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上的奏折,是一位老臣叙述礼部改革的问题,洋洋洒洒好几页,晦涩无聊,此时上面已经批了,楚风实在看不出来这奏折哪里能引人发笑。
“主子最近心情很好。”
“是不错。”
伯中竟然没否认,低头继续看奏折,楚风试探着,“宫外开了宅子就这么开心?”
“那是自然,我说楚大人也应该在宫外自己建个宅子,其中乐趣不足为外人道也,人总归要有自己的家。”
“家?”
楚风笑着,不知想到什么,眯着眼,“家这词对楚风来说从追随金家家主那天起便不复存在了。”
伯中一下回过神来,说到了楚风的伤心事,咽着口水。“我的意思是,总要有自己的空间,咱们这一路多是扑在大业上,其实人应该有自己独立的时候。”
“我自觉为金家效力没有什么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时间,金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伯中盯着他的眼如刀子,有些烦躁,“总之你不懂。”
“我都懂,只是想提醒主子。”
“提醒什么,你提醒我的还不够多吗,提醒我生死都必须为金家鞠躬尽瘁,连一点自己的生活都不配有吗?”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楚风低下头看伯中急了,依然没有松口,“不过是提醒主子。”
“我用不着你提醒,你要我做的事,要我替金家造就的荣誉,我都办到了,我知道你要说未来路还很长,也正因为路还很长我想现在有点自己的空间行吗?”
楚风看着他,伯中有些激动,半晌,楚风点头,“主子自便。”
伯中心情一下糟透了,把折子直接摔在桌上,“你派去我府上的人我都手下留情了,下一次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是。”
楚风却没走。
伯中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上次送到主子面前的那些画像?”
“皇上尚未纳妃,我现在不着急。”
“皇上说想娶个地位低的,教您给挑一个。”
伯中挑眉,“他到不用这些顾虑,那些送到皇上面前的必都不是重要角色。”
伯中冷笑着摸着柜子上的那些画轴,“重要的都在这呢。”
“所以主子还是早点定夺吧。也是为金家开枝散叶。”
伯中想争辩又觉得和楚风说什么都无力,他不想破坏最近难得的好心情,索性,“我会定的,你不用操心了。”
“主子最近有什么高兴事吗,他们都传言您金屋藏娇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姑娘,若是地位低的也没关系,抬来做妾也行,只要给金家开枝散叶,出身不重要,未来咱们多纳几个强有力的作助力便是。”
“没有的事。”
楚风也没再多问,只默默的出去了,徒留伯中整个人烦躁。
看看夜色,似乎很晚了,小宫人又送来了新出的点心。花样颜色鲜艳个个小巧玲珑,伯中咬了一口微皱眉问着小宫人,“这什么馅的。”
那小宫人一脸讨巧,听说大夫子最近迷上了点心,上一次送点心的得了封赏,这最近奉茶点的工作再不用猜拳都争相恐后的上呢。
小宫人赶紧谄媚的,“回大夫子,是新出的鸳鸯酥,左边红色的是樱桃汁熬成的,右边黄色的,是黄桃,双色味道清新新鲜水果。”
话还没说完,伯中就厌恶的放回了盘子,“水果的啊,没意思,不如上次牛油的好,下次叫厨房多做些肉食的,下去吧。”
那小宫人一愣,一脸悲切的退下去。
刚走到门边,又被叫住,“现在几更天了。”
“回大夫子,子时刚过。”
“御膳房可还有做好酱牛肉吗?”
“有是有,只是凉的,大夫子若是要吃恐怕需要些时候。”
“切二斤装好了,不用热,我要带走。”
“带走?”
小宫人瞪着眼睛,看看天色,“大夫子这是要去哪啊?”
“我要出宫,叫西门备好马。”
“都已经这天了,明早您还要上朝。”
看到伯中犀利的眼神,马上闭了嘴灰溜溜的赶紧去布置了。
于是伯中又大半夜的起马出了宫,只带了一个他身边跟了很久的小弟,以前是杨曦手下的,后来为人老实被调到伯中身边,就因为太实诚有时候让人来气,只一心为主,问他啥事都不说,平时人送外号榆木脑袋,他名字也和外号相似,叫余琛。伯中平时叫他琛子。
楚风骑着马在西门口外看着他俩急匆匆的,身边随从问道,“楚大人,这,咱们要跟上吗?”
楚风没回答好与不好,只是问,“最近金大人府上可采买了什么东西?”
那随从立马送上一份清单,“都是些日常的东西,似乎从新修了花园。”
“花园?”楚风皱眉,伯中那处宅子是他给找的,当时特意找了个花园极好的,根本不用再弄,可现在看来是重新把花园返修了一遍。
“似乎是多了草坪。花坛到是都推了。”
随从解释着,“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家具,没什么的,但府上的肉食采买的比较多。多是些脆骨之类的。”
楚风微微眯起眼睛。
随从大胆八卦,“难道是主子藏得人爱吃肉,但这也太能吃了吧。咱们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