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中猛地抬头,“梁欢和他?”
“一段孽缘而已。爷不必放在心上,相反,卫庄是个人才,办事利落,爷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梁欢在你手里,也能牵制住他。”
“那岂不是在威胁利用他。”
任伯中想到大师兄的样子,于心不忍。
“爷是心软了。”
“我没有,只是觉得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吗?詹家的一举一动咱们之所以不打草惊蛇的了解,不都是卫庄的功劳。年后,汝南王的驻兵可都已经拿到了圣旨,就要到阳城了,到时候詹茂祥到底是哪一边,自然见分晓,主子,咱们蛰伏了这么久的局可就要收网了。
我看爷就是私心重吧,为了司徒公子能一心在您身上,甚至不惜让他以为是柳三爷杀了人?公子这份心就坦**?我倒觉得也有当上位者的潜质。只是,这司庭公子,是您的弱点,弱点要是被詹家人被汝南王察觉了,主子都是一个死字。
而且爷可知道为了您的任性咱们的人死了多少无辜,主子要真是怜悯之心就该同情那些默默为金家奉献生命的韭菜。”
任伯中咬着牙。
楚风继续道,“詹家现在是唯一的选择,却不会永远是唯一的选择,主子好好想想吧。”
“非要是詹茂祥不可吗?”
“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再加上现在皇上身体不好,难道主子还要投靠汝南王不成。”
“怎么可能,若不是汝南王的人,不是任伯竹,任家金家不会这样。”
“那皇上?”
“如果不是他的不作为不追究,我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看来爷还是清醒的。就是越发紧张,主子要时刻保持清醒。至于梨园和司徒公子,您还是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
说着他给了任伯中一把匕首。
“这是什么?”他打开来,刀刃的光映在脸上,稍有不慎手指就割破了。“这么锋利。”
楚风把刀柄扣过来,“这里面是信号烟花,爷要谨慎,汝南王可不会到过了年才来。”
“你是说?”
“据我的探子,汝南王的人已经入城了,宫里那边,据说崔阑崔太傅等人,已经几天几夜没出宫了。”
“皇上要不行了?”
“我到认为是,汝南王已经动手了。”
“可他根本不能,名不正言不顺,他没有子嗣了。”
“爷,子嗣这东西,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小事。更何况,烈豪当年不肯做君王是因为四皇子,可四皇子如果死了。一个人一辈子做一次这种事也算对得起崔学士了。”
任伯中心里剧颤。
“虽然爷身份没暴露,以防万一,您没死这事可已经传遍了。不过放心我做了假象,就算他们查到阳城来,也只会找到假的任伯中,但爷您要有所觉悟,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已经派了人在歌萧颂附近,可就怕万一。”
“那边岂不是很危险,司庭他。”
“主子这时候要注意谁,就可能是灭顶之灾,猫捉老鼠的游戏早就拉开了。主子还是不要儿女情长,只会害人害己。”
任伯中心里一颤,“那你。”他颤抖着嘴唇,“据说你早就娶妻生子了。你就没有?”
楚风低垂着眼睑,微微一笑,“从接到死士卫庄密函那天起,来见主子之前,我家里的事就已经处理完了,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所以我也庆幸自己有所觉悟,金家任家的血债,可不能就此荒废,您要做逍遥少爷这辈子不可能了,这是您的命。
您就算想保司庭公子,也要看您的本事。咱们只有目的,我知晓爷当年年少,那几年我已经放纵了,可现在关键时刻,还请爷做好准备。”
“你在拿司庭的命威胁我?”
“不止,难道是爷对歌萧颂也上心了吗,爷可没回头路了,太过心软,是上位者的大忌。”
“我说过了我不要上位,我只是想报仇。”
楚风低垂着眼,依然云淡风轻。
“不易聊太久,快回去吧。主子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您自己,外面血雨腥风有我和白家。”
说着要走,任伯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刚才说的处理好了家人什么意思,是藏起来了吗?”
楚风笑着,那眼神看不出喜怒,风吹过他的长发,刮在脸上仿佛鬼魅,“这世上哪有人能藏得那么彻底,尤其咱们跑江湖的,天涯海角如果有人想找,那么就会找到。他们是我的弱点,我若有弱点,必将束手束脚,将来还有可能因为子女出卖金家,那便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可饶恕的。”
“所以呢?”
“所以,属下在见您之前,就已经把妻儿都杀了。”
“你?”
“主子别在乎歌萧颂的人了。詹星身边那几个公子哥背后都有盘丝错节的江湖势力,想要釜底抽薪便要把处处做到绝境,今晚曹家班那边会被送到山明山庄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