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是慕山河,詹星诧异,哪怕是他身边背后经历血雨腥风的江湖朋友,今日也大多有所惊吓,何况这才认识几次的胡商,竟然好像这府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顺着视线看台上,戏子们还在唱戏。
“山河兄?”
后者笑着回头,看到四周的弓箭手,淡淡垂下头脸作揖,“詹公子,这出戏甚好,可惜啊,您和其他人都无心欣赏了。”
“今日对不住了,让你见笑了。”
詹星虽说歉意眼中却全带着新奇,是对有趣事物的好奇,甚至带着点疯狂的探究感。
慕山河忽视他的好奇,笑着看四周,“不知今日,我还有机会出府吗?”
“何以这般说?”
“你留下来得都是对你有帮助的,我身无长物,不过世齐胡商一个,钱财不多,江湖势力没有,可以说是毫无价值了。”
“我交朋友又不看价值,看价值的是我父亲而已,今日得罪了,等风平浪静,我自当送各位出去,改天登门造访谢罪。”
慕山河笑着摇头,“詹公子客气了。”
便随着那些公子哥一起回到后面去,江鱼站在他身侧,“爷,这人到沉着的很,一个胡商,不知嘴碎不碎,要不要我。”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詹星回头瞪他,“胆子这么大,爷的人也敢碰。”
江鱼没害怕反而邪笑,“我当爷只看得上我一个,这让我很不平衡,我非得要对他动手不可。”
詹星冷笑着,“你真当他身无长物任你欺凌,这种置身事外的人不好惹。对你没好处。”
江鱼不服气。
詹星也没再理他,而是叫人去和父亲报备。
江鱼扫着四周,今日之事他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詹家如此胆大妄为,之前朝局他略有耳闻,毕竟混过江湖,知道哪些东西可以碰,哪些不该碰,只他和那些人一样以为詹家要归顺汝南王,毕竟现在皇上什么情况民间说法各异,可没人觉得皇上会赢。看这做派难道詹家归了朝廷?
不过不管如何,都和他没关系,他乐于看那些公子哥们吓得屁滚尿流,他的第一反应站在詹星身边,看得出来詹星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自认为把詹星的性子已经拿捏住了,越猎奇,越是不驯服,对方越喜欢,逆来顺受的只会死的更惨,江鱼一向不在乎危不危险,他这一生都在刀口舔血,他只在乎能不能获得更大的好处钱财和无上的权利。
此时经过戏台轻蔑得看一眼上面的戏子,觉得要比这些人高贵了不知多少,哪怕在数月前自己还只是一个讨饭的,连戏子都不如。
厌恶的看着戏台上已经吓得发愣的人,一挥手,“叫他们继续唱啊,什么东西。”
刚刚事情发生的时候,台上人吓了一跳包括奏乐的,可第一时间有拿着箭的人指着让继续。
当时司庭真的是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相反任伯中淡定的多,他早就知道这些,可突如其来也是心中慌乱。
戏不可能唱下去了,可詹府的人指着台上,叫着继续唱,就好像这些带血的变革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戏都没断,便尘埃落定。
司庭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还能出去吗?再者就是担心任伯中。
可任伯中冷静多了,在那些拿着箭的人逼迫的时候,只单单说了句,“把戏唱完吧。”
“可是。”
司庭看湖那边,再看詹星做派,顿时就后悔了,也许这场戏过后,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了。
“怎么办?”
“别怕。”
司庭嗓子发紧,好在这是第二场结尾处,没有什么唱腔只有动作,他俩只要舞剑就行了,司庭看着四周,那些人,仿佛那才是戏,“不然我掩护你,咱们冲出去。”
虽对方人多势众,可司庭觉得若他扑倒几人,掩护任伯中逃跑还不是问题。
司庭的剑要伸向那些人,伯中抓他的手,和他一起翻着跟头,在他耳边,“司庭,记得我说的话吗?”
“什么?”
“无论何时,你都会在我身边的对吧?”
“是。”
“哪怕我做了让你伤心让你恶心的?”
回头下腰,动作一个连一个,台上是一台戏,台下更是一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