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陆知彰喟然长叹,“申屠库尔多那就是被情爱迷了眼,只想弄清楚邬梅儿爱的到底是谁,哪怕代价是要丢掉自己的性命!”
师父这便是为爱所困啊!同样为爱发过狂的岑雪风对西域毒帝有些失望,却也无话可说,阖了眼。
子书珩语气平静:“织田准出逃也是因为这个。”
陆知彰点头:“对,邬梅儿在庞夏刺杀过他一次,他不得不逃走,但很遗憾,还是在滇和被邬梅儿给追上了。”
子书珩看着陆知彰,语调不紧不慢:“按照常理,织田准应是向东逃,但他怕邬梅儿猜到,所以选择南下,然而织田准却不知知微阁在神州大地布下了天罗地网,但凡还在这片土地上,他便是无处可逃。”
邬梅儿当年与那三人发生过什么知道的人甚少,若不是他们四个中有人透露,陆知彰又怎么会知晓?
被子书珩猜到当年参与了整件事,陆知彰丝毫没有感到惊讶,他拱了拱手,笑道:“过奖过奖。”
楼之涯爱李明殊,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为李明殊解毒,同样是人,差别为何这么大?公输尺觉得很是不可思议:“邬梅儿爱的是织田准,居然想杀死他活命?”
“这里面就又有故事了。”陆知彰高深莫测道,“生死在情爱面前确实不值一提,但若为人父母,就会摒弃死的念头,克服一切艰难险阻活下去。邬梅儿大可去南燕和亲,过段日子毒发而亡,以此种无畏的方式为自己精彩的一生画上圆满的句号。但她不能。她千里迢迢追到滇和,正是因为怀了织田准的孩子,她不想就这样残忍地剥夺肚子里无辜的小生命。”
三人霍然怔住。
不需要陆知彰多言,他们也能猜到,这个孩子就是织田秀奈了。
沉默良久,陆知彰低沉的嗓音才又响起:“织田准得知邬梅儿怀孕后,是心甘情愿被邬梅儿杀死的,他与心爱的女子在美丽的滇和度过了短暂而美好的余生。邬梅儿在滇和诞下一个女婴,并把她托付给经商的朱家抚养,而后离开滇和前去南燕和亲。”
他摊了摊手:“再然后,你们也就知道了,邬梅儿摇身一变,成了只手遮天的邬太后,织田秀奈则在滇和开了醉音楼。”
织田秀奈是邬梅儿的孩子——这与子书珩之前的猜测差不多,但听了这整个故事,他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怅然。
邬太后该死,织田秀奈也同样该死,可谁都不能否认,她们都是这世上的可怜人。
人才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心中的悲恨一旦没有得到抚慰,就会由受害者变成施害者。
“这便是织田秀奈的身世。”不知过了多久,陆知彰打破暗室里的岑寂,“但我猜,你想知道的东西并不在这些情报里。”
子书珩目光沉静:“是。”他垂下眼睫,“其实我在滇和差点儿被织田秀奈杀死,我……”
他没有说下去,闭目叹了口气,终于决定对自己坦诚:“我想知道,同样从东瀛来庞夏的另一位使臣遭遇过什么。”
岑雪风看向他。
子书珩察觉到目光,勾唇对他笑了笑,而后又看向陆知彰:“价钱可以另开,请把阁主知道的,关于织田家族另一位使臣的故事,全都告诉我。”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老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