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啊,若是有人引开这些人,再给他俩找辆马车,连夜出城。往戈壁跑人太少很容易被发现,若是往回跑,坚持一下跑到玄周境内就不一定了。”
伯中瞪着眼睛,后者笑着,“不过异乡人他俩那眼睛到了玄周,就算在小县城也是及引人瞩目,玄周你知道的,外邦人出现都是要被巡查的,他俩东躲西藏,这边要是在玄周也有人,使点银钱就能把他俩找到。
即便不是如此,将来在陌生国度又要藏着的二人生活也不简单,都以为跑出去了便是美好生活的开始,殊不知未来艰辛,现在你侬我侬,以后遇到天灾人祸,若是一个人心不在了,另一个人便是万劫不复。
向来很多美好的才子佳人故事都是二人携手闯**江湖为结尾,却没人写柴米油盐能支持多久,看来这世间的情义也不过如此浅薄。”
伯中瞪着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当初那个有血有肉一心为家人想要温暖的司庭,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伯中现在大抵知道了,心中碎裂疼痛,就像要证明似的,不管后背的伤冲出去,司庭一愣抓着他,“你干嘛去。”
伯中甩开,只跑到街上在那些巡逻队伍面前一跳引着人就跑。司庭在后面骂了一句,跟上去。“你疯了吧。”
“就让我疯一次吧,当年没疯,我后悔半生,这一次我不要后悔。”
司庭跟在后面,二人引开了很远,然后跳房逃跑,在后方劫了巡逻人一匹马,只朝着反向跑,司庭争取时间,伯中则是骑马追赶上两戏子,后者不可思议,“公子?”
“你二人这么跑就是送死,往中原走,马给你们,什么也别管。”
掏出银子塞到二人手中,“骑马跑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将来到玄周境内,东躲西藏就算以后荆棘密布,都不要忘了彼此,不然会后悔的,既然跑出来,别松开对方的手。”
那两个戏子眼神灼灼。
伯中翻身下马推着其中一个,“愣着干什么,走啊。”
“公子?”
伯中在马屁股后面狠拍了一下,那二人骑着马奔跑,还频频回头。
伯中不知道能送他二人走多远,也许还没出城就会被抓,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们真的散了,走着走着就失去彼此,可伯中还是想给二人一个机会。
目送那两人,伯中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后背生疼一下眉站住跪倒,摔下去的一刻一只冰冷的手拉住他,“你这又是何苦来?”
伯中晕过去之前抬眼看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拉起嘴角,却是凄然,“是啊,明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当初,可我仍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放你走,不甘心那些美好的回忆只是梦一场,不甘心,让你的心从此无知无觉,再也不会为谁而跳动。
看着晕在自己怀里的人,一瞬间似乎这世界静了一下,司庭觉得这感觉陌生极了,捶在他胸口的伯中的心跳,带动着人得情绪,他手不自觉地摸向伯中的脸,像是害怕一样一碰就颤抖着躲开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会痛的心竟有一瞬间难受,就像是自己肌骨生长时候一样,不会痛却难受的厉害。
伯中再醒过来的时候没躺在客栈里,而是马车上,可并不是他熟悉的那辆马车,小莲蓬就卷在他身边,他一动后背生疼,“你的伤有些发炎了。”
伯中晕沉沉的坐起来,嘴边就一股凉意,清甜可口,像是水果汁。抬头对上司庭眼睛,“咱们这是在哪。”
“去戈壁的路上。”
“戈壁?”
“就是去沙漠中心。”
伯中一愣,可不是还要过一两个国家,他们这就出了班加?
后者似乎不耐烦的,将一份东西扔到他面前,伯中看了半天大概是还发烧,看得十分艰难,仿佛字都要认不出了,半晌才明了,“你后来去查了?”
“那是自然,你这一晕三天我也不能一直在客栈守着你,闷都闷死了,你也是倒霉,那天班加下令抓一个人,全城搜捕,那两个戏子真会选时间,闹得戏院内乱直接引来了官兵,不过。”
眯起眼睛。“大概戏院包厢里的人也没想到会引来官兵吧。”
伯中一下想起来在戏院走廊上听到的消息。“你查清楚了?”
“那些个人,不是荒原狼的人,是做中间消息的,专门为内地人牵线搭桥,荒原狼在沙漠训练不怎么接触外界,都通过班加和其他小国中间人将生意放出去,那中间介绍人不仅做荒原狼一个,我这一查,他们还来回倒卖几个大国的商业信息,国情,根据国情定价,是进口丝绒还是出口甜瓜,真是什么生意都作,不过做的多消息自然也多,中间人消息灵通。”
“您弄到什么消息了?”
“你想听什么消息?”
伯中挑眉不知司庭看着自己什么意思,下意识的,“那天那个人说包厢里坐着的是玄周大官派来的。”
“我先不公布答案,你自己想想会是谁?”
“之前已经分析过了,李元池?”
“其实你心里早有答案,不用猜了。”
“真的是他?”
虽然猜到了,因为司庭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了,但现在确定了心里就是另一种滋味了。
“你不会以为他还念着情义呢吧?”
“他当初就没有什么没情意可言。”
“所以在求到你门下,不,应该是你给他设得这个局步步紧逼叫他李家成为千古罪人,叛国贼,现在吃尽苦楚,就没想过他当初能背叛烈朝夕,现就会背叛你?”
“自然想过。”
“人就是这般,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若你不想杀他,就没必要这般对他。”
伯中没说话,是有意报复李元池,也想过李元池会翻盘,但此时真的知道他翻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