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真人比姜映明大不了几岁,又是同样有高深卓绝的内功在身,其人还是真实不虚的赤纯童子,看上去却是比姜映明老了三十岁不止,便是因为长久服用这丹药的关系。而茅山老道当年给下丹药的时候,便与龙虎真人也说得分明,告诫他这药只能解一时痛苦,却不能长久服用不休。奈何龙虎真人离了这药,便夜夜噩梦缠身,日日暴躁混乱,无可奈何之下,便也只能常服,却是伤身。
好在这丹药倒也确实有效,龙虎真人这会儿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稍稍运功活络气血之后,老真人便也恢复了之前淡泊清净的样子,低声道:“为师无妨,你出去吧……那灵渊小子是个可怜人,你好生待他……小心提防这姜映明的儿子便是……”
丁宁道人满脸关切,却也实在是师命难违,仔细观瞧龙虎真人无碍之后,便只得无奈告退,留下龙虎真人自己静坐在偌大屋舍之中,沉默无语。
又说那边,灵渊和玉书吵了几句,倒始终是小孩子心性,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到傍晚时分,丁宁道人来邀请两人用晚饭的时候,便也已经和好,依旧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白日里的事情来。
当然,要是他两人不曾和好,依旧为此争执,只怕丁宁道人听了,当场就要吓得尿了裤子,却是他的武功着实惊人,其实远在两个小子之上,小心翼翼偷窥,断不可能被发现。这也是灵渊五感太过敏锐,敏锐得有些不正常的关系。
与华存山庄不同,丹霞观这边吃饭的时候,是包括龙虎真人在内的大家聚在一处的。这原是因为龙虎真人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将军”,只是单纯的“师父”而已,也是由于丹霞观的地界比不得华存山庄广阔,人也远没有华存山庄多的关系。
灵渊和玉书进得厅堂的时候,厅堂里已经有近百人围坐在大大小小的桌子边上。丁宁道人领着两人走向靠中间龙虎真人坐镇的大桌,推辞几番后两人还是忐忑坐在了龙虎真人身旁,又是灵渊见到龙虎真人脸上血色不足,神情着实疲惫,眼神都有些呆滞,便也好意关心道:“前辈,您还好么?”
龙虎真人这会儿便比先前正常了许多,正常得跟一般大派掌门没有什么区别,听闻灵渊关心,他便也慈祥笑笑,道:“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而已。好小子,不必担心。”
灵渊点点头,想到白日里龙虎真人先以神功击退了那优婆离尊者,后又给了自己和玉书下马威,虽是看上去行云流水,轻松非常,可是以他的年纪来说,或许还是真有些吃不消的。始终是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年纪大了气血迟滞也是有的,姜映明那样的驻颜之术不见得人人都会,人老体衰原是最正常的自然规律而已。
对那位优婆离尊者,灵渊一直觉得莫名熟稔,十分好奇,早就想向龙虎真人打听此人来历,又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眼看着一众大小道人忙着上菜摆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灵渊便也借此机会,向龙虎真人问道:“前辈,白日里那位优婆离尊者,究竟是什么来历?晚辈这一行路上,曾几次与他相遇,只觉得这人古怪非常,叫晚辈好奇,还请前辈赐教。”
龙虎真人一挑眉头,看向玉书,道:“你们路上就遇见过他?还不止一次?”
玉书也对优婆离尊者的来历感到好奇,见龙虎真人看向自己,便一五一十将路上的事情说了。就听得龙虎真人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好小子,命够硬!那优婆离也是无知,不晓得路上对你二人下手!若是他将你两人拿下,自当能免除办事不力的惩罚。时机既然错过,他又被我赶走,只怕此番回去,难逃酷刑了……你们不是问他是何人么?他便是西域外道领袖,明行山天人师的弟子。那位天人师,则是与东海虚皇齐名的邪魔外道之人,搅乱天下几十年的人物,比姜映明不差分毫,都是统领一方的存在。”
玉书听着龙虎真人此言,不由觉得害怕,又是有些疑惑,道:“前辈,我们与那位优婆离尊者,以及他老师天人师都无怨无仇,他为何要对我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