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鸿闻言心中暗叹,想着龙虎真人再怎么说,也是有道有德的道家天师;纵是他甚至混乱,平日里也读过不少道德箴言,学过至圣先师的道理。连龙虎真人都迈不过去的坎,姜映明又是凭什么迈过去的?才见识了他姜映明的金戈铁马,铁血无情,原不是常人所能比拟。
当此时,营地外忽然起了一阵嘈杂喧哗,便听得几声暴喝怒吼响起,惊动了姜映明等人身子一动,便出离了临时搭成的屋棚,只朝着喧闹处赶去。
就在不远处,一群兵丁这会儿团团围住了一人,原是个招风耳的中年人,便见他这会儿嬉笑着环顾众人,口道:“大家伙儿都是奉皇命办事,各为其主,井水不犯河水,就不要互相为难。贫道并不存恶意,就请诸位高抬贵手,放我走了便罢。”
这会儿姜映明也赶朝前来,只一瞥那人便是嘿嘿冷笑,道:“我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擅闯中原使节队伍驻地,不怕得一个抄家灭族的大罪,原来是虚皇座下耳神,幽田道人在此。幽田子,你要说‘井水不犯河水’,原本没有道理;我与你师尊很有些龃龉,就不是毫不相干。现如今你擅闯我驻地,就是存了指点的心思了!”
幽田子只嘿嘿一笑,看上去很是没皮没脸的模样,就与太元子的仙风道骨,罗千子的宁折不弯不同,很有些市井气,才听他道:“姜前辈在上,我哪敢说什么指点。原是萧太后有谕,请诸位离开盛京;未免着几位心中不忿,杀一个回马枪,才叫我沿途相随,陪伴诸位离开。我知道姜前辈不愿见我,这几日也不敢打搅分毫,只靠着啃干饼度日,却不料还是露了行踪。姜前辈,您与我师尊的有怨,就该与他老人家讨回,原不必欺负我们小的,无端堕了你的名头。”
姜映明充耳不闻,只伸手抽了精钢宝剑出来,一时道:“正邪之争,哪有什么大小之辨?你拜在东海魔道麾下,原本就与我不共戴天;现如今又与萧太后搅在一处,就不知你东海与镔铁之国,暗地里究竟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如今我遭萧太后驱逐,自不是镔铁之国宾客,既然见了你魔道中人,自然是要降妖除魔,也顺便有些疑惑,要请你指教!”
姜映明所谓的“疑惑”,其实就是虚皇与萧太后的关系,便是这两位都是不世出的武道高人,单独一个就很难以对付;若是他们搅在了一起,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就着实不是好事儿,还得弄清楚才行。疑团不是堆垒起来,浪费脑子玩的,自然是要一一解开;现如今幽田子自投罗网,姜映明便生出将他擒下逼问的意思。
幽田子支棱着耳朵听姜映明说话,不住摇头便是轻叹一声,道:“姜前辈已经动了杀心,言语中都有杀意蕴藏。看来今日我非要受姜前辈指点,才能渡过得这一难关。年前姜前辈指点我两位师弟,我听闻着实心中欢喜,便是他俩入门日短,又是新近顶替前任齿神舌神,很是狂妄,早该吃亏。我们这些早入门的,受师尊约束不得管教太多,也着实感谢姜前辈不吝出手,却不料今日这事儿,也轮到了我头上。”
说着话,幽田子便是从后腰抽出来两柄长不过二尺的,薄如蝉翼一般的短刀,继续道:“只是要请姜前辈晓得,我便与那两个废物不同。前辈有心指点,也要保护好自身才是!”
话音未落,幽田子就是猛地朝上一跳,使轻功跃起丈许,一瞬间越过了围住他的兵丁,自将那双刀刀刃朝外,交叉着横在胸前,直如老鹰扑食一般,居高临下朝姜映明斩去。姜映明见状冷笑不止,暗叹此人虽是嘴上厉害,功夫却着实稀疏平常,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便不知面对内家高人,原不该离地而攻,失了借力之处,便令他为案上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伸手朝前一抓,姜映明便隔空扯出了幽田子的脖颈,只想着将他扯过来拿住,却不料劲力扯住幽田子的瞬间,幽田子脸上便露出一丝冷笑,随即就有一股大小仿佛的劲力,同样扯在了姜映明的肩头,只扯得他身子一摇,下一刻就被加速冲来的幽田子双刀一绞,割破了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