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眼铮铮看着司庭从他的视线消失,他突然觉得悲凉,“司庭,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者走到门口这一次没回头,声音冷漠极了,“你终究于我有恩。”
“仅仅是恩情吗,仅仅是为了还这个虚假的恩情吗?”
“不问恩情何处来,终究是恩。”
“那仅仅是恩情吗?”
司庭这一次没回答,半晌,“我回来之前,蔓生已经散了消息出去,做了局,很快便会传遍大江南北,玄周世齐交界处是晚莲谷之处,虽荒唐,可人心难测复杂,永远都会有人不甘,即便觉得虚无缥缈也会试一试,你只要派高手在那边结果了就好,尤其是你觉得阻碍的,明面上无法下手的,暗地里不好下手的,还有几国的你觉得是障碍的大将,身边我都叫蔓生安插了局,很快,这些人便可悄无声息自投罗网,这个江湖我替你搅乱,你只要收网就行了。”
“那你再也不回来了吗?你不是说我对你有恩。”
是他觉得自己此时被逼急了,明明一切都已经戳穿,可他固执的不要脸皮的也想把司庭留住,哪怕知道他心不甘情不愿也私心里把他留在身边,这么多年自己不一直这样吗?明知道司庭的心不在这,还虚情假意留住他。又随时为自己的利益伤害他。
“你交代我的事我会去做,山河,可我现在没办法面对你。”
说完这句,司庭再也没回头横抱着蔓生的尸体出了繁星楼,慕容山河一瞬发疯一样想追出去。
却被身后熟悉的声音叫住,那声音带着急切,“主子,皇上。”
他回头看到角落里的林章。
“主子,他原本就不属于你,何必苦苦相逼,局已定,主子真的要追吗?上位者大忌,主子真的要在这时候选择司庭公子,而不选这大好江山吗?”
慕容山河却是眼中带血,“是你,你早就知道凌雨辰身份有假对不对,没人能瞒过你,哪怕是繁星楼的消息,都不如你林章手段,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慕容山河又想到什么,“还有在玄周,出使玄周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引起我的怀疑,知道我会派司庭跟着你,你故意将他引到宫中,故意把他送到伯中身边故意揭开这一切真相,都是你,对吗?”
林章静默的低着头,“我劝过主子,不要用司庭这等修真之人,忠心也就罢了,他心所属从头到尾都不是主子,难道您心里不清楚吗,何必自欺欺人。
我劝了,您不听,这么多年,您上位这一步一步走到地现在哪一次都是计划周全,从不感情用事,唯独对待司庭公子,您是一步错,步步错,从最初答应和金家联合,我就看出来了,你所谓的权谋之计,其实不过是为了一人心,在司庭公子身上,您太任性了。
这份任性已经让您乱了分寸,想要一统天河大陆,一步都错不得,可你在司庭公子身上总这般不按计划。而永远都拿权谋之计当理由,这一点您总是骗过自己,也骗不了世人的眼睛,司庭不除,您终究难以实现梦想。”
“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
“主子的梦想难道不是这天河大陆?”
慕容山河恨却无力反驳。
“人这一生难免有失心的时候,当初连詹茂祥都不为过,主子,这不是错,只要及时纠正就好。”
“可是谁给你的权利替我纠正?”
他眼中带血抽过阿元身上剑指着林章,“你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纵使你谋略惊人,可这天河大陆多少能人,林章你太自负了吧,自负到以为我没你不行吗,若我一剑杀了你,我照样还是慕容山河。”
“可主子心里清楚我说的没错,即便你杀了我,我也知道有更优秀的人辅佐您,可换了谁,都会先除掉司庭公子,这一点您心里更是明明白白。”
慕容山河手里的剑落地,发出悲鸣。
“可你知道我的心我的心。”
“痛只是一瞬,习惯了,以后便不会痛了。”
“那只是麻木了。”
“若是主子悲天悯人这世间的一切,又如何登上那位置,那可是你梦想。”
“所以?”
一把揪住林章的领子,“你就觉得可以戏弄我利用我?”
“我没戏弄主子,我自知没法杀掉他,便可以利用他的心,他心里有那个人,那个人心里也有他,我不过是挑开障碍,两个人便又走到一处去,这难道是我的错?原本他和他才是一起的。”
“你是想利用司庭来扰乱伯中的心,因而让金家失力。”
“主子明见。”
慕容山河颤抖着松开他,眼前一片痛苦和茫然。
林章却似笑非笑,“现在看来效果不错,楚风是很厉害,不过在我看来也是嫩了些,他想利用司庭和咱们抗衡,殊不知,司庭是什么样的,金伯中又是什么样的人,司庭即便这般也不会做让您利益受损的事,可他金伯中就不一样了,楚风这一切做的事,是对金伯中致命的伤害。”
“你未免想的太简单,难道一开始伯中就不知道是楚风想除掉司庭?他又何尝不是为了金家?”
“可金伯中和主子是一种人吗?”
林章洞察一切,“楚风即便把他家主子营造成所向披靡的样子,可从司庭身上我就看出来,金伯中和您不一样,这样的人,即便万人在后面推举,都不抵您的十分之一。”
慕容山河抬眼看着林章,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