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听着陈师兄描述嫂子,言辞间有大半都不是什么好话,一时听得满头冷汗,暗道这情爱果然是能叫人昏了头脑;自己若是娶妻,一定要娶玉颜妹子那样美若天仙,身世高贵的大家小姐,纵是将她摆在屋里,供在床头,日夜看着,都是叫人欢喜,心满意足的。
心念转动着,灵渊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呆滞,连带着嘴角都要有口水滴落下来,叫陈师兄一个过来人看着,暗暗发笑。以陈师兄孩子都有四岁的人生经验,哪里还不晓得灵渊是想到了梦中的那一尊女神,却道这小子不像姜师弟那样纯得宛若白水,内心里倒也的确有些旖旎之念。
眼见灵渊脚步都迈不动了,陈师兄又觉得与他有缘,便还是有心提点,道:“好兄弟哟!瞧姑娘可不是单瞧皮相就成!我看你这相貌,比我强上十倍不止,要想寻个姑娘,原本倒也不难;只是你所求那姑娘,只怕还不是与你一条心思,否则到得如今,你早不是童子啦!”
声音在耳边响起,灵渊瞬间便是一愣,想起玉颜对自己的态度,那种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的感觉,一时便像是头顶被浇了一桶冰水一般,脑中旖旎尽皆退去,心头留下无尽怅然,一时叹气,轻声道:“师兄也是性情中人,慧眼如炬了!不瞒师兄说,我……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陈师兄见他这般,便也心中了然,从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真心实意地劝道:“好兄弟了,我看你这样子,也是有心上人的。哥哥我劝你一句,这成亲可以往后再说,机会可不能胆小错过了!能入你眼的姑娘,说不得也是天下少有的佳人,你若含含糊糊,说不定人姑娘就另觅佳枝啦!情场如战场,莫等闲哩!”
灵渊听着陈师兄的话语,心中也是着实有些感动,又是想到自己面对玉颜,的确是有些畏畏缩缩。这也是他早十几年的经历摆在这里,潜意识地觉得自己配不上玉颜,一见了她便手足无措,伶牙俐齿也都无从施展,显得呆傻,便愈发叫玉颜看不上了。心里想着,灵渊脸上的表情都是渐渐坚定起来,暗道陈师兄所言不虚,有些事情,的确是要争取,才不会被错过的。
陈师兄这等过来人,早能从他的言语中猜出他的心思。也是谁都有十七八青春年少,谁都有少年郎懵懂春情,眼看灵渊能得姜映明和自家师父赏识,陈师兄便也晓得他并非池中之物,任是谁家的姑娘小姐,大概都是可以鼓励他追求一番的。
两人心中各有念头,彼此间倒是多了些许亲近,这一路顶风冒雪走着,寒风扑面也还觉得温暖。又是一路走着,灵渊发现这不是去往丹霞观正殿的路子,一时抬头看向陈师兄,就听他微笑温和道:“别着急,师父在殿后等你。他老人家心思多变,有时也不能以常理揣摩,总是自有打算,你便放心就是。”
灵渊心中恍然,便也点头,只放心跟陈师兄走,倒也不怕出什么变数。不多时,两人便一前一后,绕过了丹霞观浩大的建筑群落,踏上一条山间小路;又是片刻之后,便见得龙虎真人身着单衣,迎风傲雪,直挺挺站在一片林间空地之上,看向两人。
灵渊连忙上前行礼,又听龙虎真人摆手笑道:“此间没有外人,便也不用这些虚头巴脑的礼数了。我说过要指点你拳法功夫,却又怕那些不争气的徒弟心生怨恨,有些不满,故而招你来了此处,避一避他们的耳目。”
说着话,龙虎真人目光炯炯,看向一并前来的陈师兄,便叫他心头一震,连忙喊道:“弟子受师父教导,不敢有半点怨言!师父运筹帷幄,哪里是弟子这蠢钝之辈所能揣摩!今日在此,弟子什么也没有可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不晓得自己为何到了这里,这便要回转家中了!”
龙虎真人闻言一笑,又是叹气,看着灵渊,摇头道:“你看他,傻不傻?老头子做事光明磊落,既然叫他见了,自然是有用意。可怜他并不晓得,莫不是还怕我灭口哩!唉!小子,三宝剑法你已经得手,三卷剑经也得传大半。你要是现在转投我龙虎山门下,我便将《龙虎授篆拳法》,尽数传授给你,叫你身兼两家之长,也补我弟子愚钝之短,你意下如何?”
风雪中,灵渊当场被吓得懵住,浑身上下一激灵,脑海中混乱一片,不晓得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