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紧跟着的是更响的惊堂木,喾帝也拍案站起:“齐渊,是不是连朕也最好不要踏入武威侯府?”
齐渊吓了一跳,慢慢明白了喾帝闻听此事便出宫亲自审讯的缘故,看来始终没有忘却对吴皇后的感情,以至于爱屋及乌。难怪三个月前发生的如此荒唐的事情,他仍一力保住吴国舅。
念如电转,他几乎在喾帝话音刚落时,就转到堂前跪倒:“臣绝无此意,只是谢青云三番两次欺我齐家,臣这才失了方寸。”
谢青云哂笑一声,道:“既是皇权特许,那么草民就接了这案子。齐太傅,到时候若有必要,在下说不得还得去一趟武威侯府,你可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啊,要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齐渊忍无可忍:“谢青云,你够了!我家你可以来,但到时候你来了,却又查不出什么,或者最后发现与我家无关,你又怎么说?”
谢青云道:“若是查出和你家有关,太傅大人又怎么说?”
“本官从此看到你就避让三丈。”齐渊冷冷道。
“不要来虚的。”谢青云笑道,“学学咱们的陛下,什么三丈五丈的,这毫无意义。倘若你输了,就给我五十篆玉好了。”
“可以。”齐渊冷冷道,“但你输了又怎么说?”
“那就赔五十篆玉给你。”谢青云道。
齐渊一字一字道:“本官不要篆玉,我要你在万众瞩目下,向我祖父磕头道歉!”
“你要我磕头道歉?”谢青云笑道,“那五十篆玉可不够。”
“一百!”齐渊冷冷道。
“成交。”
……
去往国舅府的路上,陈亮忧虑道:“谢仙士,您为什么要答应这个条件啊,万一到时候输了,岂不是真的要在闹市给武威侯磕头?”
“你傻不傻。”谢青云笑着道,“这桩买卖我怎么都亏不了。”
“怎么说?”陈亮道。
“我若是真去了武威侯府,那这案子必然和他们有关。”谢青云笑道,“注意,这赌局是从我踏进武威侯府才开始生效。假如这案子跟武威侯府无关,我吃饱了撑的,去干什么呢?”
“那这赌局岂不是根本就不会开始?”陈亮道。
“大概率是的,我只不过就是气气齐渊。”谢青云笑着点头,“一开始我以为是齐家要对我下手,但我觉得他们家如果要动我,应该会有万全的准备。”
“这么说,凶手另有其人?”陈亮道。
谢青云没有回答,凶手是谁都有可能,最终的真相是什么,谁也不敢打包票。
国舅府外,治安司的官兵严格把守着,不让任何人出入。
有陈亮带路,谢青云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国舅府的中庭。陈亮一面招呼自己的手下,一面开始介绍案情:“今早寅时二刻,伙房厨工老崔晨起上茅厕,路过张管家房间,嗅到了血腥味,推门进去一看,发现张颂死在自己的**,他一路跑着去找吴国舅想汇报此事,不想吴国舅也死在了**。”
“治安司得闻此事,第一时间派人入宫禀告,陛下只传了一道令谕:‘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出入’。现下只派了仵作在验尸,国舅府中下人都被集中在堂屋里严加看管。”
谢青云微微点头,喾帝是懂得查案的,封锁现场是再正确不过的行为。
“大人,谢仙士!”
这时马勇和沙景通走过来,二人被陈亮吩咐在府里监督仵作。
“尸体验得如何?”陈亮问。
马勇道:“三个死者都是被一击毙命。张颂是心脏,吴国舅是咽喉,勾栏的那位女戏子则是脑袋。”
“凶器呢?”谢青云道。
马勇道:“现场目前还没有搜到凶器,从伤口的形状判断,很像某种炼气士所用的符箓。如果是符箓的话,恐怕是搜不到凶器的。”
“是不是符箓,我一看便知。”谢青云道。
“仙士请。”陈亮立即带路。
三具尸体都在原位,谢青云先去看张颂的尸体。
张颂躺在**气息全无,从其安详的神情来判断,死前甚至根本没有知觉,应该是在深夜里熟睡中被人杀害。他弯下腰去,张颂胸口已被仵作扒开,伤口很细,像是被窄而薄的利器刺入,血口已经凝结。
“仙士,怎么样?”陈亮问道。
“确实是符箓。”谢青云皱着眉,“而且是剑符,伤口上还有残留的剑气。”