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如姑娘曾对灵渊阐述三家武功,讲过轩辕宗的武功象征着“道从无到有”的过程,对灵渊得到庸如师兄临死前传授《太玄五符天书》,却不懂得具体招式手段的情况,起到了莫大的指点作用。才叫他一不曾学过轩辕宗的入门招式,二不曾明晰《五符天书》的内容,只靠这句话联想到“大道无形”,结合姜映明对轩辕鸿的描述,就领悟了这功夫的精要,融会贯通在自身,竟然无师自通施展出消弭自身存在感,超越移形灭影的轻功。
修罗真气原本就不同于其余内功,本身能够推动绝大部分的招式和手段;再加上薛岳修的三宝剑法与修罗真气同源,又融汇三家精要在其中,便叫灵渊对三家的武功很有些心得,模仿起来施展着实像模像样,虽然比不得三家正统弟子,拿出来救急也很有些作用。
事实上,灵渊并没有真正学会《大洞剑经》、《授篆拳法》和《五符天书》,对这三门武功的领悟,并不比姜映明对《贤愚经》和《化胡经》高明太多。只是他晓得三门武功的武经,这武经又不像无生老母真经害人,有三宝剑法作为指点,也能领悟出其中不少奥妙,便叫人乍看之下着实难辨真假,只有三家掌门在场,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赵师傅虽然武功高明,江湖经验也是丰富,晓得正道三家的功夫路数,却始终不曾亲身体会过这三家的厉害,便只知道皮毛,被灵渊一时唬住。这也是他今年四十余岁,刚好出生在三家门庭崩毁的时代;得益于萧太后当年亲自出手,他才不曾与三家弟子有过往来。
半悬空中,有诸多猜想,裹挟着惊惧和疑惑,充斥了赵师傅的头脑;然而他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物,想不通便也会暂时搁置一旁。堪堪找到了平衡双脚落地,特便也瞧向灵渊微微拱了拱手,道:“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晓得小兄弟的厉害!你年纪轻轻就能精通正道三家的武功,单这份见识就不是常人能比。先前是我以貌取人,请你原谅;接下来我要全力以赴,也请你小心!”
他这话说得着实不假,便是站在一旁的萧太后,以一国太后至尊,无生老母之能,活到耄耋之龄,也不过窥见过华存剑派的功夫,对龙虎山和轩辕宗也并不了解,没有亲眼见过这两家的武经。当然,以萧太后现在的身份,《授篆拳法》和《五符天书》摆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愿意花精神看,才是境界不同,眼界更高,不像姜映明那般嗜武成痴的缘故。
拱手还礼,灵渊嘴上也不饶人,才是他少年人脾气,虽然出奇招占了上风,也知道赵师傅真有本事,有心相争,便也开口,道:“赵师傅也请小心,我也要动真格啦!”
此言一出,两人的便是对视一眼,彼此出招。才见赵师傅手腕微微转动,整个手掌运力颤抖,手心逐渐赤红,自有血气汇聚,才叫热力倍增,一时有隐约氤氲的蒸汽升腾;灵渊则是浑身骨节爆响,肩背腰腹都是粗壮起来,皮肤上经络暴起,便有一片红光晕开。
萧太后看得分明,脸上也露出了喜色,一时点头自语,道:“好孩子,肯下功夫!他这修罗真气,已经能够自持,这会儿稍稍引动真气,本身神志不失,才是张弛有度,心性大胜从前!好,好,好!不辜负老身的期许!”
失手就是天人师没教好,露脸就是自己天赋高,天人师对萧太后的偏心已经麻木,这会儿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瞧着战场,轻声道:“那武夫掌法高明,太后还传了他纯阳内功,两相加持下肉掌直如烙台,血肉挨上就要焦糊,才叫灵渊处于攻守两难,自是太后传道高明的缘故!”
听这话,一直站在天人师身后不敢出声的赤珠,脸上也是露出了紧张神情,着实担心灵渊被赵师傅的掌法伤到,便是她常做琐事,晓得烙台厉害,挨着边都钻心痛,自是感同身受,哪舍得叫灵渊吃这等苦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说话间,就只见赵师傅挥舞着双掌上前,还不等近身就有一股灼热的气息朝灵渊扑去。其实热也有各种不同,便是熊熊烈火灼热,烧红的烙铁更热,可男子血气激发,血意阳刚那一股灼热,也不输给烈火。说赵师傅的手像烙铁是夸张,可他这会儿给灵渊的感觉真不逊于烙铁,才叫他微微一愣,就是闪身躲开,得益于修罗真气加持,恨不得离地飞升,倒也堪堪避过,吓了一身冷汗。
只在他腾身朝后退去,避过赵师傅一掌的时候,灵渊清楚地看见,那一掌划过的地方,虚空都有些扭曲,就是水汽和空气被热力蒸腾,加上赵师傅出掌极快,叫他产生了错觉,瞧见了不可能瞧见的东西。这种错觉本身,已经类似于绝顶高手的气势,才叫他心中一惊,冷汗涔涔,再不敢叫赵师傅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