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这是遇到疯子了,您看把我脖子都咬坏了。”
任伯中抬起头,对上那张熟悉的脸,眼神涣散,最后竟然笑了出来,哈哈大笑。
“您看看嘛,真是疯子。”
司庭扑过来抱住小兵的脚,趴在地上,“别打他,打我,只要您消气,打我。”
李元池浑身发抖,“给我住手。你们是詹公子一起来的随从吗?不去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在这干什么?”
另一个会看眼色,赶紧把那小兵拉过去。“我们公子在和知府大人谈河道的事,小的在这附近巡逻。”
“谈河道?他不找你们,你们就在这瞎晃,还有没有规矩了,从上到下就没个规矩。”
“李御史您说的对,小也不算惹事,是这疯子自己扑上来的。”
“若不是你们在这瞎晃,怎么会遇到。都散了吧,叫人围观,不知情的,还以为詹家欺负百姓,这种罪责,你们担待的起吗?”
那小兵推开司庭,“算你小子走运。”
司庭赶紧爬到他脚下,“谢谢这位公子,谢谢这位公子。”
李元池蹲下来,伸手想要去拉任伯中,司庭却抓住他手腕,“公子,谢谢你救了我家大哥。可我们都是小门小户,我大哥脑子受了刺激,不清醒了,您看在我们都是平民百姓的份上,放我们走吧。”
李元池不可思议,咬着嘴唇。
而任伯中却是哈哈大笑着,真的如一个疯子,眼泪都下来了。
长风驱赶着四周看热闹的,拉着李元池,“这里人太多。”
司庭跪在地上磕头,“这位公子,放我们走吧,求您了。”
四周人都散了,李元池几乎哽咽,“你们何以,到如此境地?”
司庭却只一个劲的磕头。
“我既然看到了,又怎可能放任你们这般,大家兄弟一场。”
“李公子,那您要把我们怎么办?带回去,还是藏起来,又能藏多久?”
“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就当我们死了吧。不然,满城的通缉令,我们逃不出去的。说找到尸体了,我还庆幸,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了。”
“那你俩在哪落户,我也?”
“公子,为了大家都好,您别问了行吗?”
“你当我是什么?”
“什么都行,现如今,谁都自身难保。”
李元池背过身去,满腔的酸涩。
“我当真做不了什么吗?”
长风接话,“不如小的送他们回去吧。”
李元池回头,“任伯竹什么样的人,我已经知晓。皇上现在没有办法,可保你二人还是保得住的。就算是我,也能让你们修身养心。”
“知道您好意,可人心难测,任伯竹尚且可以灭了任家,你觉得我们还能信谁。”
李元池闭了闭眼睛,司庭说的没错,如果有一天刀架在李家脖子上,他当真不把他们送出去吗?
就像皇上,现如今不也默认了任家的事。“你们别怪皇上,他不是不保任家,是他们拿崔阑的命威胁他。”
“崔阑公子知道吗?”
李元池叹气,从怀中拿出所有银票交到司庭手里,“这钱,你拿着。”
司庭看着远处的千婉摇着头。
“拿着。”
司庭接过郑重的磕了几个头。搀扶把几乎晕厥过去的任伯中带回去。
长风看着二人离去,“用小的去看看他们落脚的地方吗?”
“不必了,他说的没错,我知道了对他们没任何好处。”
“可。”
“你说我们大家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司庭背着任伯中艰难前行,不停地回头,“后面有人跟着吗?”
“刚才那人怎么就放你们走了,看着是当官的,惹了那种人没个好的。”
“跟没跟上。”
“没,你们认识那个当官的?”
“不认识。”
“我看也是,你看看他和咱们几乎差不多大,可人家是天之骄子,咱们什么都不是。”
话还没说完,前面司庭终于跌倒和任伯中摔成一团,看到他吐了血,千万吓的大叫,“你怎么了,苑生苑生。”
拍着他的脸,后者视线模糊,千婉这才发觉,那些鞭子抽的深可见骨,“那是什么鞭子,竟把皮肉抽成这样。”
“军用的铁骑鞭,每根都和鳞片一样,倒刺可以刮开皮肉。”司庭咬着牙。
“你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晓,在王府时候,什么武器没见过,他们当时玩闹着,觉着这东西上战场威武,可抽在敌人身上威风,抽在无辜老百姓身上就是这般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