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道:“就是这样了。我早听说陇西后人英武了得,先前的话,不过聊相试尔,请你不必耿耿于怀。既然我只是有心相试,就谈不上‘无礼’二字。你上马跟我走,山口我会如约留下一条道路,让你的朋友‘逃走’,至于他们能逃多远,非我可以掌握,你应该明白,上官有令在身,我也只是一个毫无权力的军中军官而已。”
李钲点头笑道:“似你这样的沙场老将,自不会言而无信。”
那军官点了点头,道:“多谢你看得起我们军中粗人。我也相信你不会中途逃走,也不给你上我们军中的镣铐了。”
把手一挥,一名步军牵了一匹高头大马过来。李钲踩蹬上马,一行人缓缓前而行。
从山谷谷口走到中军大帐,尚有十里之遥。吴王布阵依山势而行,从潜龙山庄到南面谷口,中间还有一段山路。
李钲一边走一边望着雪花纷飞,一带山林皆白,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一任那名步军牵着缰绳向前一步一步上下颠簸而行。
中军大帐越走越近,忽见营门大开,一对铁甲军驰出,领头的那人和一般铁甲军所穿盔甲不同,手里还提着一条铁槊。
铁槊之上,挂着一朵大大的枪樱,还未走近,便大声问道:“可曾抓住钦犯?”
领头军官下马上前,抱拳道:“标下幸不辱使命。”
那将官借着火把光一望,见李钲生得文弱秀气,面目如画,心中不免狐疑道:“皇上担心的陇西公子就长这个样?你们没抓错人吧?”
那军官一笑道:“有画影图形,怎会抓错?将军未免太小心了。”后面几人一听,尽皆耸动,窃窃私语起来。
要知“陇西公子”这四个字在长安可谓如雷贯耳,两次突厥合议,两次夤夜入宫“觐见”皇上,长安对这位陇西公子早已是揣测纷纷。
但说起李钲促成大唐和突厥先后两次合议,无人不竖大拇指赞一声“好男儿!”相反至于他夜入禁宫,反倒没多少人提起了。
太宗一朝宫禁不设防是长安的老百姓都知道的事,大家认为夜里闯进皇帝的住所去“觐见”皇帝,除了有些胆大之外,其他倒也没什么。
而军中则看重的是为国杀敌不畏死的好汉。多少身犯重罪的人被革除户籍充军发配。
到了军中以死效命,纵横沙场,为国杀敌,后来又做到衣紫腰金的人不是没有,因此军中最佩服的便是有胆色的人。
那将官见到李钲只是一个相貌文弱的少年,起初有点不相信,直到那军官取出图画递给他仔细看了,才道:“好,既然钦犯诚心‘投诚’,你们不可为难于他,一切都交给吴王来发落吧!”
那军官道:“只是钦犯的同伙都跑了,标下这件事还是没能办好。”
那将官道:“皇上的旨意是拿首犯,从犯逃走,可以不追,若有需要,后来下海捕文书追拿也是可以的。——怎么会叫从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