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见了昭如站在枯园门前,灵渊还没说什么,玉书便忙着赶朝前去,连声道:“昭如妹子,你怎的会在这里?你来瞧灵渊么?等了许久么?累了么?快快请进,请进!灵渊!快过来!”
灵渊无奈笑笑,也是迈步朝前,倒要比玉书沉稳淡定许多,只先朝昭如姑娘一礼,道:“昭如妹子来了。大驾光临,枯园蓬荜生辉;虽不知妹子贵足踏贱地有何指教,也还请进来用一杯茶水。”说着话,灵渊又是转向站在昭如身后那人,一看便是一愣,却是那人原是个高大的女子,看样子三十余岁年纪,脸上毫无表情,看上去十分严肃。
偷偷瞥了一眼玉书,却见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昭如身上,完全没有留意自己,便叫灵渊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又朝那女子施礼,口中道:“这位师姐,小弟灵渊有礼了。未曾请教师姐芳名?”
那女子没开口,倒是昭如淡淡一笑,轻声出言道:“灵渊公子,这位是我师叔,你若是愿意,可以喊一声‘崔师叔’的。原是我此番出行,始终是女子之身,路上多有不便,便劳动了崔师叔同行。”
灵渊闻言一愣,心道无论是姜映明还是龙虎真人,都是一脉单传的前辈,本身就叫他觉得奇怪,原想正道三家,都是开宗立派的存在,每一位掌门高人,应该都有弟子无数才是,不该上一辈只留下寥寥几人;这会儿见到了轩辕宗掌门的同辈师叔,便是叫灵渊心中一动,连忙行礼问好,却只听那崔师叔“嗯”了一声,便无下文,看样子为人十分冷淡。
四人一道进了枯园,灵渊这才想起自己一早就把仆役打发走了,院子里没人照顾着,才叫昭如站在门口苦等,便惭愧一笑,道:“昭如妹子,对不住了,我把仆役都打发出去了,院子里没人,还要请你稍等,我得去烧水沏茶。妹子是在院子里坐坐,还是……”
他这话说得很不合待客之道,却是这院子里既没有桌椅,也没有个落座的地方,空****一片,都是收出来练武的空地,原是招待不得客人的。只是本朝礼法大防森严,男子不能进女子闺房,姑娘也不好去伙子的卧室,最是要紧;而灵渊住在枯园,除了卧房之外并没有动用其他的屋舍,一应都不曾收整过,自然也不好招待客人。
昭如端庄大方,倒也不计较这些小处,又是善解人意,听出了灵渊话里的意思,便道:“但凭公子安排,江湖人原不讲究这些的。”
灵渊挠挠头,最终还是将昭如请进了自己的卧房之中,实在是再找不出别的所在来,也着实叫他无法。好在是灵渊向来都比较重视自身形象,一应清洁做得十分到位,虽是臭男人的卧房,倒也没有什么怪味,收拾得清静雅致,也还宽敞明亮,勉强也能够拿上台面来。
烧了水,煮了茶,众人围坐桌旁。玉书一门心思都在昭如身上,全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进的院子,怎么端起的茶杯,茶水递到嘴边,甚至都忘了张嘴,要不是反应快,险些就倒了自己一身,便叫灵渊看着好笑,又是不晓得他到底是被昭如那一处吸引,竟是这般失态。
而昭如姑娘端了茶杯,倒不急着饮用,也先不管玉书看她,直接开口道:“灵渊公子,我先前看你与庸如师兄切磋,倒是有些疑惑之处,冒昧向你请教。不知你所练的武功,是否就是薛老前辈传下的三宝剑法?”
这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至少与姜映明一般身份的龙虎真人都是晓得,既然昭如姑娘问起,灵渊便也点头,道:“妹子慧眼如炬,自然不会看错的。”
昭如见他承认,便也微微点头,道:“既然是薛老前辈的传人,便难怪这般年少有为了。只是这三宝剑法,本身并不完整,当年薛老前辈创此剑法,未尽全功便遭逢大难。薛老前辈乃是数百年不出的武道高人,自他之后便无人能够完善这一门神功,却不知灵渊公子是否知晓此事,又是作何打算?”
灵渊听着昭如说话,心里莫名地觉得奇怪,隐约觉得以他和昭如的关系,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她这番话说得,似乎很有些不合道理。原是这等武学之事,在两人不太熟悉,又不是同属一家的情况下,还是十分敏感,寻常不宜多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