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中这时候才打量那两人,两个清秀少年,死死攥着彼此的手,这个场景挑起了伯中记忆深处的画面,心里有些不忍,“洞挖到什么程度了。不然我打头阵我先挖出去。”
“不行,来不及了。”
其中一个少年看着伯中,“大哥,既然萍水相逢,我不求你帮我照顾他,就求你把他帮我带出去。我留下来和他们周旋,给你们争取时间。”
说着少年看了一眼坐在箱子里的文弱少年,决绝的朝着门过去。
后者一把抓住他,“云生。”
这一声尖利,后者却甩开他。
眼神坚毅的朝着伯中点了一下头。
伯中死抱着那个哭喊的少年把他按下了箱子里的地道,咬了一下嘴唇最后说出一句话,不过说出来就后悔了,“你俩走吧,我抵挡着,我好歹还会点功夫,你们这体格以后别说自己是唱戏的,唱戏的丢不起这个人。”
那少年微愣,也不迟疑就跳下了箱子,伯中看着两少年钻进地洞,只想扇自己两巴掌,这会逞什么英雄,他金伯中久经沙场向来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何以对两个戏子有了这样的恻隐之心。
只是房门还没等抵挡就被人撞开了,伯中惊恐的看了一眼地上箱子,想把盖子盖上,可已经来不及三五个小弟冲着过来,“就是这个人,先把他抓了再说,太可疑了,故意把戏院弄成这样,恐怕是沙匪。”
这名头扣得大,伯中直挥剑,可背后伤口一拉就疼,他捂着肩膀被逼到墙角了,眼看那些人就要到那箱子处,只见朝自己一剑劈来的小弟一僵,然后就瞪着眼睛倒下去,其他人惊讶的回头,就见一个带着面纱的白衣公子,长剑挥舞,血溅在上面,异常芬芳。
伯中瞪大眼睛,“司庭?”
后者没回答,只快速解决了几个人,回手拉住他,“没事吧。”
“我没事。还好你来了。”
伯中都要热泪盈眶了。
后者却翻了个白眼,“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叫你乔装成这样就是咱俩要低调进戈壁,早知道不带你来了,真是麻烦。”
说到这个伯中也来了气,“还不是你买的这套衣服惹了祸,艳红色哪是良家穿的,我刚才。”
他说到最后又觉得丢人,气得直跺脚,“我刚才差一点就被人调戏了。”
司庭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来,伯中更生气,不过还没等挥拳头,就听走廊那边远远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怎么办?”
“你跑这里干什么,有出口吗?”
伯中想起来指着地上的箱子,简单叙述了一番。
司庭上下打量他,“没想到金公子还有这般想当英雄的时候。”
“我这是恻隐之心。”
“自己命都保不了还保别人,当真可笑。”
“他们可是戏子,不过是想到曾经。”
他看着司庭的眼睛,可后者没有他想的那种诧异或者是回忆当初的神色,反而带着一种不屑,“不管是戏子还是什么,人各有命,他们没本事跑出去,就是没本事,遇到你是他们命不好。你倒好把活命的机会拱手让人?”
伯中没想到对方如此冷漠,他自是冷血惯了,不过刚才看着两个戏子想起司庭,想着司庭当初极力帮梨园的人逃跑,若是司庭今天在必会保两个人的,可没想到,完全没想到司庭是这个表情。
像是什么东西在敲打着心口,他有些心疼,司庭眯着眼睛,“愣着干什么。”
抓着伯中进了箱子地洞。
这地洞很窄,他俩爬了一会,就听到前面的哭声。
伯中叫了一声,“云生?”
那个叫云生的戏子惊讶的,“公子?”
伯中爬过去直见其满手是血,这两人拿簪子挖,现在竟然着急的上手了,不过另一个身体柔弱的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摊在地上。
不说我见犹怜,一般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可司庭却是冷笑一声,“就这样还指望跑出去?”
这话讽刺之极,那个云生惊讶疑惑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