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只觉得浑身发冷,直走到帐中,凌雨辰看到他,“公子,你去哪了,刚才。”
“你可以骑马了吗?”
后者发现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言,“可以了,可现在世齐的人来这里,权不能放给蔓生的人,不然。”
看到司庭脸色煞白,“公子您怎么了?”
司庭木然的抬头看他,像是在找寻什么,“雨辰,是不是这世上谁都不能信?”
凌雨辰张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司庭自嘲的摇头,自己在奢望什么,明明肌骨重生后看透人世,什么都不在乎了,可为什么今天,此时此刻,心还会如此痛呢,没有期望便没有伤痛,自己那颗心死了一般毫无情感又怎么如此刺痛。
“雨辰,你是我可以信任的,千婉也是可以信任的,还有三爷,不,是皇上,都是可以信任的吧,我只有你们了。”摇头,“我一直都只有你们。”
他仿佛一下明白了千婉当初说的那句,她只有他了,不只陪伴,更多的是信念,若是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凌雨辰担心的,“主子,咱们。”
“这里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走吧。”
“可蔓生的人?”
“蔓生都不在,他的人算什么,不要闹事,只会更难堪。”
“您一直心里都只有皇上,从不为自己挣一挣。”
“我有什么好争的,我有你们便好,他心里信我,我也可以信他,纵然叫我只做他的一个马夫我也乐意,只是委屈你们。”
“我不委屈,正如公子所说,咱们心里彼此有情,便足矣。”
凌雨辰去飞鸽传书附近的千婉,又吩咐人准备马。
世齐那些人都在前面给接头人庆祝,像是要故意忽视他们似的,叫他们只能灰溜溜儿当摆件。
千婉诧异的出现在帐篷里,“司庭?”
后者脸色发白,“我们回去。”
“回哪?”
千婉原本打算自己走的,本来都做好了告别,知晓他和伯中这几日,料到他不会这么离开金家大营,没想到突然他要走,一时有些慌,“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样,就想回去看看,总不能一直在外飘着,若是山河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他下面那么多人,哪还需要你,都快忘了你了。”
但看司庭脸色又不忍再说下去,“你要去哪,京城?”
“可以。”
“那你回京城我去总部交一下信息。”
“那我就去总部。”
司庭一下抱住她,“千婉,陪着我好吗,我不想和你分开。”
千婉犹豫着的摸着他的头发,一时无法,只能同意,三人连夜离开了金家,走之前,千婉问他,“司庭,你就没想过和伯中承认你的身份,也许你们还有机会?”
“我们早就是陌路人了。”
“可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不要顾忌我,大仇得报,我今生无所求了,你不用这样为我,你可以和他在一处,你们可以相认,难道这么多年你心里就没想过。你从不说但我知道,你避着他若不是心里还有他,为什么要隐瞒你还活着。”
“我和他从悬崖那天开始就是陌路人了,千婉难道你还不明白,也许这么多年我还有过希冀,可是现在,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他任伯中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了。”
他自嘲的,“不,也许我在他心里也早就什么都不是了,或者说从来什么都不是,不然为什么那么容易被牺牲掉。”
“司庭,你不要这般。”
“还是说你对他还有情?”
司庭反问她,千婉摇头,“对我来说还有情和没有情又有什么区别,我们无法在一起,他心里从没有过我,注定了的。”
不再多言。三人骑马上路,败兵一般地离开,如此寂寥只远远看着那片繁华,和此时他们的寂寥。
千婉眼中突然有些晶莹,“也许,今生再不会相见了吧。”
“你若不想见以后都不见了。”
司庭率先决绝离开,凌雨辰也跟上去,只有千婉,远望着,又望了望司庭的背影,攥紧了拳头,最后一滴泪流下,决绝转身。
伯中在西山上找了很久都不见司庭身影,最后寂寥的下山遇到一个前来找他的小兵,“将军,这是狼青公子给您的。”
伯中看那断开的围帽,“他人呢?”
“不,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