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中一愣,张大眼睛,指着他话还没说出来。司庭就从他手里把那把白色长剑抽走,在他眼前吐着鬼脸,“来抓我啊哈哈哈,任伯中你的心肝宝贝可在我手里,你来打我,我就每日抽走你的剑,拿它去茅房里搅一搅,啧啧,尚方宝剑哎呀,你这剑就是太不接地气,师父也说了啊。我帮它度化度化。”
“你敢?”
“你要是秋后算账,我就敢。”
整一个破皮无赖,任伯中气的脸都紫了。
崔阑劝着,“你们两个,就一天不能消停。”
“崔阑你看他你看他。”
崔阑指着司庭,“你可别气他了,他本来就在圈里难受。”
“所以我才逗他,不然我早跑出去玩了。子华你这人真无趣,我这是诚心逗你开心呢。”
后者翻白眼,“我看你是想气死我,你敢动我的晴明,我就扒了你的皮。”
司庭颠了颠手里的长剑,“你这剑的名字可真难听。”
“总比你的好吧。”指着司庭的鞭子,“一条鞭子,起名叫狼尾,他叫狼尾,拿着他的你叫什么?”
司庭高抬下巴眯着眼,“那我这狼屁股可要带你这晴明去茅厕了啊。”
“别。”
任伯中急的都跳起来了。
笑闹着,就算晚上放出来了,任伯中追着他满院子跑,也没真动手。
按照师父说的,每七天去一次崔府。
虽然一个满院子乱跑,一个要待在圈里,可多日过去,师父偶尔偷袭,司庭可以轻松上树,任伯中可以最快发现背后有人接近的风声。
才后知后觉,这功夫门派学习方法,竟这般神奇,和话本上那些真真不一样。便也不再有怨言,只任伯中有时候不解,为何他和司庭要一个动一个静,问过师父,后者喝的有点多,胡言乱语什么命数,最后也没说出有营养的话来。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意这些细节,到底修真之人保持神秘感才有意思。
可没过多久崔阑被紧急召进宫,说是四皇子病了。
这一风向飘出来,连师父那酒鬼都难得皱眉,似乎京城上下都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习武之事便停了下来。
可这一闲,反而不适应了,用司庭的话来说,人呢就是一身贱骨头,之前被拘在崔府后院,真心觉得无趣,即便不是日日去,师父也留了大堆的理论功课,叫他们读那些什么历史什么的,任伯中甚至怀疑这师父是父亲买通故意叫他学的,打着武侠高手的名义。
关键每次见面还要考他们,考的问题还很刁钻,不问昌平之战谁胜谁负,却问死了多少人,简直就是故意找茬,所以几乎包括崔阑每个人在内次次都要受罚,所谓的罚,就是画三个圈,在里面抄史书到手抽筋。
尤其是司庭这种刚学会写字的,简直是要了命,七拧八歪,任伯中便偷偷帮他,然后趁崔阑不备扔给他,崔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习惯了,说他这些年都是这样过的。任伯中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师父教出来崔阑这样的古板,真是造孽。
他和司庭私下讨论过崔阑这人怕不是有受虐倾向吧。
可崔阑这一进宫,不仅课业停了,京城这些狐朋狗友的聚会也停了。
夏日家里热得不行,地窖里的冰用的极快,哪还有心思玩乐,不过今日李元池到送来了帖子,说是要任伯中等人去他郊外的庄子避暑。
倒是听焦明远说过李家那庄子有趣,建在半地下,一面靠近温泉一面有冰库,很别致,冬暖夏凉。
小四看这帖子,“怎么每次聚会都是这个李公子,开春冷得时候是他窜了,现在热的要死也是他窜了,这李公子怕不是没朋友陪着就活不了吧。”
任伯中笑着没说透,任家没得选,和崔家都是皇家的,兵部侍郎和钱家都是汝南王的人,虽然子弟们不忌讳这些,但中立的李家出帖子最适合,就算是别人邀局,肯定也要打着李家的名字。只不过这次突然说要去郊外庄子,怕不是崔阑从宫里出来了,那信号便是,四皇子大好了?
子弟们的聚会也是给各家放出一线消息,各家都别轻举妄动,也是在安抚现如今混乱不堪人心浮动的朝局。
夏日炎炎俩人也懒得起马,搭马车就往郊外李家山庄去。
没想到中途遇上了一伙强抢民女事件,俩人一下来了兴致,赶紧停车,任伯中兴奋地手都抖了,远远就喝到,“京城天子脚下,何人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