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
“哦?将军何意?”
伯中咳嗽着皱眉,“他当时穿的是金家一样的夜行服,若被人知晓怕是会被认为是我的人,你以为世齐皇上能上位是等闲之辈?若是你我拿他威胁,这人必死无疑,对方死不认账到时候咱们倒霉,得不偿失。”
楚风挑着眉,“将军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修真之人,放在咱们大营里,这世齐皇上也是居心叵测,将军打算怎么处置这人呢?”
“他是派来联手合作的,烈家一战,他是替我受得伤。”
“将军这是心软了,还是另有原因?”
楚风这样咄咄逼人,伯中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能有什么原因,他既是修真之人,可却是替我挡了银针,若不是他,金家现在可就没有家主了,我若还拿他威胁世齐不说大局上不合算,也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楚风眉毛抬得高高的,“将军是觉得他像一个人吗?”
不等伯中开口,楚风继续道,语气急促叫人无法插嘴,“别忘了当初他被派来,咱们就知道慕容山河什么意图,没想到这人还是修真的,将军早年看过很多江湖传言话本,大抵知道这修真之人什么模样都有,他这么像司庭公子,保不齐是世齐故意训练为了扰您心神的,慕容山河一向细腻野心大,我看他的手是想伸到中原来,别说您现在还没一统中原,就算玄周在您手上,也不能掉以轻心。”
伯中听得烦躁,“我知道,你哪那么多废话,我只是单纯的认为被人救了一命,最起码现在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吧。”
“主子要是这么想的明白自然是好的,我已经修书送到世齐那边了,不日那边就会派人,他们这边唯一的头儿已经受伤,肯定要派别人来,至于他是否是修真之人我含含糊糊,对方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只会有好处,到时候主子可千万别犯糊涂。”
“你?”
伯中瞪着眼睛,楚风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擅自做主,“你是要翻天了吗?根本没把我这家主放在眼里。”
有砸东西的声音。
楚风却云淡风轻,“主子真是说笑了,主子是主子,我是您的死士,随时都可为您和金家牺牲,但您虽贵为家主也别忘了您也是为金家活着。”
“这话你和我说了太多年了。”
“可主子总是忘记,要我时时提醒。”
伯中抽剑指着他,刺过去,没用力,楚风也没躲,只一条血痕,每一次都这样,可最后都归于平静,楚风永远淡定,“主子若是出气了,小的就下去包扎了,晚些时候还要清点烈豪那边的损失人数。”
说完便退了出去,徒留伯中攒着拳头,最后不解气的一剑砍在桌子上,一分为二。
屋子里一片狼藉,他知道楚风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楚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家,可就是因为这个为金家的牺牲,他杀不了楚风,他无数次想泄愤,可责任不允许,用楚风的话来说自己死不足惜,但金家必须走下去,有时候伯中觉得自己刚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懦弱极了。
他心里明白楚风说的没错,也是他心里怕的,他知道幔帐中的人不是,可总是有那么一丝希冀叫他脱离理智到近乎疯狂,几年了。
他回首看到那迷蒙的帐中人已经坐起来,慢慢走过去,用剑撩起蚊帐,那剑上还带着血,瞬间把蚊帐染了色。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探究。
司庭伸手摸着自己的头发,“你看到了。”
“看到了。”
司庭攥着拳头,手慢慢的伸向腰间。
后者不屑得冷笑,“你的剑在那。”
指着旁边的屏风,上面挂着司庭的黑衣和宝剑。
“怎么,若剑在手要杀我灭口吗,因为我知道了你是修真之人。”
“我不是。”
伯中拉起嘴角,“当我没见过修真之人?”
“修真之人头发可都是红的?”
“那你若不是,为什么是红的。”
“人生在世很多理由,我觉得不必一一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秘密?”伯中眯起眼盯着他,半晌突然抓过司庭的手腕,指着上面的刺青,“那这是什么?”
司庭一愣,心一晃,却又笑出来,“和我的头发一样都是我的秘密。
他索性展开手腕拉高袖子,叫伯中看清楚,那手腕上赫然一只狼头,上面的眼睛粉红色晶亮。仿佛真的一样,看透你的心。
伯中皱眉伸出自己得手腕,上面赫然一朵莲花。
“金家家主的刺青真是好看,这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是在说您性情高洁吗?”
伯中不死心,死死地抓着他肩膀看着他的手腕,试图找寻熟悉的疤痕一样,“你到底是谁。”
“小的狼青,不过是众多江湖人中一名最下等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