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公子哥领会詹星的意思,可到底碍于焦岑父亲背后是汝南王竟都没动,詹星四处看看,嘴角嗤笑,给了江鱼一个眼色,后者便做恶人,转身到焦岑身边,一不小心把茶打落在了他身上。
后者惊慌失措。
江鱼却一点歉意都没有,“不好意思啊,焦公子,看来你得去后面换件衣服了。”
焦岑脸通红看不少公子哥看他,只觉得无地自容,努力想装作不在乎,“你是何人?”
“在下不过家丁一枚。”
说话如此傲慢,焦岑自然知道不能得罪,如若是普通家丁怎会如此嚣张,再看那边詹星好像没看到似的,心中一阵委屈。
只好和府里小厮到后面换衣服,江鱼却跟了过去。
有位公子哥担忧的,“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他即来阳城,就要认清谁是这里的主,一来就耀武扬威,当自己是什么?”
而江鱼也自知受托,给那小厮打眼色,领着少年七拐八拐到后院偏僻屋子,便退出来,直接落了锁。
里面马上传出叫喊声。
江鱼在门外,“公子,您叫什么,这可是我们爷的宠物,叫你欣赏欣赏呢。”
“狗,狗啊,我怕狗,放我出去,我是焦成之子,放我出去。”
“焦大人的儿子不是在前院看戏,我看你就是偷偷潜入后院的贼,偷我们爷的心爱之物呢。”
江鱼嗤笑着,翻身去了前院。
一出阔别三郎下了戏,几个龙套上去热场,今天要唱足这戏的三场,这才第一场,司庭便觉得心累。
台下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下了戏想过去,被任伯中拉住,“今日别多事。”
“可是。”
可到底旧相识,哪怕以前并不熟悉,也是焦明远的堂弟,焦明远再看不上他,也没让人欺负他,明远总说,他就是不想堂弟总那么自卑。大抵也是嘴硬心软的。
司庭不是多心肠好,不过是想到当初受焦明远照顾,如若今天他在,断不会让人欺负了他。可焦成到底是汝南王的人,他不想叫任伯中不开心,只低低的,“长辈们的事,何以牵连子弟,以前烈豪总说这话。”
“可最后谁不都卷进去了,这世上没人能逃得出这命数。”
司庭点头。
任伯中不是没心软,可他现在顾忌不上这些,刚刚下台的时候楚风便叫人又给他塞了一张纸条,他此时心乱如焚,借口上茅厕把司庭支开。匆匆走到后面,就看楚风已经一改小厮打扮,穿了长衫。
“你?”
后者一笑,“爷,如若我说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只等爷一句话了,这算不算最好的生辰礼。”
任伯中心里一震,“你什么意思?”
“詹家派人给茶楼递话了,这还多亏那位焦大人的所作所为,现在焦大人的兵力都集中在河岸上,我已经联系白家那边,很快便可解决大半。”
“你是说?”
“白羽母家是唐门七毒的后人。爷放心,不出一个时辰便可解决。”
任伯中心一抖,看楚风张开掌心里面放了一个玉佩,那玉佩看着通体白润,没什么特别,只中间刻了一个詹字。
“詹茂祥先给出了诚意,把詹家一捋势力交到我手中,咱们也要送他个大礼。”
“这,这就?”
“算不上反。可一招釜底抽薪,我说过借詹家之手打击汝南王,这是第一步棋,马上就要实现了,爷手刃仇人有望了。”
任伯中思绪万千,三年了,任家出事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大起大落,即便是找到金家的人,他们吃了多少苦头,死了多少人,受了多少委屈,又有谁知晓。现在机会就在面前,这几年他每每做梦都是这般,可真到这一天更多的是不真实。
“主子。”
楚风看着他笑,“咱们真的成功了。”
“现在说成功为时过早。”
“最起码,第一步成功了,今后的路便好走了,咱们多难的情况都过来了,以后便要势如破竹,只要主子的心够狠。”
任伯中抬起头来,“你什么意思?”
楚风把玉佩交到他手里,又给了个包袱,“里面是我给您准备的衣物,我已经在詹茂祥面前露了面,他很惊讶我的身份,我也是想让他知道,金家远比他想的更深谋远虑,主子唱完最后一场戏,就是咱们收网的时候,从此以后您再也不用躲在角落里,要让世人知道,金家家主,任家世子,任伯中还活着,并且,东山再起了。”
楚风眼中带光,伯中双手颤抖接过包裹,更觉千斤重。
“所以主子,这时候不能心软。”
任伯中知道他在说什么,“人都已经?”
“人都已经在掌控之中,直接扣在客栈了,主子最后千万别心软。这事关大业,要怪就怪梨园命不好。”
“他们没跑掉?”
楚风眼中闪过一丝什么,笑着,“主子以为叫他们逃便能逃了?”
“可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非要梨园顶罪,咱们到时候都已经站在台面上了,谁不知道是咱们?”
“主子,别傻了,哪一个推翻当权之人怎么回事谁不知道,不都是要打着一个旗号,表面功夫不做,是要被世人唾弃的,主子以为叫他们跑,他们便跑的掉吗?”
“你为什么非要做这局?”
“难道放了他们叫人知道主子以前在戏班子待过?他们注定要闭嘴,不如最后死的有价值一点,也算您给的恩德。而叫一个人闭嘴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