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诧异的瞪大眼,心中划过一丝什么又马上摇头,“不行,如果真是京城的人。”
“扮上看不出的。”
“你不能冒险。”
“不是冒险,这些年,司庭其实我。”
他几乎脱口而出和詹家和楚风的事,然而还没等开口。
千婉就端着拖盘跑进来。
那托盘上满是颜料和针线。
“这是?”
她将二人拉到桌边,拉过他们那带着伤疤的手腕,“知道吗,在苏皖一带,人们靠水,可水性再好的人也有溺水的时候,就好像死神要你命谁也拦不住,可靠水吃水讨生活的人没法子,又不能不做,水鬼打捞上来,人都泡的辨认不出是谁了。
当地人便想出个法子,每个孩童出生时候都在身上做针刺,留下个印记,这样,即使死了,也能让家人找到彼此,我说这个有点晦气对吗?可人生离和死别又有何不同?今生要是遇不到,那就来世。”
她拿起针沾了颜料,刺进手腕,任伯中一把抓住,“你干什么?”
“入骨的痛才能叫人记得更清楚。”
他看清那颜料刺进皮肉流血,留下了图案。
半晌,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莲赫然在腕上。
“后来常有人拿这遮盖伤疤。”
她看着二人。
司庭动容的伸出手。
任伯中犹豫,最终也伸出来。
他俩的那朵和千婉的不同,顺着那伤疤无枝而上,最后开出的一朵莲花,伤疤和它浑然一体,仿佛更栩栩如生,烛火一照,摇曳生姿。
然而那刺痛终敌不过离别的苦痛。
做完这一切,千婉站起来,“该走了。”
她头一次走的如此决绝,头都没回,怕一回头就后悔。任伯中又如何不知。
歌萧颂的戏还是在詹府拉开了帷幕,詹府的人今日真是多,来来往往,有眼熟的也有眼生的。
任伯中扫着宾客,看到几张京城的面孔仿若隔世。
楚风一直没露面,只传了口讯四个字,“今日动手。”
今日若动了手,便再无回头的余地,任伯中以为会紧张,实际心无杂念,他早就没了回头路,现在紧张的该是詹茂祥才对。
今日打着的旗号是詹家公子的生辰。没想到詹星的生辰竟和任伯中司庭是一日,真是孽缘。
詹星穿了件大红描金长衫,头上羽冠穗子一颗北疆蓝宝石,真是明艳俊秀的公子,他的狐朋狗友早早就到了说着祝贺的话,那些新鲜的玩意珍宝一一奉上。
江鱼自不例外,也是羽冠清朗,加之他浓眉大眼,装扮上站在詹星身侧毫不逊色,不少女眷偷看他嘻嘻笑作一团。
他更加不可一世了, 有公子哥膈应他问着,“怎么那位慕公子没来?”
话音未落,就看慕山河让小厮抬着红布盖起来的半人高物品进来,“恭喜詹公子了。”
“山河兄客气客气。”
詹星一看慕山河眼睛都亮了,让一边江鱼满脸不屑。
慕山河笑着丝毫没把江鱼放在眼里,确切的说,慕山河心思根本不在这,眼风扫过院子里的人,近日来的和上次不同,只看府内外的卫兵增多了一大半便知晓,“今日可来了贵客?”
詹星挑眉,“何以见得。”
慕山河笑着没答话,詹星也很大方,“京城来的人。”
没说透,后面几个公子哥眼风朝着其中一位小公子看过去,后者羞得脸红,这人上一次宴会没见过。
慕山河一点头,心中有数。
同样看到这位小公子的还有任伯中,这人他认识,赶紧转过头去,司庭询问他怎么了?
他直摇头,“去上妆吧,一会登台了。”
今天真是一出好戏那位小公子正是焦明远的堂弟,焦岑。
他只见过两次,焦明远极不喜带他出来,任伯中对他有印象,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和他父亲一点都不一样,说来焦家当初被归到汝南王一脉,还多亏了焦明远父亲的弟弟,追随汝南王,害得皇上登基以后,焦家受牵连,焦明玉挺身而出才算平了,真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又是焦家这位二爷。
任伯中虽拉住他往后走,司庭还是看到了,心里一晃,“那不是?”
“别回头。”
“他怎么来了?不该在京城?”
话音未落,就看到那边簇拥着跟着詹茂祥进来的,便是焦岑的父亲,司庭第一反应就是把任伯中藏在身后,可惜他多虑了,那些大人物们自不会注意到在角落里的几个戏子。
任伯中推着他去换衣服,“别管那么多事,一会唱完就走。”
自己也要进房间,一个倒茶水的小厮却拉了他一下,那人低垂着脸,端着一个茶盘,任伯中看了他一眼,后者抬起眉一笑。
“你?”
任伯中一慌,看了眼司庭。小声的,“你怎么在这?不怕被人看见?”
那人是著名茶楼的老板,很多人认得的。楚风笑着,“我当然要在这,今日焦家可带着汝南王府的人来的,这是要联手呢。”
看他慌张,“放心,爷,我已经做好了,詹茂祥那老奸巨猾的,肯定不会得了汝南王的意,到时候。”
“子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