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归对巫斩旗的实力高估了。后者移形换位之术的确是变成幻影后再凝聚,虽来去无影,但幻影没办法伤害人。也即是说,巫斩旗移动后,不能马上攻击当归,要等实体凝聚才行。
当归不明白这一点,在他想来,巫斩旗可瞬时现身于任意位置,几无防御的可能。虽然这家伙承诺不用移形换位术,但不敢完全相信,决斗岂能寄希望于对手仁慈。必须加大压力,让巫斩旗不能随心所欲地施展道法。
错误的判断导致错误的战略,当归一招接一招抢攻,忽略了敌人的反应和环境变化。“星座图”法术的能量逐渐堆积,在岩洞的空间内,大大超过正常密度。
巫斩旗故意显出略微的局促,似乎在强攻下捉襟见肘,以诱敌深入。
当归打得兴发,连施人马座和大熊座,将巫斩旗逼退到两块大石头的中间。下方是熔浆,上方岩洞顶有十几根倒垂的石笋,巫斩旗陷入绝地。
一道金色的光焰从柴刀上升起,朝巫斩旗突击,似长矛般锋锐,似毒蛇般灵动,似泉眼般生生不息。这是“巨蛇座”道术,光焰有自动追踪的功能,不中目标绝不罢休。
意外发生了,巫斩旗不躲不避,伸手抓光焰,一把捞住。随即他用力甩臂,光焰脱离当归的控制,改往上方冲去。
瞬息间光焰击中岩洞的顶部,轰隆巨响,石屑纷飞,砸出一个十米深的大窟窿。
这还不算完,光焰停留在窟窿中,继续往里面深入,欲钻透通天峰的整座山体。
当归预知不妙,赶紧收回真气。但光焰不听指挥,法术的能量被一个超强引力源吸引,如江河溃堤。
“葛抱朴用乌洛波洛斯巨蛇把我封锁在暗能量网络中,一千二百年轮回,他的传人用乌洛波洛斯巨蛇把我放出去,真乃天意也!哈哈哈,天意!”
巫斩旗发了疯似地嘶吼,原先的镇定全不见了,狂喜大笑,手舞足蹈。
当归吓得魂飞魄散,听巫斩旗的意思,将要脱出牢笼,重返人间。葛抱朴预言的大魔王复活,难道就是指此时此刻?自己是亲手释放魔王的人?
巨蛇座的光焰越深入山体,越成倍增加,很快,彻底脱离了当归的掌握,也脱离巫斩旗的掌握。
它开始自我演化,自我膨胀,从空间中吸纳无穷的能量,然后又疾速释放。
大地颤抖,通天峰剧烈摇晃,空间**起一圈圈涟漪。当归视野模糊,熔岩池、石笋、巫斩旗,所有物事都蒙上一层雾,恍惚朦胧起来,色彩消退变作黑白的世界。
骤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当归如遭重锤,险些晕过去。迷迷糊糊中,听见巫斩旗的语声。
“何当归你助我出牢笼,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也带你俩离开暗能量网络。下次重逢,再论是非。此间你可要想清楚,跟葛抱朴走还是跟我走。”
接下来,当归经历了一场莫以名状的飞行,风驰电掣,速度快至极限。眼前宛若万花筒,无数的景物一掠而过,一道道山脉、河流、平原、城市,从身周呼啸划过。那些东西全都变了形,拖曳成狭长的曲带子,带着残影。
不知飞行多久,当归的身体猛然一震,一切凝固下来。
他扑通摔在地上,附近响起两声惊呼。
当归晃晃脑袋,好一阵子才醒过神,仰面望去,楚楚和姬云飞站在旁边,满面惊讶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