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旗鼓地召见天人师前来,萧太后倒也不是为着纠结真经失落之事。就听她稍稍顿了一顿,又是开口,道:“这次唤你们来,原本是有要紧事情商量,就是那两卷经书落在姜映明的手里,总不能叫他白得这个便宜。现如今他位高权重,老身不好像对付薛岳修那般向他下手;就要寻一个稳妥的点子,给他个教训才是。否则有事不咎,比成祸患,再一再二,老身便永无宁日。”
这事儿天人师一早也就想过,听闻得太后开口便也恭敬上前,道:“太后不好对姜映明下手,原是为镔铁之国的百姓着想;老衲却是孑然一身,舍弃西域荣华也无妨。若是老衲出手,对上姜映明一人,倒也有不小胜算,当能叫他伏法。只是与姜映明因果牵扯之人,不单老衲一个;灵渊武功精进,就是为着向他复仇。”
这话听起来平平无奇,说得也是大家伙都晓得的事情,只叫灵渊听着不觉不妥,萧太后却是闻言精神一振,颇有些急切道:“我瞧得出灵渊武功精进,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已经想到了法子,能叫他……”
天人师微微点头,也不避讳君臣之间的规矩,直接抬头瞧向萧太后和她身边的灵渊,一时道:“此间因果纠缠,自然要他去有个了断。因果,业障也,才是蒙蔽心智,混淆元明。若能令他了断这一番因果,想来对他也有莫大的好处。太后当年留着姜映明,不也是有这等考量么?”
灵渊满头雾水,隐约觉得自己又被人算计了,才连忙开口,道:“太后,我自是晓得当年深仇大恨,也存了为乡邻报仇的心思,原不必大师多说,赤珠咱俩都是有计较的。就不知大师这话里有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太后慈祥瞧一眼灵渊,又瞥眼看见天人师微微摇头,才轻叹了一口气,道:“大师这般说法,原是为你考虑,就是你那修罗真气,非报得血仇不能磨去凶戾。当年虚皇将你救出,老身留姜映明一条性命,就是为着令他成为你修炼《修罗宝典》的试刀石,助你迈过这一层关隘。只是靠报仇来平和修罗真气,只是老身的一个假想,原不曾实践,才请大师多方考量,借着指点你武功了解修罗真气,给老身一个答案,也免得耽误你。”
这种说法灵渊早就听过,也是信以为然;只是若是因为这样,天人师原不需要吞吞吐吐,意犹未尽,一句话里藏着莫名的意思,叫人心中生疑。然而他倒也晓得自己的处境,知道若是两人有意隐瞒什么,自己就很难从他们口中套出真相,才一时无奈,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萧太后暗暗松了口气,便又轻声开口,道:“你这内功进步,老身瞧得分明;只是招式如何,还不能准确判断。恰好我这里有几位高手,手段着实厉害,你要是愿意,可以与他们比试一番,也试试自己的手段,叫老身瞧个分明。”
这话说着是商量,其实也跟命令没什么两样,萧太后向来说一不二,拿定主意的事情就不可能更改,才叫灵渊也没有反驳,也想着多与高人过招总有好处,反正也不是生死相搏,徒增经验的事情为何不愿?心想着,他便也问道:“听说太后的禁军头领,一手快刀用得出神入化,是要叫我跟他比斗么?”
萧太后一愣,随即便也恍然,只道:“我说你从哪听来清儿会快刀,想来是陈把头与你说起。清儿那一手快刀着实过人,不过他不修内功就不好与你较量;刀剑无眼,你俩伤了谁我都心疼,便有另外的高人要给你见识,原是先前三元大会中比武夺魁之辈。”
说着话,老太后直接起身,伸手接过宫女递来的拐杖,靠着灵渊眼力过人,连忙上前搀扶,一时朝前走去,只道:“一起来瞧瞧罢,这些人都是有大用处的。能从诸多高人中脱颖而出,便自有他们的本事,不是寻常能比。”
天人师是晓得渡世法船的奥秘的,也知道这些高手就是将来渡世法船的舵手,便知道他们的武功不会太差,比不得顶尖高手也该不凡,用来给灵渊练手就最好不过,真有个什么差池也容易解决,才暗叹萧太后对灵渊,比对别人要重视太多,事事为他考虑,处处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