”她仍然不忘称呼刀客逢君。

别看这个逍遥山庄千金谢婷婷,不但武艺精通,而且学识广博,对治国之道,见解独特。如此女子,的确为数不多亦。

蓝衣书生反问,将她一军,道:“侠以武犯禁,并非济世之道。我已决定,不用劝说”他说得也很在行,分明是个书生。饱读诗书,抱负远大。

谢婷婷不肯认输,出言反击:“儒以文乱政,终非正道,历史以来,多少读书人沦落街头”

两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小姐一个丫鬟,一文一武,一搭一档,欲让蓝衣书生不好下台。

蓝衣书生不再说话,蹲下身来,望着地上的司马琳,轻扯绿色袈裟,盖住整张脸。再拈起数片桃瓣,洒了下去,动作很慢,很慢,像是送别老朋友一样,然后低声说:“可怜一代红颜,葬身花海”。

这一切,终究没有逃过谢婷婷的眼睛,她有一颗敏锐的眼睛。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每个女人的眼都很利,如鹰。心也很细,如针。

这个举动令得谢婷婷确信,这个就是刀客逢君,她对着丫鬟小雯使了个眼神。小雯倏忽间从健马雕鞍上拔出短剑一柄,跳了过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夹住蓝衣书生。

小雯怒斥:“穷书生,少买乖。老实说,你是不是我们小姐要找的人?”

蓝衣书生很沉稳,好像无视她们的存在。对动刀子动剑的把戏,他见多了,掏出一把铜钱,洒在地上,转身就走。

的确,这个“书生”很懂事,读书人遇到武夫只会把银子留下,买个全首。这个,谢婷婷也明白。

铜钱落地,谢婷婷立刻想到她寻短见时飞来的那枚铜钱,救自己的人就是他!

“书生且留步!”谢婷婷手一扬,小雯马上追了上去。

蓝衣书生停了下来,轻声念: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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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一首唐寅的《桃花诗》,足以令得谢婷婷感动的热泪盈眶:刀客逢君的修为,早就更上一层楼啦!

“少废话!” 小雯斜剑拦住。

蓝衣书生右手微抬,“嗤”一声折扇打开,朝着斜剑轻轻一点。

“铮”短剑突然断折。

“没有小姐同意,不许走!”小雯马上张开两臂拦住去路,脸色青白不定。

蓝衣书生回过头,道:“谢大小姐,承蒙厚爱,我要走,谁也拦不住我!你是当意的!”

“你可以告诉我吗?昨晚你为什么要救我呢?”谢大小姐问道。

蓝衣书生摘下帽,一条黑辫子垂了下来,说:“我不想你死在我坟前,以免外人说我是凶手!”

谢婷婷认定了他,刀客逢君,她两眼放光,道:“果真是你?刀客逢君,你没死?”那种惊喜,无可比宜,心里的酸,甜,苦,涩,咸五味皆齐。

刀客逢君闪了下身子,避开了前面的小雯,回了一句:“死没死,对你已经没有意义啦!”

“你刚才是和尚,现在是书生,莫非你真的学会了易容术?”谢婷婷要问个究竟。

“你回去吧!”刀客逢君提身掠去,三个起伏,片刻不见。

“小姐,依我看,此绿袈裟里一定有缘故”丫鬟小雯俯身,纤指挑起。

谢婷婷打量四周,道:“刀客逢君奇招甚多,小心点才是”

小雯摸了口袋,搜了衣襟,掰开司马琳攥紧的手,找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桃花坞桃花林,和尚现书生郎,子夜,候雨、数花、觅刀客 辛酉年一月十五

谢婷婷愕然:“辛酉年一月十五,不就是昨天元宵吗?”她自贴身衣物内摸出一张纸,与这张一模一样的,同出自五年前刀客逢君之手。她转念暗忖:“司马琳留血书而去,必有原由!”

“追!”人已上马,双腿一夹,箭一般冲了前去。

小雯犹在后面,边跑边喊:“小姐,等等我嘛!”

桃林深处,传来一句:“小雯,回去叫人!”谢婷婷的留言。

临杭,绿竹茫茫,风景幽美,人杰地灵。

逍遥山庄就在这里。

逍遥山庄内,庄主谢天虎正在小厅里踱着步,反手背拳,忧心忡忡,自言自语道:“半个月了,丫头去哪里呢?”谢天虎年过五十,膝下只有谢婷婷一个千金,视如掌上明珠,百般宠爱。如今失踪,哪能教他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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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大喊一声:“张管事——”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匆匆走来,低下头,道:“庄主,有什么吩咐?”

“有没有小姐的消息?”谢庄主问道。

“这个……这个……正在寻查中……”张管事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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