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二人诧异,“你知道他有哪个相好的吗?”
“他来了就找杨哥,杨哥本来是咱们这的打手,可偏被他看上了,就养了起来,俩人感情还不错呢,我以为班主以后会给他赎身呢。
啧啧啧,那俩人在这里的时候情真意切的很,可谁想班主和人家小妾私奔了,男人,就是男人啊。”
小倌感叹着。
“那杨哥呢?”
“上吊了。”
“上吊?”
“没错,就在班主私奔那天晚上,我们一开始还纳闷他死什么?后来传出歌萧颂的事,才知道,那人八成是痴情,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受不住。真是没出息,要是我,我要死也带走一个啊,自己死有什么意思。”
“你能带我们去杨哥以前房间看看吗?”
“公子看那做什么,怪晦气的。”
那小倌一说要去死人房里就不乐意了。
司庭想了想把口袋里攒了好久的大钱递过去,小倌不情不愿的领着他们出去。
只穿过门廊到后面院子,这边到很安静,褚凤馆格局很有意思,闹市在中间两边都清净的很,院子里种满了桃树,可惜现在不是时节,半夜看来都是干枝,仿佛黑夜里伸出来的干枯手指叫人脊背发凉,直走到后面小倌住处。
一扇门上贴了封条,门口还不摆着烛台什么的,“说找人做法事也不找,大家以前都是朋友,就自发祭拜一下,做咱们这行的,和女表子没什么区别,都要无情无义才好,偏他这性情,活该把命搭进去。你们自己看吧。”
朝屋里看没什么,司庭些许失望,看看四周,“这是你们住的地方。”
“嗯,接客地方在前面,不过也有人愿意把相好的带这边来。”
司庭走到廊下能听到某间屋里面传出的笑声,脸又一下红了。
正巧隔壁房门打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倌出来,朝里面娇俏的,“等我去去就来。”
回头看到这边人暧昧的一乐,“呦,你胃口挺大啊。”
“客人啊客人。”
“你还没领人到后面来过呢。”
说着扫着祭拜的东西,“可别学阿杨,好好地男子不做,给人家当姘头,用了情丢了命。”
“呸呸呸,都说是客人了,瞎说什么。倒是你怎么领人到后面来。”
“就是一朋友,可别多想。”
这边小倌直翻白眼,索性招呼他俩去他房间。
可路过那扇开着的门,听到里面的人咳嗽。
司庭一愣顿住脚步,不可思议的往里看,可惜有屏风挡住了,只看到里面人衣服的一角。
还没等再看清就被任伯中拽走了。“看什么,赶紧走。”
“二位爷,看在你们给钱的份上,我劝您二位今天在这歇着,我也是不想惹麻烦,不如明天回去,不然我敢打赌二位爷出了这门,就得有人跟上。”
“怎么你这边还是黑店?”
“当然不是,没别的,这不满城都在传大盗曼珠沙华进了阳城,别说我家,就算茶盘铺子,个个都紧张呢,您二位一看也不是什么坏人,应该也不是吃这口的,我过来人奉劝您二位一句,这路要是没走,就别走下去。”
“怎么了?”
任伯中有些意外,一个做秦楼楚馆的小倌竟然叫他们别玩这口。
那人叹气,“男女之间还有个性格诧异,散了也不多伤情,可是这个,还是男子最了解男子,一旦用了情,这辈子可就毁了,这世道不太平,凡用了情的人,无论谁,都没好下场。”
叹息着,叫他们进了房间,“我去弄些酒菜。二位慢慢用,我今天银子也够了,正好偷会懒。”
说着出去了。
“这里的人油滑的很,咱们在这行吗?”
“最近詹大人查曼珠沙华的事查的很严,四处都是眼线,这地方这么敏感,那小倌说的没错。他也是自己不想惹麻烦。”
“真的有曼珠沙华,不能吧?这怎么传出来的?也没听出人命啊?”
“官府怕人心惶惶,出了事根本没放出来,你真当之前的张大人回乡了?”
“不是吗?”
司庭心一抖。
任伯中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张大人死在自己房里了,墙上就是曼珠沙华印记。若非如此,皇上怎么会把詹茂祥派到阳城来,他来抓曼珠沙华的。”
“真的假的?”
“是没传出来,但到底纸包不住火,曼珠沙华进城这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不过坊间传闻大多不可信。”
“我一直以为张大人是被扁了,原来他死了。”这件事太震惊司庭不敢想象。不过他诧异一个问题,“那这么机密的事,你怎么知道?”
任伯中咳嗽一声,转着眼睛冷哼道,“我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没那本事。”
“那怎么?”
“你说詹茂祥什么人,张大人后院的那些他竟全盘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