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知道被人家车主发现了,懊恼着,想死磕到底,可却看到有随从拿扫帚朝下面扫过来,他赶紧连滚带爬出去。
也不敢抬头,跪在车前,“公子勿怪,我刚才是在躲人,无奈之举搭了便车。”
车里人没出声,一边家丁从拿剑指着,看着商人打扮,可剑锋带起一股气,司庭敏锐的往后一仰,竟过起招来,三招让他接连后退,才恍然,这人根本不是一般的随从,怕是个江湖高手,那车里的人?
那家丁一个剑锋趁他出神,划过他脸上的布,司庭想去抓来不及,面巾落地,露出伤疤,他赶紧捂住脸,躲到一边去,那剑客也是一愣,剑锋伸到他脖子上,“说,你是谁的人?”
“我谁的人都不是。”
“不说实话?”
直接刺来,车里的人却开口,“阿元住手。“
“公子,这人来历不明。”
“我叫你住手,跟了我这么久一点心计都没有,他要想动手也不会蠢到趴在车底那么久也不动,又是光天化日,你何曾看到我周围有这么蠢的对手?怕是真的过路的。”
“公子?”
那个随从还是不肯放人,就看车里走出一个穿着花团锦簇的贵公子,眉眼如剑,看着面前司庭感觉有几分熟悉,扫到他腰间别致的荷包,笑出来,“原来是你啊。”
司庭只看着那双金丝苏绣软底的靴子,是熟悉的纹路,却一时没察觉,这句话一出,抬头对上明朗的眼睛,“是你?”
“你我还真有缘分。怎么荷包憋了,簪子送出去了?”
正是那个在戏楼一面之缘,在县城集市上帮自己捡簪子的少年公子。
司庭竟一时手足无措。
“公子认识?”阿元还是没放松警惕。
“你那天没和我去县城,我和这公子有一面之缘。”
但扫过司庭脸上的疤痕,那日只见其带了个面纱,所以印象深刻,他还未曾见男子戴面纱,那双眼睛动人心魄,想着他那面容必也是天人之姿所以要盖起来以免**。真是暴殄天物,没想到面纱之下的是这般。
司庭捡起纱巾带在脸上,“吓到公子了。”
后者晃过神,“抱歉,一时失神,没嘲讽的意思。”
司庭只觉得尴尬,那人却笑着,“你在躲个高手吧。不如坐我的车。”
“公子?”
随从不知自家公子怎么了,竟让陌生人上马车。
那人没说话直盯着司庭,后者迟疑着,想着长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点了头。
随从还要说什么,赶车的管家拦住,撇着嘴,“你和公子身边这么久了,竟没学到一星半点,刚才追他之人乃是当朝李家圈养的长风,这人会简单?”
阿元一愣,张大嘴巴,管家摇摇头,“上马走了。”
马车开动,司庭局促,这车外表看着是普通商人用的,内里却别有乾坤,金线穿的软垫,水曲柳茶几,还有茶香冒着热气,隔绝外面寒冷,司庭坐过任伯中王府的马车,竟都没这般讲究。
看他四处打量,贵公子给他倒了茶,“你刚才在躲什么人?”
司庭回过神,“小的不过是县城梨园戏子学徒,来阳城草台班子帮忙,戏子被人追打无非就那几个理由罢了。”
眼睛低垂着,面纱随着马车一**一**,那双眼睛灵动异常。
贵公子有一瞬间恍惚,“原来如此。”
“多谢公子搭救,算起上一次,我欠公子两次了。”
“说不上欠不欠,举手之劳,你叫什名字?我来阳城做生意数月,都没遇到什么说得上话的人。”
司庭没急着回答,而是眼风扫过茶点,这味道熟悉,焦明远以前喜欢喝的,是世齐进供而来,不是凡品,反问道,“公子不是中原人?”
“何以见得?”
司庭没说话,后者反倒笑的畅快,“你这人有意思。知道吗,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露出聪明底细,会很危险的。”
“公子两次出手帮忙,我自认为公子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后者微愣,饶有兴致,“你这理论到是有趣。”
“我也没什么好被人诓骗的,不过是低贱的戏子。”
“谁说戏子低贱,我生母便是戏子出身,她常说只要人行的正,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