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樵夫二兄弟进入小山丘里,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面,还是那个硕大的草垛,但是没有看见小茅屋,他们知道所谓的“老地方”就在这个附近。
天黑沉沉的,清风吹得树叶瑟瑟作响。
凭感觉,四下无人,樵夫二兄弟念道:“天上一轮月,地上一片心。”这是组织在外面接头的暗号,樵夫兄弟读书不多,勉强够背上这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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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垛里的茅屋里有人对话:“天地有心耀千古。兄弟!”是任世官的声音。
任世官出来推动草垛,转个方向。
樵夫兄弟就在门口。道:“任堂主,我们已经处理了清狗!”
“请快快进来!”
推门进去,一灯如豆,里面的人,各忙各的,任堂主任世官开始为刀客逢君疗伤运气,不到半个时辰,他脸上挥汗如雨,脸色红如火炭。
刀客逢君脸色慢慢恢复,却是表情麻木,头上早已汗湿,如水流捞起来的人一样。他闭着眼,只有呼吸的份。光景是身体虚弱,冷汗直冒!
司徒涵雨只是扒在茅屋墙上,朝外看,有没有人跟踪。
“任堂主,济世药铺可能被发现了!”樵夫二兄弟问。
任世官长吁一口气,道:“别怕,走一步是一步!”
“他怎么样了?”樵夫二兄弟问。
任世官看了看刀客逢君,坐在角落里的他,道:“他,好多了,需要休息与营养!”
“任堂主,我们兄弟在荒废大宅里发现了塞外三侣走狗,杀了几十个清狗。”樵夫二兄弟开始叙说近况。
任世官松了口气,道:“总算是解决了塞外三侣,追名册追了两个省的奸贼,也该罪有应得。你们可知,有没有跟踪?”
“没有!”两人摇摇头。
任世官走出茅屋,望望天色,昏昏莽莽,自言自语道:“那些弟兄,怎么还不来?”
“估计差不多了。”
“会不会出意外?”
“堂主,我们回去看看,有没有意外?”樵夫兄弟跨了出来。
“不用,还是我去!”任世官阻住他们,道:“你们保护好这个人!必要时丢下生命也要保住!”意思是看好刀客逢君。在他们看来,刀客逢君好像是唯一能找到名册的人一样!
“是,一定!”樵夫二兄弟回答的很肯定。
任世官翻开茅屋顶上的茅草缝隙,取下一个长长的纸包,抖了开来,里面是一对判官笔。钨钢打造,乌黑表面,笔尖被磨得锋利如针,显然被加工过的。
他拱手道:“兄弟,保重!”
话出口,人已出了茅屋,没入黑暗中。
“保重!”樵夫二兄抱拳道。
下一刻,樵夫二兄弟开始为刀客逢君运气疗伤。
“任堂主要去哪里?”司徒涵雨从茅草屋顶上跳了下来。
“义庄。”樵夫二兄弟答道。
“我也要去。”
“不准!”
……
钻出芭蕉林,穿过菜地小道。
任世官摸着黑,潜入义庄后门。
义庄里阴风阵阵,倘若换做他人,早起鸡皮疙瘩。任世官身为堂主,胆量过人,对这个组织接头的地方相当的熟悉。
小心翼翼跨过耳屋门槛,好像大厅堂有一团火光。
他摸了前去,听里面有几个人在说话:
“他们人到哪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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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找看”另一人在说。
“把严大哥找个地方安置好!”
“大厅堂都是满满的”
“去贵宾区看看有没有空位!”
“好!”三个人开始装殓严大哥尸首。
如此听来,敢情是伙计已经将严大同运到这里义庄来了,正准备一口合适的位置来搁。
“小六,你们守着严大哥,我去看看那里的纸条。”一个伙计掌灯穿人后屋,找到贵宾区的最后一具棺木下,正要动手去取木板。
“兄弟,不用翻——”门框下黑暗中的任世官还没有说完,他本来要说我们在老地方茅屋的,却被一声厉喝声压了下去。喝——
是什么人如此大声的厉喝?
伙计那边是明,这里是暗,暗中看明处,特别清楚。黑暗中的任世官看的一清二楚:当那伙计蹲下身去拨弄木板时,上面那具棺木上,木盖倏然间随着一句“嚯!”大呼声,疾飞而起,里面一只蓬头垢面的脑袋跳了上来,下面是衣服褴褛的瘦瘦身子跃了出来,那人手里一支青竹杖即时狠敲下来。
伙计哎呦痛喊,挨了一棍登时往后疾倒,手里的油灯离手熄灭。
灯灭后又是一片黑暗,这时候,须凭得是深厚的内力方可视黑夜若白昼。
那个蓬发老头,跃了出来,一手高举青竹杖,一手提着酒葫芦,仰天大笑:“哈哈哈……今天都在!好,一个不留,老夫恭候多时了!”他的样子很是苍老,声音却是宏亮纯厚,铿锵有力,声响如铜钟,震得整个义庄每个角落都是狂笑声。
光凭那肆无忌惮的声音,就知道老头不是平凡之辈。任世官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他抓紧了手里的判官笔。
他却不知道此老头乃是一直潜伏在济世药铺门口的老叫花子!这个叫花子从济世药铺一直尾随道铁铺门口已经收拾好多天地会的弟兄呢。
老叫花子的一声大吼后,义庄大厅的两个伙计,闻声随即亮出了家伙。道:“怎么回事?”不消说,这些都是天地会的弟兄。没有回答,便慢慢往前走。
里面走廊贵宾区的老叫花子跳出来后,见大厅有光,疾掠过去,犹如鬼魅。
任世官暗忖:“不愧是高手!莫非是丐帮北丐长老孙长青?”若以老叫花子身法来看,很像是丐帮的孙长青长老,也不知道他要来这里干什么装神弄鬼地杀天地会的弟子。
见老丐追去大厅,任世官生怕对自己弟兄不利。
任世官马上朝前追去。
黑暗中,一道白芒闪过,那是他手里一支判官笔激射过去,势比电掣。
老叫花子的速度可真是快,眨眼间到了火光亮处。
他一到,前面的两把短刀就插了过来。那是天地会的两个弟兄在拔刀相向。
同时他的青竹杖点了两下,两把短刀笃笃笃被支开,对于老叫花子,看起来很轻松地点两下。可是力道传到了两个执刀的伙计手上就不得了。且看,他们两个个已被震出两尺外远了,手里的短刀早已丢出墙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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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老叫花子立定身子时,后面的判官笔已经射到!
老叫花子可不是普通人物,他的内力极其深厚,闻声间一侧身,右臂内收,判官笔插入他的右胁。乌钢打造的判官笔,又锋利来势又快,既然被他牢牢夹住了!
他拿起判官笔,头也不回,破口大骂道:“暗箭伤人,不是好人!哪个浑球干得?”
“呵呵呵!”任世官泰然出来,道“请问阁下不是北丐帮的孙长青孙老前辈吗?”他认得北丐丐帮主孙长青。但是,从声音听来,不像是他。孙长老愈五旬,声音不会如此年轻,而且孙长老为人光明磊落,天地会跟他毫无过节,绝不会做出这样血腥暴力而令人发指的举动来。
“你管我是谁!”老叫花子拿起判官笔大声道:“妙手判官任世官,是你吧?”
“敢问英雄的甫台?”任世官避而不答。
“任世官,拿命来!”老丐怒道。“我就是杀手刀客逢君!”他的两只脚已经踢了过去。
任世官旋身躲开,立定身子望着他。
老丐扑了个空,心里很不自在,道:“若你不是任世官快点给老夫刀客逢君磕三个响头!”
任世官也熟悉道上的礼数,见此人身形,言行大有来头,况且自称是刀客逢君,肯定是冒牌的。他慢慢地说道:“在下一介郎中,略懂抓药把脉治疗一些小儿科的疾病,不问政事,不谈朝野,当然不配称判官,远在齐鲁之地济世悬壶为乡民救急,乃是本分。”
老叫花子听得他避而不谈正题,怒吼:“暗箭伤人,找死!”将一支判官笔疾射回去。道:“什么狗屁齐鲁之地,老夫盯你很久了,出招吧!免得江湖人说我老叫花子倚老卖老,欺负后起之辈!”他这话显然是模仿的,老叫花子就外貌来看,约莫六旬,任世官年过四十,却是身材结实,看上去比老叫花子高出许多。后起之辈用在这里,咋听都不恰当。
判官笔乃是任世官执行任务时才用的随身兵刃,纵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均能听声辩位接住自己的判官笔。他略抬手指,轻轻一夹,将判官笔接住。
就在这时,那老叫花子喝道:“不是天地社团的弟兄何来如此身手?让老夫来索你狗命吧!”话未说完,青竹杖在他手里一阵急划,忽前忽然后,左挥右转,使得出神入化,呼呼呼——竹杖黑影如瀑似网,罩向任世官。
任世官双笔护身,前戳后点,专对竹杖尾部敲击。竹杖既快着力,但毕竟是竹子,判官笔锋利狠准,将竹杖传来的力道全弹了回去。
这么一着,论功力不分上下,你来我挡,我攻你截。打得十分激烈,当当,噗噗,渐渐地两个人就打成了一团,一个大大的圆圈,呼呼旋转,分不出是你是我。
远处的两个天地会的伙计看的眼花缭乱,却是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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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过招,好像是扬州炒饭,招招新鲜刺激。
老叫花子的体力好像就同小伙子一样,愈战愈勇,见十多个回合下来,拿不下对方,也感到对方有些来头,便开始怪叫起来:“看好了,嗨!”两脚疯踢。
任世官退开三尺,用判官笔当筷子使用,猛地下抽。
老丐猛地缩腿,改变招式。
猛地里使出竹杖拦腰砍,道:“呀——哦——”
任世官两支判官笔曾经拿下无数的江湖败类,清狗人头。但是此刻,对于老叫花子,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起作用。
老叫花子的棍法配合着敏捷的身手,呼呼有声,有排山倒海之势,每一式每一招都是针对要害。
任世官上跃下窜均不是他的敌手。半响过去,拳脚攻守,判官笔指路,自己浑身冒汗,渐渐处于弱势。
老叫花子果然得势不让人,竹杖连续使出“毒蛇探路”猛取任世官的腰间丹田要害。
任世官转体躲去,右手执笔下撩,掀起竹杖,左手着笔直捅其胸口部位。
老叫花子极其灵活,居然可以在出手尽处猛收身,退去三步至墙壁,奋力一蹬,弹腿跳来竹杖直逼来一式“蛤蟆扑食”欲将对方置于死地。嘴里还骂道:“狗娘的,去死吧!哈哈!”
任世官不再研究此人是否丐帮长老孙长青,见他如此蛮狠好战,口出狂言,立即拧身跃起,上了屋梁。躲过竹枝攻袭,骂道:“人老不服老,火气比谁大,让我送你一帖下火药!”
话虽如此,任世官倒也看出,丐帮孙长青的打狗棍没有这种架式,打狗棍通常以点,敲,挂,撩,戳发招。而这个老叫花子,面目不清,来历不明,出言不逊,所使用的招法毒辣阴险,很相似少林棍法。
是以,他躲去强势,跃下梁头攻取对方后方,双笔一捺,上下顾到,就那手势与发力而言,让老叫花子中招不死也重伤!
谁知老叫花子身手极其敏捷,倏然来个灵猴转身,不接招而是将酒葫芦一扬,洒出酒葫芦里面的酒来。
任世官是使尽全力着笔飞身俯下攻去的,那冲力可不弱,离老叫花子背上约莫两尺尺左右,遇到老叫花子突然转身泼出葫芦里的酒来!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无法收手的,他唯有用手臂掩面,侧滚而下。
两支判官笔随着他的手一晃,铮铮落地,他的右手臂上蘸了少量的酒,马上发出滋滋响,冒出一缕青烟。
任世官感觉剧痛钻心,手臂上如刀剜去一块肉般得麻痛,这怎么可能是酒?百忙之余望去,衣服烧焦一个破洞,里面渗出血水流下。
老叫花子哈哈得意狞笑,道:“老夫的蚀肉毒液,让你够受了!”他乱发飘动,站在前面极像是只跳出墓穴的厉鬼!
原来,老叫花子酒葫芦内盛的根本不是什么酒,而是蚀肉毒液。那毒液是江湖失传已久的西域杀手红眼恶煞所制,但是自从三百年前红眼恶煞在泰山一战死后,就没有传人,现在怎么又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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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世官捂紧右臂,两个侧翻,与几个兄弟并排在一起,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是丐帮长老,是何许人?”
“老夫奉命铲除乱党,你何须知道我名号!”老叫花子大呼一声,青竹杖挑着酒葫芦,猛甩过来。
任世官脚一勾,棺木底下一钵头的香灰飞了过去,扑打向老叫花子。两个伙计见任堂主受伤,掌起油灯,单刀朝老叫花子方向砸去!
老叫花子看似挺狡猾,伏地如蜥蜴,匍匐前爬,活像一条四脚蛇窜来。
灯灭,灰飞,尘土起。
慌乱间。
前方一阵疾风呼啸而来,两个伙计一条心,将任堂主任世官往后一推,破门而出。道:“堂主,快走!”
老叫花子已近身,酒葫芦里的剩余毒液喷洒而出,两伙计艾艾卜卜倒下。敢情是头脸泼有蚀肉毒液,黑暗中,两个伙计还死死抱住了老叫花子的脚。
老叫花子大手疾抓二伙计天灵盖,二伙计霎间命送黄泉。
杀人不眨眼,真是人神共愤,天怒人怨!老叫花子见任世官已出,奋起疾追。
肩负重任,任世官万里追逐名册,不会逞匹夫之勇殊死搏战。而是跑向巷子出口,窜入大街人群堆。
夜晚的大街上,行人稀少,偶有车马嗒嗒,行人三三两两均途向红楼春院与赌坊的。任世官跑上了通往杨柳阁的大街。左侧高围墙上是黑洞洞的,他奋力一跃就上去了。
刚刚落定身子,老丐马上赶到,拂去长须乱发,到了杨柳阁前面,细细一看。什么也没有。肯定是任世官藏得太好。
话虽如此,实则不然。
原来是老丐发现任世官没了踪影,便在大街中间的一棵槐树上藏起来,观察四方,等候任世官出来。
大街右边一些酒铺茶楼,亮起了红灯笼。
良久,任世官见街上没有老丐的身影。便慢慢走了出来。
突然间,“老夫来了——”老丐自大树上飞身而下。
任世官大呼不好,猛地就朝桃花北街方向逃去。
后面的追赶声不止,毕竟来说,任世官对桃花大街太熟悉不过了,几乎是闭着眼睛也能摸着方向。就好像是女人对自己的裙子一样那么熟悉。
任世官往黑暗的左方向窜去,欲找藏身之处,避开老叫花子的追击。
老叫花子飞速追来,如一缕轻烟出来,无声无息。
后有人追来,任世官当然有感觉,紧急情况下他见左首边有一座矮房子铺面,大门已关,便跃而上。在房顶上往内院方向掠过,恐后面的老叫花子追上。还在忙乱中脱下外衣往院落里丢去,自己闪身滑下一条狭小的黑巷子里。
身后不远处的老叫花子见有衣物落进院子里,误以为是任世官在院子下面。一跃下去,竹杖打去。方知中计,怒道:“狗娘养的,真狡猾!”顿足上了屋顶四下看了许久,许久没了踪影,才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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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任世官早已沿着深巷子摸进了后山小丘一棵松树下,停了约莫一盏茶时间,确定没有人追来,在快步走向茅草屋外面的草垛旁。
任世官靠着一棵树上,停了停,才低声念:“天上一轮月,地上一片心。”
“天地有心耀千古”茅屋里即时有人对出。樵夫兄弟走了出来。
草垛推去,樵夫兄弟见任世官负伤,脸上大汗津津,一眼就看出不对劲。马上扶进来,放在石板凳上,道:“任堂主,请问遇到什么坏人了?”
任世官松开肩膀上的手,道:“三个兄弟已牺牲,中了敌人的圈套。”
“敌人?”
“是个老叫花子,我刚开始以为是北丐帮孙长青,后来方知道是假冒的。”
“那,你的伤?”
“中了老叫花子的蚀肉毒液,恐怕这条手不行了!”任世官撕下布条,露出血肉模糊的臂膀,本来结实的手臂上,肱二头肌,三头肌均已腐烂,手掌处只剩一把骨头而已。
樵夫兄弟一人扶着,一人上药粉,简单包扎后,不见怒目喷火,道:“让我们去为你讨回公道,取回他的狗命!”
任世官连忙劝阻,道:“别!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别做无谓的牺牲,咱们从长计议”
“那,任堂主的意下如何?”樵夫兄弟显得很恭敬。
任世官已经在打坐运气,护住脉门,道:“看那人的功夫,不在我们三人联手之下!”任世官脸色凝重,像是有什么心事。
他接着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严大哥的话来,让这个人出手。”
司徒涵雨听到是老叫花子,甚是疑惑:自己不是在济世药铺门口看见一个老叫花子吗?莫非是他?
她问:“任掌柜,请问是不是一个头发蓬乱遮住脸,手拿青竹棍的老乞丐?”
任世官道:“是的,我看那个老乞丐,不是真乞丐,是冒充的!”他还在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道:“可能是个杀手!”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分头行动。”任世官又是一句,果然是铁汉子一个,右臂废了,还如此镇定!
樵夫兄弟忙问:“那怎么安排?我们听你的!”。果然是兄弟,连说话都是一样的,或许只是一个眼神就够了。
任世官道:“我回药铺,你们去义庄料理严堂主的后事。这个刀客逢君,有姑娘照顾,暂时在义庄后屋房间避一避风头。”
樵夫兄弟点头道:“好!”
“义庄不是有老叫花子吗?那里不安全!”司徒涵雨反问。她担心老丐会回头一击,且说老丐跟踪任世官跟丢了,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丫头,你不懂,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任世官说完,全身抖了起来,显然是痛的发抖,冷得发颤。那腐肉毒液可不是一般的毒,是一种剧毒,专门用来对付敌人而用的杀人工具,也是这个假冒老丐的年轻杀手的绝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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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乃是中原的一个帮派的少爷,他这次来苏州肯定有他的目的……
樵夫兄弟一对望,道:“姑娘,你先守着他,我们将任堂主送回药铺救治。”话毕,背上任堂主出了茅屋。
这时,刀客逢君睁开了眼,嘴里发出细细的声音:“这是什么地方?”
“醒了,他醒了。”司徒涵雨高兴叫道。他本来是望着任世官的,忽见刀客逢君醒来,总算是盼他醒了。
司徒涵雨道:“你总算醒了!”她心里不知是喜还是悲,那种感觉酸酸的。因为她知道,刀客逢君一醒来,肯定不认人,甚至拉下她不管。倘若刀客逢君昏迷不醒,那样,刀客逢君就可以留在身边了。
那种取舍不定的感觉,委实让她难过。
刀客逢君还是一句,轻轻道:“这是什么地方?”他慢慢睁开眼,茅屋里的油灯,让他想起了杨梅林间的茅屋,也就想起了谢婷婷,还有杀连成英的任务!
却说,现在的谢婷婷就在桃花林对面的杨梅林里面开始等候,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千金小姐,在郊外的农庄里面等候一个人的滋味如何?要是换做常人,肯定不是这个法子,为什么?
这就是真爱吧,真爱,就是要讲究真心付出的。
就算是有那么一个近乎十全十美的花季女子来追求自己,长达五年之久,那虽然是一见钟情的爱情,却也是难得的,可以刀客逢君却是那么冷淡,冷淡的奇怪,自己也弄不明白。因为他是杀手,尽管已经隐退江湖了……
——而那个连成英呢,虽然是杀了,但是还没有回去跟谢婷婷报到,他的人头还在这里。换句话说,也就是还没有完成任务。
这么一想,刀客逢君又奋力挣扎起来。可是身体太虚,只那么一折腾,又昏厥过去。
他一昏厥过去,司徒涵雨又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是该给他找食物还是给他运气疗伤。她选择前者,她一提茶壶,是空的,想出去找找东西。
这时。
外面,沙沙……
稻草垛外面,好像有脚步声走近。
司徒涵雨赶紧吹灭油灯,从茅草屋角落里操起一支木棍,欲将外面的“敌人”消灭。
那声音越来越近,感觉到了茅屋门口。
“谁?”司徒涵雨警觉问。
没有声音。
停了下,司徒涵雨抱起刀客逢君,可是刀客逢君比她重许多,起来一半,就将司徒涵雨压向茅屋角落。司徒涵雨原本想抱着他可以让他免受外面的不速之客侵袭。谁知道,这么一来竟然两个人都倒下起来。
而一倒下来,刀客逢君就压到了司徒涵雨身上。一想就知道,那种被男人压的滋味,尽管这个男人已是半睡半醒。
尽管这个房子是收拾过,但是那霉味还是很难闻,司徒涵雨的脸就紧贴着地上,闻得地上的潮湿的霉腐味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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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卜……
呼呼呼……
外面的声音沉重,又喘气的。
司徒涵雨总是感觉不踏实,非要出去看个究竟。
她从刀客逢君身子下面爬了出来。
“谁?谁?”
两喊声后,外面好像不是有人,倒是有鬼!
因为那声音也停止了。
司徒涵雨终于,小心翼翼地轻推草垛,警惕着摸了出去。
没有月亮,没有星光,外面真的黑的可以,咋看什么也没有,山林间树木浓密,遮住了远方的村落,浓密的树顶盖住了灰白不清的天空。
她往前两步,茅屋右侧好像是站着一个庞然大物!
司徒涵雨冷不防一怔,抽了口气,暗忖:啊!这莫是妖?
却见那只“大妖”还会动,慢慢飘了过来!
司徒涵雨的武功修为还没有达到那种是黑夜如同白昼的地步。
她定了定神,悄悄溜进茅屋,大气都不敢出。
那只大鬼,一步一步朝茅屋的门口逼近!
司徒涵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怪物,要是真鬼,她还不怕的,义庄都能住,死人的衣服都能穿,还会怕鬼?她前倾身子,就着依稀模糊的夜色,两只弯弯角像是刀子一样慢慢前捅。刀子下面一双墨绿色的眼珠一样的东西。
司徒涵雨举起木棍朝那刀子猛砸,“鹏鹏”两声,木棍断折。而那“刀子”却是完好无损,直直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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