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钲刚要说话,秦元罡忽地“嘘”了一声,低声说道:“且慢,外面像是又有人来了。”
李钲定神一听,果然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透过帐篷的布帘被夜风吹起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远远有三个影子。
正向中军大帐走来,那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尤其引人注意。李钲见了那三个人影,不禁大吃一惊:“一个是天乙散人,另外两个是羊舌双魔!”
尉迟璟道:“咦,果然是他们三个,拿着晋王手令和调兵的虎符来要我们发兵甘泉山的,就是那个怪模怪样道士不像道士,俗家人不像俗家人的老家伙!秦兄弟,咱们怎办?”
要知羊舌双魔的武功虽略逊于天乙散人,但两者相差并不远,李钲一人可以击败羊舌双魔。
也能胜过天乙散人,但三魔同来,他的内伤尚未全愈,可就没有百分百必胜的把握了。
尉迟璟和秦元罡固是正派的人,李钲可不想把他们给连累了,按他偷听来的,这两个人过了今年就打算放弃官职、解甲归田的。
尉迟璟道:“这三个老贼想必和李都督一样,都是冲着码头上那批古怪的货物来的。既然李都督已和他们三个人都朝过相,就不好露面了,不如请李都督暂时回避一下,让我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秦元罡道:“不错,李都督现在的确是不宜露面。”
说着话但见天乙散人和羊舌双魔已在旗牌的引领下,来到了大帐门前。中军大帐极为精简,里面除了一张尉迟璟用来办公的桌案和几张太师椅,就别无他物。
尉迟璟急中生智,掀起虎皮大椅上的那张虎皮,示意李钲躲了进去。他刚坐下,旗牌官就带着三魔走进了中军帐。
羊舌寒走进大帐,大大咧咧地向尉迟璟一指,道:“这位就是当朝褒国公的堂弟、扬州将军尉迟璟大人。”
天乙散人眼光一转,大剌剌地问道:“两位大人可看过太子派人送来的调兵手令和调兵虎符吗?为何扬州府的驻军未能及时赶到甘泉山码头?”
尉迟璟最不喜欢态度倨傲的人,连站也没站起来,冷冷斜靠在虎皮大椅上缓缓地喝了一杯酒,半晌才道:“见过,如何?还没请问,你是谁,几品官衔?”
和羊舌双魔不同,天乙散人是拿着晋王太子的调兵手令直接到扬州府驻军军营来见尉迟璟的,而后天乙散人和紫衣秋水夫妇等人一道去了码头,结果弄了个灰头土脸受了伤回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尉迟璟和秦元罡,听尉迟璟问话冷冷冰冰,并无丝毫要巴结他这位晋王府的“客卿”的意思。
这和他扯着晋王的名义做大旗路过有些州县,那些善于谄媚钻营的人大不一样,不禁一愣。
继而露出满脸尴尬之色,道:“呀,我们都是为太子殿下出力的呀,将军何必过问品衔这回事呢?须知古往今来很多布衣豪杰做下了惊天动地的事业,到老归田,也是毫无品衔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