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里斯留在原地,心中浮起担忧和不安。难道要出事?如果是迷路、沙尘暴、盗贼之类的灾害,远离陈氏商会并不能解决问题。最可能的解释是,陈氏商会有厉害的仇家,要进行报复,与他们在一起将受连累。
这趟旅行恐怕不顺当,幸好儿孙们都留在新买的牧场,处理杂务,未随商队同行。
思前想后,贝里斯将掌驼人领队叫来,吩咐道:“去离人泉,中午在那里休息。”
离人泉不在商队的必经之路上,偏北十多里地,目前天气正常,没必要早早歇下。领队心中奇怪,看贝里斯脸色严峻,不敢多问,自去安排。
又走出一段路,灰猞猁改变方向,往离人泉而去。
陈氏商会的探哨发现异状,回报陈佚青。陈佚青摸不着头脑,沉吟不语。
在他的旁边,并肩而行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身材凹凸有致,非常惹火,眉眼间流露出压抑不住的**。这是雇佣陈氏商会的客户,名字叫李靓,楚江国商人,做丝绸生意。她带着三十口大箱子,装满了刺绣和锦缎。
“贝里斯是不是想避开我们?”李靓问道。
陈佚青摇摇头:“应该不会,他为人严厉,但不是不讲人情的人。再说,我们两家互相熟识,并非陌生人,一起走有个照应是好事。”
李靓道:“我们跟过去,就可以判断出他是刻意躲避,还是另有原因。”
“这样做不妥。李夫人有所不知,在沙漠中特别讲究保持分寸和距离,擅自接近会被当成恶意,引起冲突。”
李靓撇了撇嘴,哂笑说:“陈头领该不是怕那个糟老头子吧?”
陈佚青面色一变,不悦地反驳:“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是规矩。出发前约定过,虽然你是雇主,但行程安排要遵从我们商会护卫队。”
李靓见对方动怒,便放低了身段:“小女子只是开个玩笑,陈头领怎当真了。在楚江国时常听说,西域男儿的胸襟如大漠一样广阔,难道言过其实?”
陈佚青也不愿闹僵。晋阳国提高关税后,商会的生意大受影响,险些要入不敷出。李靓出手豪阔,声称家中有万顷桑田,这回是试水,如果顺利的话将长期走西域商道,陈氏商会非常希望留住她。
“在下是直性子,李夫人莫怪。不过,你可别小瞧贝里斯,他是大漠上一等一的老手。”
“是吗,他有多厉害?”李靓抛了个媚眼,扭动腰肢,发出吃吃的娇笑声,“我很想领教你们大漠男人的厉害。”
这话说得十分暧昧,充满了暗示。陈佚青喉头发紧,目光落在李靓丰满的胸脯上,仿佛穿透皮袄看见了内中光滑丰满的胴体。
陈佚青的毛病是好色,见了美女就腿发软,必求之一欢方称心。在荒月城中接洽生意时,他就对李靓垂涎欲滴,李靓若即若离,似有情似无意。
“我说跟随灰猞猁,是有所考虑的,并非信口开河,”李靓收起玩笑,正色解释,“贝里斯的本事我听说过,因此重视,好端端他们为什么改变路线,或许觉察到某种危险呢?或许了解咱们不掌握的信息呢?应当打听清楚。”
陈佚青感觉有道理,这会儿离沙漠尚远,不必担心恶劣的天气;且位于荒月城的势力范围内,无马贼敢骚扰,贝里斯去离人泉做什么?
“李夫人之虑甚是,但派人跟踪监视终究不礼貌。”
“不消派探哨,我们全体过去便好。开门见山,问出了什么事,恐怕前途有危险特来打探。这岂非人之常情,谅贝里斯不至于见怪。”
这主意好,光明磊落,理直气壮。陈佚青暗自佩服,这位李夫人老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