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题记。
蓝桉谷,延政阁。
“禀蓝主,释怀鸟传来讯息,凡间上京者诱捕桉灵,似乎妄用禁术引小殿下前往。”谷雨长老跪坐于下首,恭敬道。
“祖母,那卿儿岂不是有危险。”竹桉立于祖母东边,低声道。
祖母正襟危坐,抬手端茶一饮,淡淡道:“让释怀鸟传讯告知卿儿实情,叮嘱前往上京定要万加小心。”
“诺。”谷雨长老垂首一礼后,转身离去。
蓝主随即缓缓起身,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至门扉,竹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她满头花白,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炯炯有神的眼眸,望着那桉缘树,嗓音有些沙哑:“祖母深知你们的性子是一样,都不可能为保全自己而扔下子民不管。”因为这是蓝桉血脉骨子里流传下来的枷锁,亦是可悲。
凡间,邽城。
竹卿带着扶笙在人墙头上一边监视着,一边于邽城四处探查。因为她发现那蠃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夜里,待那妇人熄灯歇息时,竹卿才拽着扶笙四处游走,白日里蠃鱼勤加修炼,丝毫都不松懈,竹卿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唯恐她身上的伤一好,又来一场水灾。而扶笙则是悠哉悠哉地一旁作陪,乐的自在。
即使风雨停歇,邽城的水依旧未减。老人,妇者,孩童皆抱团一起,身上竟有被褥披盖,环境这般恶劣,能寻得落脚处,实属运气不错,竹卿想。
醉仙楼,邽城最大的酒楼,约三丈之高。竹卿发现,即便夜半三更,那最高层依旧觥筹交错,雅乐不停。于是便拉着扶笙一跃上房顶,将瓦片扒拉开,偷偷瞄着里面的情景。
唉,也不知怎的,这趴人墙头,蹲人房顶的功夫,真是越发熟练。扶笙心中一叹。
里面男男女女约十几来人,大多穿金戴银饮酒作乐,美人相伴。
“大哥,你刚回来不知,如今城里患水灾。咱上哪弄人去..嗝..去卖..”说话人打着酒嗝满脸油光,鹰头雀脑,搂着妩媚女子,高举着酒杯,对着上坐者说道。
只见上位人,披散着发,五官清秀,左右皆有貌美女子作陪,宽大的手掌在两名女子身上来回游走,
神情快活道:“我赶回来,便是听闻这儿发大水,就等着朝廷拨银下来,咱们可以快乐好些时日了。”说完,偏头嗅着那迷人的体香,忍不住对着那脖颈啜一口。
“大哥不愧是城主,英明英明。”说完,仰天大笑“来,大哥,我敬你一杯。”
这一番话下来,竹卿与扶笙静静对视一眼,心如明镜。
邽城的城主,与人勾结,干着贩卖人的勾当,想来那妇人的女儿挽秋.......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被染上了墨汁一般,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夜虫的鸣叫和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让人心生恐惧。
翌日,邽城黑云压城,狂风暴雨,连不远处的邽山都难逃幸免,哀嚎声四起,比初来时更甚。
竹卿与扶笙赶来,挡于人前,抬手力压那能吞噬人的巨浪。仰头只见那妇人满脸鱼鳞,背上一对鸟翼,其中一支却耷拉着,身围怨气四起,毫无章法的攻击着那四处逃窜的几人,吼道:“你终于敢出现了吴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