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道:“黑夜大雪,我们抓住钦犯之后深入谷中,并未见到再有别人,想来我们尚未抓住钦犯之前其他党徒便已亡命离开。”
那将官出了口气,道:“那便与你无干,吴王面前,我代你禀告便是。走吧!,先回营缴令,钦犯暂时带去我的帐中,让我先盘问一番。吴王此时已然休息,他这阵子身体很弱,你们无需过去请安,只说钦犯交在我手中了,画个花押交回令箭,便可以去休息了。”
那军官抱拳道:“多谢将军,卑职告退。”
带了那一队铁甲军,先进营去了。那将官令手下人牵了李钲乘坐的这匹马,后队转前队,逶迤进营。
那将官来到一座大帐前拴了马,几名铁甲步军过来,前后夹着李钲走进帐中,那将官摘下头盔,对李钲道:“陇西公子大驾光临,请坐。”
李钲抬头一望,但见灯火影里,那人面如紫金,海下浓须如针,心头一动,正要说话,只听那将官道:“去弄一桌酒席来,我要喝几杯。帐中有我在此,你们不用伺候,出去安歇。”
众人领令,相继退出。过不多时,送了酒菜来摆在案上。
那将官见左右无人,对李钲笑了笑道:“公子在扬州做下好大的事。”
李钲心头一动,拱手道:“将军可是复姓尉迟?不知和扬州将军尉迟瑾如何称呼?”
那将官又是一笑道:“尉迟瑾是我兄长,我是尉迟璋,我们兄弟五个,我行三,尉迟瑾是大哥。”
李钲道:“失敬。”
尉迟璋道:“上命难违,公子多多原宥。”
李钲道:“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和你没关系。”
尉迟璋道:“公子吃点酒菜,待会我带公子去见吴王。”
李钲道:“吴王不是已经睡下了么?”
尉迟璋道:“吴王有交代,公子来了立刻传报。下官乃是吴王标下,怎敢阴奉阳违?不用多说,先吃酒!”
两人吃了一巡,尉迟璋问道:“下官有所不解,望公子赐教。”
李钲道:“将军无需客气。”
尉迟璋道:“公子乃是世家,又是皇上亲侄,因何闹到今日这个地步?”
李钲反问道:“将军是起自军中,非唯褒国公以亲情拔擢,将军每次出战,想必是冒着性命危险,身先士卒,才有今日在军中的位置。我国将士尚且毫不畏死,我为国除奸,冒些风险也是应该的。”
尉迟璋听了,默然无语,良久才道:“家兄(尉迟恭)曾言,皇上对‘钦犯’欲得而甘之,只怕公子这次凶多吉少,若见了皇上,公子万万不可抗辩,只听皇上发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