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孤生亲力亲为,一边指挥铁军疏散百姓,一边盘算着怎么把庞士云救出来。
“快看天上!”
“那是什么,上古传说中的鲲鹏吗?”
“……”
下一刻,数十道五颜六色的光华降下,落在废墟里,然后光华逐渐消失,眨眼就不见了。林孤生惊骇抬头,就看到了天空中一艘巨大的船……没错,是船。那船足有十丈宽、三十丈长,遮天蔽日,大的离谱,关键是,船为何能浮在天上,光华消失后,船就逐渐升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黑点。
“轰隆!”
废墟传来异动,无数砖瓦被震开。
在人们愕然的眼神中,一高大挺拔、伟岸的身姿出现,正是小王爷永无觞,他身后是皇帝和昏迷的闫乐。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于冉慌忙跪下。
皇帝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无妨,清理一下废墟,把其他人救出来吧。”
“是。”
看到那么多维护治安的铁军,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孤生,后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陛下,刺客……”于冉鼓起勇气询问。
皇帝低吟,随即看向逐渐消失在天边的巨大船只,道:“无妨,已经逃走了。”
……
满江楼被毁、皇帝遇刺、永无觞独战群雄的消息很快传遍天下城。
时间过去了三天。
根据负责撰写青史的许氏记载,此次参与行刺的势力高达十三家,以桃止山袁沛牵头,联合了逍遥派三长老太史禅、广陵歌姬曹轻语、摇光座下弟子庞士云和应子鱼、儒家圣贤座下第三弟子高乾、闽州刀客下山虎、大宗师天二、袁沛帐下剑客紫帝、越州游侠衣剑雪、墨家无名氏……
这次刺杀行动,其规模之庞大,涉及势力之繁多,牵扯之深远,是天授皇帝继位以来遭遇最大的一次,也是史无前例的一次。史称“满江之乱”。
这一战,也彻底让天下人都知道了皇帝身边的义子,有“剑圣之资”的小王爷永无觞。
三天。
整整三天。
天下城里暗潮涌动,百官瑟瑟发抖,混进了这么多刺客,是谁的责任?
本来辛无忌想进宫面圣,却也因此耽搁,只能等待时机。
深宫。
姬洹凝神批阅奏折,打了一个哈欠,老太监黄石适时进来,恭敬呈上一份卷轴。
皇帝仔细审阅后,目露凶光:“看来,收回铁军的军权,刻不容缓了。桃止山多次挑衅朕,若非朕实在腾不出手来,哼。”
黄石吓了一个激灵,哆嗦道:“陛下,查清楚了。这次是逍遥派掌门的大弟子西门瓒要挟闫乐,闫乐这个人这些年忠心耿耿,应该不似作假。还有……当日出手的那一火一水系修仙者,之前林孤生带进宫廷来过,还有……老奴还查到……”
“查到什么?”
黄石咽了一口唾沫,低头到:“公孙迟、严冬、罗正淳、闫乐、于冉,四人通过权术和皖州牧勾结,私自增赋户税,这才造成了今年的皖州灾情,辛无忌查清楚始末,准备状告他们但是那四人想嫁祸给四王爷。”
笑话,满江楼出了那么大乱子,黄石亲自盘查,掘地三尺,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皇帝舒适地靠在龙椅上,似笑非笑:“那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这些人无论是哪一个,朕都是舍不得处理的。”
黄石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道:“丞相为人秉直,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这件事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啊,何况,如果真不处理那些人,百官怎么看陛下?”
皇帝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过事情还有转机。严冬他们……嗯,虽然贪了点,但总是忠心的,哪里有什么人不贪啊?丞相是异类,可朕又是打心底喜欢,没了丞相啊,朕的日子就乏味咯。”
黄石不语。
皇帝漫不经心道:“他们不是想把锅推给四王爷背吗?既然他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背这个黑锅吧。”
黄石微微一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居然想让自己的亲弟弟背锅,难不成到时候皇上下旨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有这个可能,总不能让辛无忌砍了四王爷的头吧?
皇帝笑道:“四王爷这个人,贪生怕死,那日在满江楼,见势不对,丢下朕就跑了。嗯,养条狗还知道保护主人呢,真是可惜了朕每年往他府上送的那么多银子,推出去砍了也好,免得朕心烦意乱。对了,那日第一个主动救驾的……五品执戟郎,应该是兵部军机处的,传旨下去,护驾有功,官升一品,让他当个四品执戟校尉。”
“遵旨。”
黄石退下。
一奴一君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一场政治博弈,拎出来一个无辜人当了棋子,只是可怜那四王爷回到府邸后整日浑浑噩噩,自知大难临头,却还是自我安慰我皇帝如此喜欢他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最多责骂罢了,当晚就搂着两个绝色女人泄火压惊,折腾了一晚上。
这几日。
几家欢喜几家愁。
救驾的武将论功行赏,都是兴高采烈,那些逃命的文臣一个个跟死了妈一样如丧考妣。
天下城,庄院。
林孤生也有几日没出门了,那日自己在这么多百姓面前审理庞士云案件,闹得人尽皆知,皇帝不可能查不出来,只是这么多天没动静,实在费解。
这一天,六皇子来看望林孤生,一进门就大大咧咧道:“孤生哥,听说那天有刺客围杀我父皇,后来被墨家巨子乘坐的飞空舟救走了?”
“飞空舟?”
林孤生迟疑,随即恍然大悟,都说墨家天工绝学如何精妙,现在算是开了眼,那么大一艘战船居然在云端行驶,实在让人赞不绝口。
姬子熙抱怨道:“可不就是飞空舟嘛,啧啧啧,可惜那天我没机会出来,我母妃收走了我的票券,格姥姥的,白瞎了一千两黄金。”
“殿下,你怎么有雅兴找我了?”
姬子熙撇撇嘴,揽住林孤生,一脸神秘道:“孤生哥,你猜下午要发生什么?”
“什么?难不成是抓到刺客了?还是闫乐要被弹劾了?”
六皇子皱眉:“刺客早跑了,就那些个酒囊饭袋抓个球,至于闫乐,啧啧,也不知道他给我父皇喝了什么迷魂汤,此人居然没事,反而我父皇还亲自看望他的伤势,格姥姥的。我直接说了吧,下午酉时三刻,东门菜市口,丞相要监军砍我四皇叔的头。”
“什么?”
林孤生睁大了眼睛。
丞相要斩四王爷的头?开什弥天玩笑,谁不知道四王爷深得皇帝喜欢?
六皇子一脸“怎么样,吃惊不吃惊”的笑容,玩味道:“可不是嘛,我四皇叔就是个草包,这次居然指示皖州官吏私自增税,这不是活腻了,与庶民同罪,当街斩首。”
林孤生沉这脸,思索良久,那日他听到李山和辛无忌的对话了,直觉告诉他可没那么简单。四王爷应该只是一个中间人,真正有权力和能力联系皖州官吏的,四王爷还做不到,不过看起来事情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走吧,一起去看看,再不去就没位置了。”
“行。”
二人又叫上安妮娅和风伯,一路策马往东门菜市口。
这里已经挤满了人。
搭建了高台,辛无忌正襟危坐,脸色极为阴沉。
邢台上,一披头散发的男人不甘心地仰着头颅,憋屈道:“辛无忌,你不能动我,我是皇亲国戚,我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你不能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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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怎么嚷嚷,没有人理会。
有皖州的百姓纷纷唾沫,扔着臭鸡蛋砸在他身上,很是厌恶。
姬畔心里苦啊,一早上刚醒来,正和两位绝色美人行**,十八般武艺都试了一遍,还没尽兴,一大帮禁军就闯入府邸,将他从**拖下来,不由分说就缉拿往刑部,十大酷刑轮番上阵,根本不给他半点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在认罪书上画了押。这一番操作下来早就昏迷地不省人事,等一盆透心凉的冷水泼下来,四王爷才睁开双眼,看到了监台上的辛无忌,以及那些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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