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上,船夫躲在船舱里不敢出来。
朱逸群牙齿咬得咯吱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刘舒噤若寒蝉,脑袋插在裤裆里不敢抬头。
李乘风伸出手掌,揉着酸胀太阳穴。
“这狗皮膏药还甩不开了。”
沉吟了一会,李乘风道:“刘舒,我可以收你为弟子。”
“真的吗?!”
刘舒猛地抬头,立刻转坐为跪,冲李乘风咣咣磕头。
“我话还没说完呢。”
李乘风笑意盈盈询问道:“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刘舒干脆利落道:“仗势欺人。”
“还有呢?”
“勾栏听曲。”
“有没有正经一点的。”
刘舒思量了一会,道:“想做官算不算?”
“当然。”
李乘风嘴角勾勒出一抹微妙弧度,道:“刘舒,你若能成为王侯将相,我便收你为弟子。”
“这是咱们之间的约定。”
刘舒兴奋道:“君子一言!”
李乘风微笑道:“驷马难追!”
一炷香功夫后。
李乘风与朱逸群站在船头,目送大船渐行渐远。
刘舒站在大船船尾,不断冲花船挥手告别。
“师父,再见啦!”
呸~
朱逸群狠狠啐了一口,“前辈,你真信这小犊子能成为王侯将相?”
李乘风摇摇头,吐出二字,“不信。”
此刻的李乘风怎么也想不到,
接下来五十年,刘舒把王侯将相当了个遍。
……
马蹄滩风波二十一日。
沧澜江下游某处。
花船缓缓靠岸。
李乘风与朱逸群站在船头,望着眼前城池。
“前辈,这座城唤作景宁,是云州数一数二的大城。”朱逸群介绍道。
“距桃山多远?慈溪县的桃山。”李乘风询问道。
“咱们不是要去镜湖吗?”
“我得先往桃山走一遭,你若不想去,留在景宁城等我就行。”
“二十来天都在江上飘着,着实乏累,前辈你自个去吧。”
“好。”
与船夫结清余下船费后,李乘风与朱逸群迫不及待上岸。
直往客栈奔去。
半个时辰后。
景宁城。
悦来客栈。
二楼。
吃饱喝足的朱逸群,一脸惬意,拍打着圆滚滚、沉甸甸的肚皮,不时端起珍珠瓷茶杯,浅饮一口热茶。
李乘风站在窗口,细长眸子将十里景宁风光尽收眼底。
“唉~”
三丈外另一处窗口,两位长身玉立,作仕子打扮的年轻人,正长吁短叹。
“文景暴君登基时年仅九岁,短短十四个春秋,便将太安帝呕心沥血三十余年才造就的太平盛世,毁了个彻底。”
“现在大皇子赵谦坐了帝位,仍是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皇权旁落,国不将国。”
“谚语瑞雪兆丰年,然北方数州,这个凛冬片雪未降,郭兄,你看着,明年又是大旱。”
“徐兄,近来咱们景宁城又多了不少流民,皱巴巴的黄皮裹着纤细骨架,太惨了。”
朱逸群惊讶道:“前辈,您还真猜对了,果真是大皇子上位了。”
李乘风翻了个白眼,“什么叫猜对了,你这厮讲话忒难听。”
“行了,吃也吃饱了,喝也喝好了,我要出发前往慈溪县,你在这间客栈住下。”
“等等,”
李乘风看着肥头大耳的朱逸群,皱眉道:“我咋觉得,咱们忘了什么呢。”
朱逸群疑惑道:“忘啥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