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尺若有所思:“听您描述,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
陆知彰轻笑:“再怎么天真烂漫也会被和亲毁掉。”
联系到自己的娘亲,子书珩心中一阵唏嘘,忽又想到师姐,唏嘘于是又变成了窃喜——和亲悲剧者十之八九,偏偏他就是那十分罕见的一二!
岑雪风好奇道:“南燕王年轻有为,她不愿意嫁么?”
陆知彰摇头,“问题不在南燕王身上,问题出在邬梅儿身上。”他顿了顿,颇为感慨,“当时她与三人经常玩在一起,这三人都对她一见钟情,她与他们说不想远嫁,谁能阻止这场和亲,她就嫁给谁。”
公输尺问:“这三人是谁?”
“都是那时候的大人物。一位是庞夏大将军申屠明真,一位是东瀛使臣织田准,”陆知彰含笑看向岑雪风,“另一位便是西域毒帝了。”
岑雪风惊道:“师父居然……”
陆知彰笑着问:“他这些年可是对其他女子动过心?”
岑雪风缓缓摇头:“师父醉心于岐黄之术,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公输尺意味深长地叹:“曾经沧海难为水,就像夏贵妃薨逝后天昭帝再也没有纳妃,想必其他女子西域毒帝也看不上眼吧!”
岑雪风听闻此言眸色微转,子书珩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忙道:“然后呢?”
陆知彰继续说:“申屠明真向当时的庞夏王起誓讨伐长平,唯一的要求便是换一个人去南燕和亲,庞夏正是用人之际,庞夏王自然没有退路,便答应了他,于是他就为了心爱的女子上了战场。而西域毒帝……”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岑雪风,眼中略有难色,措辞也变得委婉谨慎:“他似乎并不想阻止邬梅儿和亲,而是想知道她到底爱谁。”
听到这里,子书珩已经猜到接下来的故事,心头猛地一颤,看向岑雪风:“前辈刚刚还跟晚辈说,西域毒帝性情古怪,所以他或许会剑走偏锋,前辈也不会感到意外吧?”
岑雪风定定望着他,稳声道:“是,他做出什么我都不奇怪。”
“那可不一定。”陆知彰丝毫没有察觉子书珩的用心,语气中带着对申屠库尔多的讥讽,“你知道花残月缺是他怎么创造出来的吗?他就是为了邬梅儿,才创了这么一种遗祸无穷的情毒!”
岑雪风愕然睁大眼,陆知彰毫不留情地说出了真相:“他让邬梅儿中了花残月缺!”
暗室里的空气陡然陷入死寂。
岑雪风皱紧眉。
记忆里师父虽然偶尔会发疯打人,可大多时候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申屠明真摄政那几年是师父最困难的时候,他备受打压,只能躲在由大凉守护的翰朗,哪怕自己吃不饱也不会饿着他们三人。
他老人家,竟会这般残忍?
岑雪风难以置信:“可一旦邬梅儿爱的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